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召远异动
俅燕回一笑,称帝?后宫?她早就想过了,否则当初也不会逼着相公纳了锦杏。反正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后宫嫔妃成群,美女如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纳了锦杏好歹也算活条命,权做积德行善了。 俅燕回抚了下端木凝蕊的脸蛋儿,微笑道:“你连日奔波,快好好歇歇吧。你文哥哥也是,明知你累了几日了,还拉着你不停地说话。小睡一会儿,吃饭时我来叫你。” 不说还好,这一说,把梳洗过后的困意又引了出来,端木凝蕊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俅燕回亲手给她脱了鞋,盖了被子,拍了两拍。端木凝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手还抓着俅燕回的衣袖。 俅燕回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轻声叮嘱碧竹:“你先陪着小姐,等新买的丫头来了再换你。” 碧竹自打跟了夫人,还没见夫人除了主公以外,对谁这样细心过。心知这位大小姐非同小可!当下连忙点头。俅燕回起身,带着素雪出门走了。 韩晨到了召远府,说服了守备,献出了自己的人头,又命孔令知去降文玄德。韩晨把事做绝,降是真降,半点纰漏没有,一丝后手不留。韩晨破釜沉舟,定要取文玄德性命! 驻军换了防,文帅调了李河与余大刚二人驻守召远。一切稳妥之后,李河派人向文帅回报。 文帅这几日一直陪着端木凝蕊,看宅院,看她训练门人。文帅一直在等,等召远异动,只有出了异动,而后平息了异动,才算是真正拿下了召远。文帅有九成把握,相信是韩晨来了。 然而,转眼间十天过去了,召远,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好似真的是孔令知诚心归降了。文帅坚信有诈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阮红云等到了岳王的回讯,命她据城而守,屯粮征兵。这是顾子青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看长平王如何调度了。主公这一步棋下得不错,顾子青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没有走好主公这一步棋。 派往永安府的人快马加鞭,真的将端木凝蕊的手书,亲手交到了鲜于敬堂手中。当送信人表明身份时,鲜于敬堂明显有些紧张。好在送信人交了信便告辞了,没有说别的什么话。 鲜于敬堂以为是文玄德给他的信,结果打开后,看到几列娟秀的行楷:鲜于叔叔安好,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凝蕊已回到竺南,五年前陪鲜于叔叔来我家那人,已然死在了中原那座空宅里。凝蕊将择日前往永安府拜望叔叔与婶婶,代问可芯jiejie好,我与可芯jiejie自幼为伴,多年不见,十分想念。善恶堂门主,端木凝蕊拜上。 鲜于敬堂手一抖,信飘落在地上。天不绝端木家之后,这笔恶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还了。如今端木凝蕊必然在文玄德身边,文玄德恐怕早已今非昔比。一步棋错,满盘皆输,当初命人去逼问文玄德时,就该下令杀了文玄德! 而如今,文玄德受过上次的教训,必然招募了死士与暗卫,再想去向文玄德和端木凝蕊下手,恐怕会比登天还难。 鲜于敬堂拾起书信,折好后揣入怀中。回到后宅,对其妻刘氏说道:“收拾东西,把能带的都带上,三日后动身去京城。” 刘氏微微皱眉,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不在家好生待着,进京做什么?而且听夫君此言,似是要举家搬往京城。问道:“夫君,可是有出了什么大事?” 鲜于敬堂答道:“常州已破,此地已不安稳,还是去京城,天子脚下,心里也能踏实些。” 这是一条无可辩驳的理由,刘氏答应道:“知道了,妾身去知会女儿。” 叛军按兵不动,长平王接报后向余天海下了手谕:出兵!攻占恩化。 叛军一直在攻城掠地,善沙场,不善城防。此时不攻,难道待其筑好城防吗? 探马来报,青川出兵近两万,取道恩化府。阮红云再一次招来了顾子青,说道:“先生,青川出兵近两万,袭向恩化。先生有何应对之策?” 顾子青闻言暗暗松心,好在长平王不愿对峙。