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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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约莫是下午三点上下,我从医院出来后就直奔回殡仪馆。途中,曾给维吉尔打了一通电话。他听说了我的推测后,得出了跟我一样的结论,案件存在第三者的可能性极大。 但他之后的态度就与我不同,他认为这样情况反而更糟;因为这样的路边劫魂,有点类似于无差别杀人,仅仅是因为想这么做,才这么做;不存在利益问题,也不存在仇恨问题,所以也不存在特定目标。 这样的人物很危险,我承认,而且存在的几率也不低,但又怎么样呢?我的目地不过是要抓住那个家伙,而在抓到那家伙之前,中间到底会产生多少个被害者,这从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你有时候太冷漠了。”维吉尔听到后感慨道。 我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反讽了一句:“是吗?只是有时候吗?”他没有接话,空白了一阵后,手机那头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我收起电话,缓步走入殡仪馆,只希望在到达停尸间前,我能好好享受这短暂的休息。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当那工作人员替我打开停尸间的大门时,我只能放下沉重的心情,一心一意的重新投入工作。 我照着早上那般,走到停尸间的角落,打开柜子,将尸体从中抽出;而第一个要检查的,就是死者的脖颈处。 按照白旭东的描述,杨艺洁是给他活活掐死的。那么,科普的时间又到了;掐死又可称为扼死,只存在于他杀,完全不可能是自杀;如果要问为什么,自己掐自己就知道为什么了。 扼杀最明显的特征,理所应当的就是颈部,但千万不要因为影视作品的关系,认为颈部会出现一条完整的勒痕;现实情况用手扼杀的话,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完整的,只有可能是使用工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完整的扼痕,例如毛巾、绳索之类的。 而徒手扼杀,只会留下部分扼痕,基本是以圆形或椭圆形的方式呈现的;因为手指不可能像绳索一般平均受力,只能将力凝聚到手指的其中一部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不连贯的伤痕。 当然,徒手扼杀与工具勒死,还有一个明显的不同,就是尸体上会留有指甲的压痕。理由当然很简单,死者被杀途中一定会挣扎,而越挣扎,凶手的施暴的力度就会越大,除去擦伤和挫伤,最明显的特征就莫过于指甲压痕。 但现实的情况,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死者杨艺洁被分了尸,而且还是五马分尸,分尸者又是个外行,用的器具并不好,手法也不娴熟,死者的咽喉处,被伤害严重,其中多半都是些多余的创口。 但这些多余的伤口对于勘验人员来说,并不多余,反而还说明了很多。尸体在被分尸的途中,是平整躺着的,否则咽喉处不应该存在这么多多余的伤口;当然,有的人或许以为这是废话,其实不然,如果算上时间,以及尸体当时状况,如果分尸者要快速分尸,并不流痕迹的放血,浴缸是很好的选择;但从现在看来,浴缸基本被排除了。 别忘了,我到过现场,而且我也怀疑是在浴室里分的尸。但他们家的浴缸,是那种椭圆形的,并不是澡堂里那样四四方方的,所以不可能。 还有一点说明,除去先前已经分析到的,分尸者手法拙劣,以及它所使用的工具厚重,还有一点发现,就是它的身形可能相当瘦弱。 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其实很简单。大家如果传统的菜市场,就一定看过rou贩子砍rou切骨;那rou贩子手中的杀猪刀,那可不轻,手起刀落,将排骨切成两半;原理嘛,当然不问自知,除去刀的利重,还有rou贩子本身的力道加持。 但分尸者做不到,它的手上虽举的同样是利器,但使用的方式不是砍,而是类似于砸。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内心出现复杂情绪,导致错手失败;但我觉得这个可能太低,一个故意掠尸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害怕尸体,所以我更偏向于犯人身体瘦弱的这个可能性。 噢,光顾着分析死者咽喉处的创伤,差点忘了死者的后颈处。这里受到的创伤最小,所以还算完整。让我们想象一下,凶手与被害面对着面,凶手突然施暴,掐住死者,那留下痕迹的位置都在哪。 这并不是多难的问题,只有试过掐,那大概就知道手指的发力点在哪。如果是面对面的方式,除去咽喉处的拇指,在死者后颈处两侧也应该会留有扼痕。