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什么不把这些烈士的尸体挖出来安葬，难道我们就放任这些英雄的尸体封存在水泥里面不管？”彭鲲有些生气，他绝对不允许英雄死后还不能好好的休息。 “在打退了第一次印度阿三的第一次进攻之后，我军开始注重防御工事的修筑，因为前方的很多工事都已经报废，研究来研究去，决定在已经凝固了的水泥台上面再加筑一层，用来抵挡敌人咆哮的怒火！军令如山，时间不允许任何迟疑，于是调过来的其余士兵纷纷含着泪铸造了水泥台，将一百零八为烈士的尸体就被封存在了水泥台里！” “后来由于其余国家的介入以及上面的人考虑到各个方面的问题，在发生了几场小的摩擦之后，战斗并未真正的打起来，只是，从此以后，在藏南的边界线上，多了一个叫做忠烈台的地方，忠烈台不是旅游景区，却让无数有志向，爱过的人纷纷前往！只因为，这一百零八位英雄是为国捐躯，只因为，他们为了保护老百姓的生命，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水泥台，义无反顾的战斗到死，坦然面对死亡！”展锋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眼眶湿润，军人有的时候，距离死亡就是这么近，即使是死，他们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国家！ “那么，战争打完了，为什么不把这些烈士的尸体给挖出来安葬？”彭鲲有些不解。 “吃了第一次亏，第二次修筑军事防御工事的时候，防御工事强大了好多倍，使用的水泥都是特供的水泥，俗话说的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些领导马后炮放的挺响的，第二次修筑的水泥台固若金汤，后面的军人也想把烈士台拆掉，挖出军人的尸骨好好安葬，可是，想要把牺牲战友的尸体挖出来实在是太困难了，固若金汤的水泥将一百零八具尸体牢牢的封死，这边是藏南地区，水泥地十分的坚硬，加上温度很低，造成水泥的密度更大，普通的工具很难凿开坚硬的水泥，山路崎岖，调动大型设备过来挖掘水泥台下的尸体显然有些太不切实际了，于是，忠烈台就这样保存了下来！”展锋舒了一口气。 忠烈台，一百零八个英雄长眠在下面，他们和敌人斗争到最后一秒，他们为了人民的安全和国家的荣誉，慷慨赴死！ 彭鲲握着拳头，他在村子里，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人死之后必须要归根，否则，他的灵魂就会在外面四处飘荡，成为孤魂野鬼，受尽欺凌，不能投胎。 彭鲲以前不相信老人这一套说法，彭鲲是一个长在红旗下的青年，他是无神论者，觉得老人家的这一套都是唬小孩的，可是今天看到忠烈台，彭鲲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开始相信村里老人的迷信，人死之后，终究是要回到老家的！ 这时，四周祭奠的人群突然向不远处投去诧异的目光，只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众多的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彭鲲有些不解，时间都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过来祭拜这些勇士？山路崎岖，万一老人摔倒了怎么办？ 一群人簇拥着老奶奶，还有一些记者跟在老奶奶的背后拍照，看他们话筒上的标记，好像是记者，搀扶着老奶奶的人西装革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的把老奶奶带到了目的地，他们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老奶奶看到了烈士台，老人的预感比任何人都敏锐，他怪吼一声推开了众人，扑向了烈士台，老人的眼泪哗哗的滴落，彭鲲终于确定了现场不是在演戏，因为老奶奶的哭声和情绪，不是任何一个演员可以表现出来的，老奶奶是真的伤心！伤心欲绝！ “儿子啊，娘今天终于来看你了，估计这也是娘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老奶奶痛哭。 展锋向那几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展锋注意到，这几个人穿的西装很干净，只是袖口和衣领等地方有多处磨损，想来是经常穿一件西装的缘故。 “我是云南省某市的老师，偶然得知西藏忠烈台以为烈士的家属地址，他的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母亲，而他母亲一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去忠烈台看一看他儿子的遗体，可是因为没有钱，老人一直没能凑足来到忠烈台的车费，在我和其他几位公民的帮助下，我们给老人凑足了车费，由于担心老人家的身体状况，陪着老人来到了这里！” 展锋和彭鲲二人听到这番话，不禁潸然泪下。烈士为国捐躯，而他唯一的母亲却无人照顾，从趴在忠烈台上痛哭的老奶奶的满头白发中，彭鲲可以判断出老奶奶过得并不还。 中国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对军人的照顾尤其是对烈士军人的家属照顾缺乏有效的规范，为国牺牲的烈士被埋葬在了忠烈台里，而他的母亲却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 老奶奶痛苦了一阵，他的眼泪不断的抛落在地上，这是烈士家属的泪水，很普通的泪水，不能像神话里一样落在地上滋润大地，不能让牺牲的儿子复活，唯一的作用，是让社会上有良心的人心碎，唤起人内心最深处的善良。 “儿子，儿子，我终于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老奶奶嘶哑的嗓音刺进每一个有良心的人的耳朵里，让许多的人潸然泪下。 老奶奶趴在忠烈台上，忠烈台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这些都是老奶奶的泪水啊！当老奶奶捡菜叶被生意人鄙视的痛骂，老奶奶忍着泪没有哭；当来奶奶捡垃圾的时候，被锋利的碎玻璃割破手指，鲜血不断的低落，老奶奶没有哭，今天，看到死去的儿子被一大块冰冷的水泥封住，来奶奶哭了，哭的声嘶力竭，他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一些人看到老奶奶哭了这么久，担心老奶奶的身体，打算把老奶奶挪开，老奶奶却顽强的掰着水泥台上的裂缝，哭着道：“不要动我，我想在上面多趴一会儿，水泥里面漆嘛答黑的，我要抱住我的儿子，小的时候，我的儿子最怕黑，每一次都要我抱着他睡觉！真的，他胆子特别小，那时候我就笑他，如果长大后你去当兵了，那枪声一响，你不是第一个当逃兵！” 老奶奶会想到他儿子的时候，脸上挂着幸福的泪水，他的话大大才刺激着在周围观看的人，一个连天黑都怕的人，是怎样的勇气，支撑着他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水泥坑里面，握紧手里的钢枪和敌人拼个玉石俱焚？ 难怪别人说，进入军队的人，懦夫都可以变成勇士！他们改变的不仅仅是身体，而是精神，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是来自心底的呐喊和咆哮！ “儿子，儿子！”老奶奶呼喊的声音越来越低，一些人怕老奶奶生病，脱下自己的衣服扑在了老奶奶的身上，老奶奶是牺牲烈士的家属，所有人对老奶奶都十分的关心，打算齐心协力把老奶奶背到山下面去。 夜幕已经降临，看到老奶奶还是没有什么举动，这些人急了，如果再不下山的话，晚上路滑加上崎岖，很容易遇到危险，那几个陪着老奶奶来的人开始催促老奶奶离开。 老奶奶醒了，他推开来拉他的人，眼睛里面噙着泪水，他把手伸进了水泥李的裂缝里，用力的掰动，众人被他奇怪的行为吓住了，纷纷劝住老奶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老奶奶休息。 老奶奶格外的倔强，他对众人说：“我刚才做梦，梦见了我的儿子，我儿子说他很冷，里面很黑，他很饿，我一定要把我的儿子给挖出来哪怕是一堆骨头，我也要把他背回家！” 一群人纷纷劝住老奶奶，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你挖出了尸骨，那么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和热心的群众早都挖出了烈士的遗体，给烈士举办风光的葬礼，还用的着你亲自过来？ “老奶奶，水泥地很硬，你挖不开的，当兵的人都挖不开，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就不要白费劲了，如果能挖开，我们早就挖了，你的儿子是英雄，是国家的英雄，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老奶奶，注意点身体吧！”穿着西装的人拉着老奶奶，因为老奶奶的耳朵有些背，他在老奶奶的耳朵边大声的说话老奶奶才能挺清楚。 老人倔强起来相当的怕人，九头牛都拉不回，他把穿着西装的人的手也打开了：“我谢谢你们把我带来看我的儿子，但是我一定要挖出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怕黑，他说里面很冷，我一定要把他的尸骨挖出来！”穿着西装的人还想说什么，又被老奶奶一把推开了，老奶奶由于平常经常干体力活力气大的吓人，那人一把被推开老远，老奶奶掰着裂缝，想用力把裂缝掰断，挖出儿子的尸骨。 正如那人所说，这些水泥石特质的，专门用来修筑军事工事，哪里是那么容易掰断的？即使是出现了裂缝，也绝对不容易掰断，之所以出现裂缝，并不意味着水泥的质量不行，而是意味着高原过于寒冷，由于冻土导致水泥出现了裂缝。 “我们村里有个习俗，所有死在外面的人，哪怕化成灰了，骨灰都要回到自己的故乡，这叫落叶归根，是传统！”老奶奶一边挖着裂缝，一边喃喃的道。 裂缝很锋利，尖锐如刀，裂开的水泥纹丝不动，而老奶奶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了，老奶奶痛的钻心，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自己的儿子怕黑，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子从里面给挖出来，他一定不能丢下自己的儿子不管！他是她的儿子，哪怕死了，他也是他的儿子！ “老奶奶，走吧！”一个大姑娘看到老奶奶这样，走上前去拉住老奶奶的手，道：“这是钢化水泥，即使是金铁都挖不开，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老奶奶痴痴的看着女子：“你是不是要来帮我挖？” 女子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曾经为了让烈士的尸骨入土为安，边防队伍在这里挖了三天，却取得了微乎极微的进展，他们判定，这钢化水泥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帮助下，根本不可能挖开，然后只好悻悻的撤并，大娘，放弃吧！” “你既然不是来帮我的，你走吧！”