叛军不善城防,两万人袭向恩化,必然会重挫岳王中军。但相应的麻烦是,岳王若是伤了元气,朝廷会在西南一线收口,那样的话,至少能省出一万以上的兵力。长平王,会不会去打主公? 主公在东境经营也有一年,如果一直在征募,三城合计,也该有过万兵力了,战倒是可战,只怕一旦开战,腹背受敌! 顾子青说道:“待朝廷大军攻至城下,将军可引军袭其背。” 阮红云迟疑了一下,说道:“本将倒以为,该去攻青川。帐下只有三千兵力,即便背袭,也断不是朝廷大军的敌手,恐怕杯水车薪,难当大用。” 顾子青摇头:“义军不善城防,恩化受袭,岳王必定出城列阵。此时将军若袭其背,必见奇效。若去攻青川,莫说三千甲士难能取胜,便是夺了青川,又能怎样?岳王中军受挫,町州、垄右两府仍有不下万余驻军,将军守得住青川否?” 阮红云看着他,又一次的试探失败了。本以为他会支持去攻青川,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义军不善城防,必会出城列阵,这一战极有可能令中军元气大伤。若他是文玄德派来的,这是一个好机会。然而,他却说出了正确的对策。 阮红云自己已然有些混乱了,也搞不清该不该再接着怀疑顾子青了。 而顾子青下了决断,只有保岳王,才能毁长平王,这样将来主公才能打得轻松。所以,顾子青又说道:“将军,岳王之意,似要固城经营,屯粮养兵。想必这常州便要交给将军来治理。将军当尽快征收采买战马,将步军改做骑兵,利于奔袭驰援。” 阮红云看着他,半晌才说道:“改变军制非比寻常,要岳王下令才可。” 顾子青说道:“此战背袭,便是将军请功之机,可借此谏言改制。” 阮红云沉默,军中自有骑兵,只是不由她统率而已。实则她是前锋将军,本该统率骑兵的。不知岳王是何心意,只给她三千步军。阮红云觉得,此次即便背袭成功,岳王也不会允她改制。
召远来人,报称孔令知老母忽染恶疾,求医圣夫人诊治。文帅什么都明白了。杀他不用留什么驻军,只要在内堂伏下十来人便足矣。韩晨知道他重情,请燕回去,他必然会陪同。难怪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惰敌之计。 孔令知是知府,又是主降之人。他的母亲染了恶疾,文帅岂能袖手?况且既然说了是老母,便是不宜长途跋涉的,必要燕回亲去诊治,方能显文帅仁德重才之意。韩晨算得这样周全,是铁了心要鱼死网破! 文帅命来人先行回去,告诉孔令知,他与医圣夫人随后便到。随后转回后宅,将此事说与俅燕回。俅燕回备好了软筋散,拿了用具,戴好面纱跟着文帅出门。 方到门外,便被端木凝蕊堵住,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俅燕回自是知道相公不愿让凝蕊涉险,说道:“军中有兵士染了重症,我陪相公去诊治。” 端木凝蕊拉住俅燕回,说道:“我也去,在家也没意思,正好出去走走。” 俅燕回说道:“姑娘家不要随意去军中,你好生在家待着,我们去去便回。” 端木凝蕊扁了扁嘴,跟着送到大门外面,看着文帅与俅燕回上了车,车行渐远,端木凝蕊转头问门边值守兵士:“这位大哥,我文哥哥与俅jiejie去哪里?” 兵士连忙抱拳,应道:“回大小姐话,主公与夫人去军营。” 端木凝蕊想了一下,问道:“周若先生住在哪里?大哥方便带我去吗?” 兵士应道:“是。大小姐请随我来。” 过一条街便是周若住所,宅院虽不大,但门口也有兵士值守。进了院,内里却也雅致。 听闻大小姐来访,周若忙迎了出来,上前拱手躬身道:“不知大小姐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端木凝蕊抱拳道:“周先生言重了。我文哥哥与俅jiejie说是去了军中,周先生可知此事?” 周若愣了一下,摇头道:“在下不知。大小姐,此处风急,莫受了凉,快请到厅房落座。” 端木凝蕊点头,跟着周若向厅房走去。她觉得文帅应该是去了召远府,要是去军中,一来文哥哥去不去皆可,二来就在城里,印象中不都是骑马的吗?难道做了主公就要改乘车吗? 进了厅房,周若将端木凝蕊让到上座,命人送来茶,亲手捧到桌前,说道:“大小姐见谅,宅中无有好茶,将就喝些吧。” 端木凝蕊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家做小姐时也没受过这样的礼遇,当下忙掀了盖,端起来吹了吹,抿了一口,笑道:“这茶好香,先生怎说不是好茶,莫不是先生的口味过于……” 端木凝蕊眼神一滞,周若忙把茶碗接过,说道:“大小姐勿惊,这是俅夫人的定魂汤。主公与夫人去了召远,早有安排,大小姐不必担心。‘若’即刻送大小姐回锦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