笔趣阁 - 仙侠小说 - 紫宸之钥在线阅读 - 第十二节、怨家聚头

第十二节、怨家聚头

    但好久不觉疼痛,那尖牙没有落下来。

    凤楼觉得奇怪,只听耳畔痒痒,有人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的意味。这才稳摄心神,发现那怪物已乖乖退在一旁。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蓝衫少女站在对面,眉眼流波,十分俊俏。只见她银珠系发,刘海前垂,一身仙家装束,背负长剑,站在那里,气韵神飞。那少女双手抱胸,一脸的蔑视。凤楼从小长在魔天境,倾国倾城的女子从未少见,但大多成年,缺少童真天性,从未见过如此标致可亲的小女孩,一时惊呆了,暗想,这个小妞儿可真正漂亮可爱,不知是哪里来的?

    那女孩见凤楼直勾勾地瞧着自己,秀脸一沉,冷冷问道:“你便是凤楼?”

    凤楼点头道:“是啊,我便是凤楼,你是哪位?”

    女孩杏眼一瞪,喝道:“凭什么告诉你?管得着吗?”

    凤楼气为之噎,碰了一鼻子灰,满心不悦,哝哝道:“喂,我说小婆娘,你可得对我礼貌点,不能这个样子,如此母夜叉似的,小心将来找不到婆家!”话刚说完,“啪”的一声脆响,眼冒金星,脸上挨了重重一掴,火辣辣十分疼痛。

    凤楼一捂左腮,怒道:“小婆娘,你干么动手打人?”话未必,右脸又清楚响亮的一记,更加疼入骨髓。他眼泪几乎被打了出来,气得咬牙切齿,正待怒声喝问,那女孩已一手叉腰,戟指点住他的鼻尖,气势汹汹地发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对本小姐出言不逊,今儿便教训教训你!”

    凤楼瞧她的凶样,颇为蛮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出言不逊又怎的?我就骂你小婆娘、臭婆娘、贼婆娘,母夜叉、母老虎、雌大虫,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女孩银牙紧咬,恼怒道:“好哇,我能把你怎么样?叫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巴掌一伸,快迅如电。凤楼早料她有此招,闪身便躲,怎奈灵力被封,行动迟缓,脸上又啪啪两记脆响,又重又狠,打得他嘴角登时流出血来,肿胀起老高。

    凤楼大怒,喝道:“臭婆娘,你敢打小爷,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女孩反倒不生气了,白了一眼,挑衅道:“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又冲那怪物一睨,蔑视道:“哼,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吗?还不是脓包一个?我只要稍稍下手重一点,哼,他就一命呜呼了,还配说什么修仙的神童!本姑娘动动手指头,他都挺不住的!”

    凤楼再细看那怪物时,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来。那怪物见他疑惑,冷冷一笑,森然道:“凤公子,你贵人多忘事,杀了我的两个弟弟,取了他们的内丹,又因此害死了我的另外两个兄弟!还有!我的众多族类因你而惨死,难道你忘了吗?”

    凤楼一惊,见他仅存一只右手,眼睛泛红,幡然醒悟,脱口道:“啊,你是红眼狼!哈哈,你穿了衣物,扮成人的模样,可不叫人大吃一惊?”只见红眼狼身穿青衣,手足俱如人身,只是头形半像人头,半像狼首,十分诡异,想来是修炼不到家,所以弄成个如此丑陋的鬼怪形象。

    只道它是漠北老妖,不想却是个旧相识。

    红眼狼两眼喷火,恨不得立时把对头生生吞了下去,但那女孩在侧,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凶恶地死盯凤楼,凄厉道:“好极好极,你还能记得起来就好,这个仇,哈!哈!我一定要报!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咬碎了,一块骨头一块骨头地吃到肚子里去的!”

    红眼狼被阿里一招斩腕后放生,悲痛交加,在大漠之中乱跑乱蹿,发泄怒意,却不意途中遇到一个仙家女童御剑飞驰,正在寻找众狼妖。那女童一见它,便出手如电,飞剑斩杀。它悲愤之下,自觉找到一个好的出气处,便和女童斗在一处。岂知那女童乃仙家正宗,仙剑极为高明,数招下来,它非但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反而险象环生,几次都被逼得落入死角,命近垂危。最后,那女童一剑斩中它的右腿,眼见那仙剑下来,便要斩下脑袋,红眼狼突然大喝阻止。那女童稍一犹豫,它便连激带骗,说女童杀了它也不英雄,归根结底,它只是一个修炼浅薄的狼妖,道行微弱,斗不过仙门正宗弟子,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实不足一哂。但有个男孩,年纪比她还小,但修为却极为高超,像女童这样的修仙人,在人家眼里,那实在是低微到不能再低微了,八个也打不过人家一个,连提鞋都不配。它激女童道,有本事便找那男孩去斗上一斗,方是真正的英雄,欺负一个苦苦修炼、刚刚略显些人形、道行低微的狼妖,可不算什么本事!也叫人笑掉大牙!女童当时便被气得俏眼圆睁,命令红眼狼前面带路,定要找到这个所谓的修仙的“男孩高手”,来一决胜负。红眼狼jian计得售,精神大振,连拍胸脯保证,定能找到这个男孩,叫女童和他一决高下!于是,便引领那女童来到大夏国城找凤楼。

    凤楼看着恨意昭彰的红眼狼,知道它对自己仇深似海,如今自己灵力被封,万万不是这头狼妖的对手,但也并不慌张,微笑道:“红眼狼,阿里将军刀下超生,你应当悔过自新才对,怎么还要做此恶事?再说了,你的那些族类,死了也活该,你们吃了多少良家男女,祸害多少过往行商、平头百姓,还用我说吗?这是罪有应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又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张狂!”