老奶奶道，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他的脸上满是鲜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太劳累了，他的身上满是汗水。 穿着西装的几个人又上去劝老奶奶收手，又被老奶奶问出同样的问题“你是来帮我的吗？”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老奶奶摇摇头，继续挖钢化水泥，老奶奶的手血rou模糊，钢化玻璃却一点尘土都没有掉落，老奶奶不死心，他相信只要一直挖下去，总是可以掰断钢化玻璃。 因为毛主席说过，人定胜天，毛主席也说过，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纸老虎，原子弹也是纸老虎，原子弹都是纸老虎，那么这个什么破玻璃一定也是纸老虎，都是纸老虎，老奶奶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捡了这么多年的废纸，还会怕纸老虎？ 周围的人唏嘘，感叹老人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刺激，精神失常，老奶奶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继续挖这水泥，他的鲜血混合着汗水一滴滴的滴落，透进水泥缝隙里。 有一种说法，母亲的乳液其实就是母亲的鲜血，那么，沉睡在水泥下面的儿子，问道母乳的芬芳，是不是应该热泪盈眶？看到母亲似似狂，他又会是哪般模样？ 一个人的潜力总是在还没有彻底激发之前，就倒在了地上，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的潜能无休止的爆发下去，在老奶奶挖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老奶奶终于倒在了地上，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老奶奶下山。 山路很崎岖，抬老奶奶下山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藏南的路很崎岖阴冷，众多的人纷纷拿起自己的手机，为老奶奶照亮了前面的路，一群人抬着老奶奶，下山的路很长，一批人累了，又换上了另外一批，人多就是力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忽然，一个很大的灯打了过来，这灯光十分的强烈，众人眯起了眼睛，整个下山的路，都被探照灯给照亮了，两个军人打着军用探照灯，为众人照亮下山的路。 两个军人站在探照灯旁，向众人敬礼，想英雄的母亲敬礼！ 我们的烈士牺牲了，烈士的父母，我们一定要帮他们照顾好，这是我们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一群人以接力的方式把老奶奶抬下了山，抬进了医院。 老奶奶躺在医院的长沙，手还在不断的刨动，呢喃道：“你是来帮我的吗？” 彭鲲看到这一幕十分的心痛，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每一个父母都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一个军人，就很少有机会为家里的老人尽孝！ 有多少人，为了国家的安危奔向战场，他们不是冷血，不是无情，而是出于对国家的爱，而是出于对家庭的爱，有国，才有家！ 彭鲲站在医院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忠烈台，果然是埋葬忠烈的地方，他似乎应该为忠烈台做些什么，加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让彭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展锋大哥，你能不能弄到这一百零八个人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彭鲲问。 “这一百零八人应该是一个编制，弄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并不难！”展锋思索了一会儿。 “展锋大哥，不知道你们故乡有没有落叶归根的习俗？”彭鲲说。 “有！”展锋肯定的回答。 彭鲲说：“我们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忠烈台，没错吧？” 展锋回答：“没错！” 彭鲲继续问道：“上面有没有规定我什么时候归队报道？” 展锋思索了一会儿：“上面要求我后天归队，对于你，好像没有规定！” 彭鲲：“也就是说，我有很多的时间？” 展锋知道彭鲲的想法，他为彭鲲的想法和野心感到震惊，无奈的点头道：“是的！” 彭鲲说：“那么，你先归队，我需要你帮我查出那一百零八位勇士的联系地址和方式！然后发给我！” 展锋点头说：“没问题！” 天亮，彭鲲走进老奶奶的病房，老奶奶问：“你是来帮我挖出我儿子尸骨的吗？” “是的！”展锋很肯定的点头，老奶奶的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老奶奶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帮他的人了。 “你一定要帮我挖出我儿子的尸骨啊，他怕黑，他说里面很冷！”老奶奶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一定会的！”彭鲲握住了老奶奶的手掌，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