但问题是,我冒着尸首脱线的风险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后颈处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第一个感觉,认为白旭东撒谎了。但我也得承认,确实有可能在不留下拇指扼痕的情况下,杀掉被害人。其原理虽不能细说,但基本是利用颈部神经复杂,以及劲动脉窦的关系,反射出间歇性的呼吸停止,甚至猛烈时,还可能会引起间歇性的心脏骤停。 其手法,虽称不上是多高明,不需要什么技巧手法,但普通人的对此法的认知应该不多。但也保不准白旭东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恰好就做到了,这真的不好说;不过相比于运气,我更相信自己,白旭东撒谎了。 检查完了颈部,勘查就应该结束了。但我既然认为他撒谎了,而且我总不能没事就往这儿跑,所以还是决定给尸体的表面再做一次检查。这次会更仔细,包括指甲缝,腿部,如果死者真是被掐死的,那应该会留下些痕迹才是。 但可惜的是,跟上次一样,我什么都没找到。或许是分尸者在分尸前后冲洗过死者,又或许是死者没来得及挣扎,还可能是死者根本就没有挣扎。这三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对我而言都是无用的,根本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你到底还有什么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秘密,没有被我发现。”我自言自语的,整理着死者仪容,打算梳整一番便将其收回去。 “要走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停尸房内,吓得我浑身一颤。之后又赶紧回过神来,长出口气,说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那声音浅笑几声,轻的几乎听不见,又说道:“警察同志胆子不至于这么小吧?” 我拉上尸袋上的拉链,回过身顺着声音望去,正是殡仪馆那神秘兮兮的伙计。我说道:“这和胆子大小没有关系,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他站在楼梯口,我依稀的看到他点了点头,随后他便返身上楼。我望着那背影,忽然又想起那女鬼提到的人,再看一眼,那伙计背着光,显得乌漆抹黑的。我忽然想到,该不会是…… 我为了保险,立马叫住了他,问道:“诶朋友!十五号中午十一点半前后,你来过这停尸房吗?” 他届时上没两阶,缓缓转过身来,故作思索了一番,道:“十五号的中午啊……没来过呢。” 不知为何,他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并不是我有什么特殊的直觉,而是发现我错了;我其实一直漏算了一点,这停尸间平时都是上锁的,不找人开门,根本进都进不来;如果女鬼所言属实,那么这伙计要么知道来者模样,要么他就是犯人。 就在我这么想时,他却笑了一声,我听着觉得刺耳,好似讥讽。我循声望去,只见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继续上楼。 可不知为何,他就这么一笑,我心里头却将他的嫌疑给划去了。倒不是说他对我使了什么迷心的咒术,就是心里有这么个「没有参与此案」的直觉。 我快步上前追了过去,上到时,望着那伙计,问道:“喂,朋友,我看你不像是普通人啊。”他默默地替停尸间上锁,并没有搭话,我不死心,走上前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捣鼓着停尸间的那把锁。但就这么一个动作,却使我更加确定这个想法。真的,这种想法是没有缘由的;如果非要让我说出确定的理由,我还真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就只是心里头有这么个想法罢了。 “朋友,昨日初见,我就知你非寻常人,这并不是我有意抬举捧杀,恶意奉承;是我觉得朋友你有此能为,应知当日之祸,非一人之灾,兹事体大,背后算的可不再是什么身家性命。” 听罢,那伙计放下了锁头,杵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我本想再说;他却突然开口,抢先道:“人事虽可罔,天道终难欺。” “人事虽可罔,天道终难欺?什么意思?”我复诵了一遍,不解其意,想追过去问,却见那伙计已经走了几米开外了,看来是在避我。于是,我没有追过去;人家既已给了我提示,那我也得识点好赖,别太强人所难了。 从字面上看这话,这很好理解。可以解释成:人不知道的天都知道;但也可以解释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或许是我的思维有些太跳跃,会有人说这和天网恢恢有啥关系。但细看一看,人事虽可罔,会不会有可能是指阳间的审判可能抓不着他;后句天道终难欺,有没有可能是说人死后,会被阎王爷抓去提审生前对错。 “难道……是劝我收手?”我挠了挠头,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