    红眼狼并不知晓凤楼灵力被封,方才进门张口一咬,也只是虚张声势,心中早打退堂鼓的盘算。如今凤楼面不更色,大义凛然,它心底便一阵心虚,看了那女童一眼:“姑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那女童扔个白眼,不满道:“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他只是个脓包,并不是我的对手,杀之无味,怕脏了我的剑,污了我的眼!”

    凤楼喝道:“臭丫头,胡说什么?小爷若不是被封印了灵力,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你如此趁人之危,不过就是一个又泼又赖的野村姑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女孩一听,俏眉立竖,伸手便欲又抽凤楼耳光。凤楼眼疾嘴快,舌头绝不饶人,激道:“你瞧瞧,又来了吧?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任你怎么打都成,反正,你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野村姑之流,这话是没错的!”

    那女孩手举半空,迟迟难落,杏眼直直地瞪着凤楼,尽管咬牙切齿,可终于努力克制。凤楼毫无惧意,昂首挺胸,正面迎视,绝不示弱。那女孩突然捏指为诀,口中念念有辞,眉宇之间便隐隐有八卦之象,蓦地指如戟剑,往凤楼“气海”输入一股真气,随即连点“血海”“髓海”“脑海”,各输入一股真气。凤楼只觉“四海”微微一麻一热,但那封印也只轻轻一弹,并无多大反应。原来这女孩心性一起,竟是要给他解开封印,再来一次公正的对决。

    凤楼心道:“哼,这个丫头片子倒蛮怪,刚才打我几个好耳刮子,现在却想给我解封印,她想干什么?”嘴里叹口气道:“不用白费气力了,你这微末道行,是解不开的。我这封印,乃是老蝠山的二城主,人称白蝠王的白一灯给我封印的,像你这种修为,给人家擦屁股都不配。”

    “你——”女孩气得简直要爆了,伸手又噼噼啪啪四记耳光,批得凤楼头晕目眩,两耳轰鸣,险险一头栽倒在地。

    凤楼怒道:“你干么又打人?”

    女孩负起双手,胸脯向前一挺,得意地挑衅道:“你就打你了,你能把本小姐怎么着?”

    红眼狼道:“姑娘,既然他灵力被封印了,那和你也比不成仙剑了。那不如把他交给我吧?”见那女童不置可否,红眼狼自以为默认,心中大喜,眼放红光,嘴噙冷笑,一步步逼向凤楼。

    凤楼这时大惊失色,悔恨自己只顾嘴里不吃亏,透露了灵力被封的口风,这下撞到红眼狼手里,可是糟糕至极。他假意连笑,一步步倒退,摇手道:“慢来慢来,红眼狼兄,咱们好歹也算是老相识了,你不可能对我遽下毒手的,对不对?”

    红眼狼恶狠狠盯紧他,jian笑道:“不错,我是不会遽下毒手的。我会慢慢的,一口一口地把你的rou撕下来,让你痛苦到够,才算给我的那些族类们报了大仇!我说过了,我要把你咬碎了,一口一口地吞到肚子里,细细消化!”

    凤楼大骇,叫道:“你怎么如此残忍变态呐?”

    红眼狼眯缝起眼:“你杀我兄弟,取其内丹,残不残忍,变不变态?”很快的,它便将凤楼逼退到死角。

    凤楼背后一重,已然靠墙,再无退路,强笑道:“红眼狼,红眼兄,你要杀我,很便宜的,很直接的,很容易的!可是,你杀我一个小小孩子,有什么用呢?灭你狼族的是阿里,你应当找他去呀,你先找他报仇好不好?我现在灵力被封,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你砧板上的rou吗?你想多会儿杀,便多会儿杀,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是不是?”

    红眼狼微微一顿,侧头似乎想了想,点点头,深思熟虑道:“对,是。你的确是我砧板上的rou,我多会儿都可以出手。的确,何必急于一时呢?还是杀阿里,报大仇,是真理!”

    凤楼一拍大腿,颇有遇到知己之感,激动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的对吧?咱们好兄弟,我给你出得主意是绝对是一流的,绝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绝对……”忽见红眼狼嘴角有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凤楼道:“红眼兄,你……”

    红眼狼道:“我这么傻吗?放着嘴边的、砧板上的rou不吃,反而去找那打不过的仇人去寻仇,我是不是该送死去呀?我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凤楼一听,急得大跳,破口就大骂:“红眼狼,你个杀千刀剐万刀水煮油烹的长毛妖怪,你吃了小爷,哼,将来有人找你晦气,你绝对不得好死!你还不赶紧把小爷放了,等待何时?”

    红眼狼笑道:“我知道,你绝非泛泛之辈,虽然不知道你的师承家景,但确信定是绝世仙宫里出来的。我一只小小狼妖,自然惹不起势力遮天的仙门。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杀了你,吃了rou,我也算够本了,至于后果,也无心计较了!”

    凤楼忽然一阵冷笑,道:“红眼狼,别瞧我现在灵力被封,力难举羽,但若真要杀你,仍然易如反掌!哼,你以为,白一灯真能把我关在这儿吗?我是心慈手软,放了他一条生路而已,如果要杀他,早死掉了,你可别逼我!”

    红眼狼一错愕,将信将疑,半晌,一笑,道:“小哥儿,你就别虚张声势了,不管用的,还是乖乖的当我的腹中餐吧!”说罢,右手突然变成狼爪,狠狠地按住凤楼的胸口,狼嘴一张,白森森的尖牙便冲小孩的咽喉咬去。凤楼脸色一寒,竟然没有半点惧怕之意,和方才的那种急性之情截然有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光也逐渐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