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个人?
远近闻名的神婆郝三婆死了,死的很安详,嘴角处的微笑抚都抚不平。 那个叫小九的长胡须老头自称是郝婆婆失散多年的儿子,跟村长谈了半天谈妥了,要将郝婆婆的尸体带走。 他们临走前和我聊了好一会,小九说郝婆婆生于清朝末年,至今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她一生命运坎坷,遭遇过太多的苦难,六十年代受我大爷爷陈伯晏嘱托,在此等待天官传承人选,如果等不到,将由他阿九在此继续等,如果还等不到,就由那个叫阿吉的少年继续。 我十分好奇,问他这劳什子天官人选好像落在我头上了?郝婆婆她难道一眼就瞧出我天赋异禀,实乃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小九老头说,屁!你差的太远了,主要是因为时代变了,很多老规矩松了而已,其实郝婆婆选你是有私心的,她老人家不想我们死守这规矩,太累!太重!而陈家血脉又凋零如斯,所以……你就好好玩吧,挺有意思的。 阿吉很不忿,在旁边小声嘀咕:太可惜了,他能不能活到成才都是问题,真是可惜了天官门上百亿财产。 我这耳朵比耗子都灵敏,一把扯过阿吉的衣服:“啥上百亿的资产?你给我说清楚了!啊?啥资产?” 小九老头脸颊直抖,说没啥,天官术价值上百亿都不止,你别听阿吉瞎说。 郝婆婆的尸体被运上了卡车,我偷偷往车厢里看,暗中直乍舌,这些人也太有钱了,车厢内装修的金碧辉煌不说,还有七八个白衣妇女跪坐在两旁伺候着,真是腐败坠落啊,郝婆婆这一路上得多享受? 卡车绝尘而去,我莫名其妙的追着车子跑了一阵,实在追不上了,才扣了三个头,甭管如何,求心安,别跟二大爷似的来找我唠嗑啊,婆婆! 车子看不见了。 我独自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得!咱是十八代天官大人了,牛的不要不要的,工作繁忙还是回家喂猪吧。 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厨房里爸妈、jiejie围坐一团唉声叹气,见我回来老爸蹭的一下站起,吼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咋不去死啊?” 我感到莫名其妙:“老头,你没事吧?我就去看个老太太,你咋咒我死呢?妈,你也不管管?” 老妈一向护着我,这时候却一反常态:“你个小东西,就瞎闹吧!早知我就不生你了。” jiejie一旁跟着起哄:“小弟你就瞎闹吧,瞧把爸妈气的。” 我说你滚一边玩去,早晚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管你什么事。 jiejie嘴一撇呜的一下哭了出来,哽咽道:“我还没嫁人呢,就说这话了,以后娘家不能回了。” 老爸这时回头好像要找什么东西,我瞧这架势就感觉不对,想打我?门都没有,转身就跑。 背后冷风呼呼,我转头一看,好家伙!老头拿的是镰刀,这是要砍死我的节奏吗?赶紧绕弯加快速度。 砰!的一下刚关上房门,门板就传来咔嚓一声响,我背上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犯得着吗?真要砍死我?我这几天已经够委屈了,哪里还能忍住?吼道:“有本事你进来砍死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要钱没钱要啥没啥,你年轻时怎么奋斗的?” 老爸也跟着吼:“我还奋斗?你开门,看我敢不敢砍死你。” 我说:“不开,谁开谁是小王八。” 爷俩隔了一扇门干了半天,老头好像累了,骂骂咧咧走了,我长吁了口气,把老东海拿出来一根,吧唧吧唧的吞云吐雾,爽啊。 “十二点十五分?” 今晚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害得二大爷,当然,杀人犯我是不做的,但总能由此做一番计较,和二大爷谈判也有筹码。 我掏出下午锤子给的二千块,折成扇形扇着风,又想到那什么事成之后的三千块,合计五千块,好家伙,五千在手,天下我有啊,我是去美国夏威夷洗澡呢?还是去迪拜住宾馆?再或者去威尼斯划小船玩?真是愁死了。 咦?小王呢?我才想起中午睡醒之后就没看见这妹子,莫非知难而退了? 就在这时外面想起敲门声,我吓了一跳,怒道:“亲爹啊,还有完没完了?实在不行你砍一刀过过瘾,咱们一拍二三五。” “拐子是我。”是jiejie的声音,她小声道,“爸妈睡了,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门开了,jiejie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小鱼和几张死面饼,放在桌子上,小声道:“弟啊,不是姐说你,你就老实点吧,爸今天喝了很多酒,还哭了,说要断子绝孙了,对不起爷爷啥的,你到底咋了?” 我早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拿着死面饼吃的直翻白眼,含糊道:“我哪知道去?” “真愁人。”jiejie摇摇头要走。 我赶紧把嘴中东西吃完,问道:“姐,小王呢?” jiejie随口道:“走了啊,你以为人家真是你媳妇啊。”走了几步又停下说:“对了,小王下午回来一次,说想进老屋看看,老爸正闹心呢,没理她,她又和拐子一起偷偷来了,他们好像进了老屋,我跟进去看了,觉着没少什么,就没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遭了!