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痕 逃生
天色渐暗,这场战斗也终于要归于完结之时。 但空气中的腥臭味似乎有浓了几分。 在两人的注视下,郑渊的身体发出“咯哒咯哒”的呻yin声,那声音直让人慎得慌。伴随着骨节作响,他的身体渐渐佝偻,而从身体的左半边开始,他的血rou一点点地被不明纯白色灵气榨的精干,只剩下皮包骨。 好似风化一般。 他嘴里似乎像是诅咒一般的念叨着什么,甚是可怖。 那成熟女人看着郑渊这奇妙的变化,早已兴奋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手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时刻准备着敌人奇袭的到来。 就在这场面达到诡异的巅峰时,那男子身体的变化,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啊...”郑渊看着自己干枯如骨的左臂膀,自言自语道:“就这点儿反噬力吗?可笑” ‘控制住了?’ 那女人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看着郑渊这蜕变到一半的身体竟是思考了起来。 郑渊摸了摸左半边被榨干的脸以及及腰的白色长发,对身后凌雨道:“我现在一定很丑吧?” 凌雨依旧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 “不过,这感觉好极了。”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展现在他如今的脸上,是异常的恐怖。 剑斩下,那女人已然冒出冷汗,险险躲过这猝起发难的一击。 (虚招) 即便女人的神经已经反应过来,但身体却无法跟上。而那似乎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干枯手臂,一瞬间便捏住了她的头,手掌间白色灵力如炸弹一般,肆虐着她的头颅并最终——爆炸! 郑渊看了眼无首尸体手中的黑炎忽然打在了自己身上,便毫不留情地剑插尸体,只见那女人的尸体猛地涨了起来,就像充满气体的气球。 下一刻——血rou横飞! 他手中灵力慢慢覆盖住黑炎上,却见那黑炎似乎不陨不灭一般,竟是连那白色的灵力也都焚烧殆尽。 “嘁!” 举手间,郑渊竟是直接将粘着黑炎的那块rou切了下来! 他看着那一摊碎rou,其中一块较为完好的小腿渐渐地膨胀,里面的组织乱窜,几乎是一瞬间那女人便借着小腿重生。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郑渊不自觉地念叨着..... “原来如此,还未完全觉醒么。”那女人似乎又兴奋了起来。 “啰嗦!” 再起发难,那女人竟然已经熟悉了郑渊的攻击套路,即使是被切断什么组织也无所谓的她,不断地用手中不灭的黑炎反击着。 这一招招看似迟缓简单,但郑渊就是无法躲开。 与其让黑炎蔓延,还是切下被击中的rou相对而言好一些。 满地的残肢断臂和着快将自己切成血人的郑渊,这如同修罗地狱般的互殴以男人的颓势而即将分晓结果。 郑渊再次斩下她的双手,剑却犹豫了一刻——无论刺向哪个要害,都无法彻底杀死这个女人。 那女人也不还击,确实骄狂地笑道:“怎么了?还压制力量的话,会死哦。” (让开,‘我’) 那脑海中的声音,似乎比那女人还疯狂。 郑渊只觉脑中一阵眩晕,那种风化的感觉又渐渐弥漫了上来...... 身后,低着头的凌雨忽然轻声念道“心脏右下两寸一分五厘七毫。” 那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剑随心动,那种剑尖击碎什么的触感让郑渊总算松了口气。 女人似乎恢复了理智,对着郑渊阴笑一声,道:“这次就算了,我们还会再见.....” 言未毕,女人以及周围的残肢断臂已化为泥土。 郑渊感觉一口气没提起来,一下子便软在地上,浑身的割伤几乎让他贫血而死。而那中风化感觉也如潮水一般褪去,他的容貌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对不起......”身后的凌雨抱着法杖无助地道。 “没什么。”郑渊摸着自己已然恢复的左脸,笑道。 她爬到郑渊身边,也不顾郑渊一身的血水,她把头埋到郑渊的胸口,道:“如果我还有魔力......” 忍着疼痛,郑渊张开小小的屏障,帮二人勉强遮风避雨。他温柔地道:“幸好赶上了.....” “可是她唤醒了那个东西....”凌雨带着哭腔,似乎比郑渊更悲伤几分。 郑渊不禁苦笑一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今天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嗯.....” 他打理着怀中已经被泥水弄脏的蓝发,回想着刚才恐怖的回忆,不禁怔怔出神。 十八时三十五分 位于战争中心的安故镇已化为一片火海。仅仅三十分钟,人族便将镇里的敌军赶尽杀绝。而二军团为了突破火力线,竟是忍心让坦克大炮轮番轰炸,甚至比郑渊的摩托车奇袭计划还要快地攻入了镇中。 屠杀正酣 如若分不清是净化军假扮还是普通的人族群众的话,便一起杀死。怕敌人藏在地窖,便直接炸毁。到底哪一方才是正义? 看着最后一个术士逃进传送门,罗恩提着弧月刀傲立在人海中。
他身上早已满是伤痕,甚至连一只眼角都被打破,鲜血直流。脚下的尸体如山,而周围,竟是再无一人敢近其身一步。 和他对峙的,是微微喘息的恭涵君、李夜以及苏夙容。 正在这时,从包围圈外,忽然传出几声士兵的惨叫声... 罗恩摇了摇头,道:“终于来了么。”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玩儿过头了。” 从人群中走出的,竟是那个成熟女人! “大主教!”恭涵君见到那个女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女人悠闲地走到罗恩的身边对着恭涵君点头道。“初次见面,还望多多指教。” “堂堂净化教派大主教柳月炎竟然亲自参与战事,真是罕见。”皇寒声道。 那女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紧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罗恩看了一眼柳月炎,问道:“怎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罗恩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李、恭、苏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对面这两人要想逃是很难拦得住的。或者说,他们无心恋战反而是个好事。 柳月炎指了指那三人,调侃道:“我倒无所谓,你不把她们三个杀了再回去吗?” 罗恩冷笑一声,显然对这种略带嘲讽意味的话嗤之以鼻。 她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入了快要消逝的传送门中。 罗恩见那女人真的走了,便擦了擦眼角的血,拱手道:“恭涵君,改日再见。” 皇亦是回礼,自知无法拦下,还不如装作送他人情放他走。 正当罗恩一只脚已经踏入传送门的时候,恭涵君忽然说道:“那个人是谁?竟然可以牢牢箍住整个亚人部落和圣教国。” 罗恩没有回头,只是淡然道:“恶魔吗....还是说,新的神呢。” (神?类似于百年前的那个‘灭武神’吗?) 传送门渐渐消散在空中,而暴雨依旧狂躁。 战士们胜利的呐喊声却越发让恭涵君感到焦灼。 李夜拍了拍恭涵君的肩膀,道:“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无法理解的问题接踵而至,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 ——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