赶紧拿着钥匙往老屋跑。 老屋门前扔了一块铁片,我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拿起来瞧着眼熟,想起磊子上午拿着铁片的模样,心里恨得直痒痒。进了屋,里面东西整齐,不过奶奶生前的木箱子被砸开了。 我只觉一口闷气从丹田直窜脑门,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马拉个币的,太欺负人了,完了! 果然,箱子里的血石头没了,这小王真是成精了啊,她是怎么知道石头在我这的?而磊子为什么要跟她来,这混蛋是哪头的啊? 我揉揉脸,心里有点乱,回头该怎么解释呢?对了!他们怎么不来抓我? 我蹲在箱子旁吧唧吧唧抽了两根烟,然后看了手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得!明天再说,晚上先去会一会二大爷口中的第二个人。 回到院子,jiejie已经回房睡了,我瞅了眼爸妈的房间,见黑呼呼的很安静,于是蹑手蹑脚的跑到堂屋,从老爸的百宝箱里拿出一把斧头,然后又把老爸打鱼的塑胶衣套起来,上身套着jiejie扔掉的黑袜子,对着镜子一照,好的,神仙也认不出我陈拐子来了。 时间还早,回屋打了会魂斗罗,看了眼电子表,十一点五十了,该出发了。 老巷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巷子,而是村子里的一处地名,前些年有外地人来开养猪场,盖了个大院子,后来被村长坑了钱亏本走人了,不过院子仍然在,恰好旁边又堆上一长排的麦秆垛,留作打草料。如此一来,还真形成了一个巷子形的地方,巧丽跟她对象约会就来这里逛过,我和磊子跟还跟在后面瞅瞅他们会不会情不自禁的那啥……
不能提巧丽,想起昨晚的遭遇,现在还有点害怕。 到了巷子最北面,一看电子表,十二点整,还有段时间,于是在麦秆垛上造出个小洞,人挤在里面就露出一张脸,感觉比较安全,顺带着再点上一根烟,真是一种享受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就要到时间了,我心跳徒然加快,会是谁呢?第一个是谁?第二个又是谁? 咦?我突然反应过来,卧槽!二大爷一个死鬼,到底靠不靠谱?他能后知五百年还是咋滴?别坑我白守一夜啊。 我这边正瞎琢磨呢,巷子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于是赶紧掐灭烟头,紧了紧身体,目不转睛的看去。 人越来越近了,终于到了面前,恩?鸡窝头?大杨叔?! 大杨叔模样极为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半咧着怀,喘息急促,脚步有些踉跄,风一般从我眼前跑了过去。 紧接着巷口又有一道脚步声,脚步声很沉稳,很有力,我握住身边的斧头,咬咬牙,然后……卧槽!我要干嘛来着?来时想好的怎么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难不成真的砍死他?疯了吧?我才不杀人。 可是二大爷那边没法交代啊,不如……给他逼停了,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杀了二大爷,不如去他坟头自尽吧,他也好放过我。卧槽!这样好像也行不通。 我正纠结着,第二个人到了面前,我一见事不宜迟,拎着斧头就要冲出去,可等看清楚来人,一下子懵了,脑袋轰轰作响,顿时呆若木鸡。 磊、磊子? 他杀了他亲大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混蛋也才19岁,三年前16岁,他有这么深的心机?他要干什么? 磊子不知从哪搞来一套屎黄色工地服穿在身上,脚上似乎穿的是劳保鞋,跑起路来跨齿跨齿的响,而且肩膀上还扛着一捆麻绳!这大晚上的,真是神经病的一样的造型,更奇怪的是他说出的话: “孙子站住,让你偷俺娘的袜子!” 卧槽!我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杨叔大晚上的去偷磊子那傻娘的臭袜子,然后磊子穿着工地服和劳保鞋外加一捆麻绳去追?! 疯了吧一个个的? 我这一瞎想,磊子已经跑远了,正当我要钻出麦秆洞跟上去时,巷子另一头再次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这次是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胖一瘦。 离得近了,一看竟是阿青婶和巧丽! 娘俩披散着头发,搀扶着撒丫子狂追,一边追阿青婶还一边喊:“今天一定要追上这个挨千刀的贼,那块压咸菜的石头是你爹当年从西北山搬回来的,现在人也走了,还死不瞑目,留给我做念想的东西总共也没几样。” 巧丽手中拎着把菜刀,咬牙切齿道:“明摆着欺负咱们娘俩,我非砍死他!” 卧槽!我再次呆住了,阿青婶家腌咸菜的臭石头也没放过?是磊子还是大杨叔干的!脑子没问题吧? 眼见她们娘俩也过去了,我伸展一下蹲的发酸的腿,往四周随意一瞥,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对面墙头不知什么时候蹲着一个人,对方好像和我一样也是“易了容”的,看不清样貌,但直觉上感到,他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