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53 心魔

    “你是说新生的她脑海里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带有记忆的？”

    “不错，只是她的记忆很混乱，就好象一团乱麻，哥，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脑海里也有另一个人？”

    “我感觉应该是有，但我找不到他。”

    说着殷雷便把自己怀疑在所谓的入魔时受另一个思维利用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那知豆儿听了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不，她不由停住脚步惊呼道：“哥，你的心魔成形了，这可怎么办啊？”

    “心魔？那是什么？”

    “心魔其实就是你的反面情绪所汇聚并产生了思维，其实他也是你……。”

    说到这里豆儿指着旁边的一条小溪道：“……哥，你看这条小溪，普通人就象是一滴溪水，当溪水里的杂质沉淀之后溪水就会变得更加清澈，你的思想就好象是这滴已经变得纯净的水，你的心魔就是已经沉淀下去的杂质，你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你变得越洁净心魔越凝聚，拥有心魔之人因为本身思想过于纯净所以学习什么都会比正常人快上很多。”

    殷雷听了眉头不由一皱道：“这么说是我的负面情绪具有了自己的思维了？”

    “不错，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产生心魔的机会只有亿万分之一，但某些对感情特别专注的人产生心魔的机会要大上很多倍，心魔是人所有反面情绪的集合，他残忍、嗜杀、阴险、狡猾，但在他刚出现时由于没有心智只有本能，所以他会控制人进入一种极度疯狂的境界，因而绝大多数人产生了心魔之后都会发疯力竭而亡，能幸存的万里无一，而一但心魔侥幸渡过初生之劫就会产生灵智，从此他就会变得阴沉、隐忍，并寻找一切机会让自己壮大，一但他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取代你的主思维，从而彻底改变你，其实那时的你已经不是你而是你的心魔了，哥，心魔一但成形极难消灭，这可怎么办啊？”

    “豆儿，为什么我在身体里找不到他呢？”

    “哥，你的思想就象是烛光，他就好比是灯下的阴影，只要烛光照到的地方都没有阴影，所以你是永远都不可能主动找到他。”

    “豆儿，你不是可以看到我神识内部么？你可以帮我把他找出来吗？”

    “这不可能，别说是你、我，就是上古大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魔消灭掉。”

    “那些拥有大神通的人都是怎么对付自己心魔的呢？”

    “大神通之人有很多，其中对付心魔最成功的要属佛家一脉了，他们以彼此为烛光互相照耀，让心魔永无藏身之地，直到把自己的思想修成有如夜明珠一样无缝、无垢、没有阴影，除他们之外其它任何人都拿心魔没有办法，所以有很多上古大能主动进入佛门修行。”

    “你刚才好象说任何人都有心魔啊，怎么佛家就没有了呢？”

    “佛表面上看把心境修成明珠是没有心魔，其实心魔却深藏于他们心中，只是被他们心境修为强大，把心魔包裹住了让心魔无法显现，佛也分很多种，佛子、佛祖、佛陀等，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区别我还不知道，‘她’的脑海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也许最高级的佛没有心魔吧，这个我不敢肯定。”

    “你不是说很少有人拥有心魔么？”

    “那是普通人，一个人活的时间越长被心魔侵袭的机会便越多，活了亿万年的上古、远古大能基本都有心魔存在，那些手段通天的大能绝大多数都是损落在自己心魔手中，甚至到了后来他们已经没有了其它手对，唯一能让他们忌惮的只有自己的心魔了。”

    “活亿万年？这怎么可能？”

    “这一界的人当然不可能做到，但飞升之后的世界就有可能了。”

    “豆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些都是我脑海里那个人的一些记忆片断，我主修的功法是‘天魔舞’，或者说我某一世主修的功法是‘天魔舞’，那是以天魔为目标的修练功法。”

    “天魔？那是什么？”

    “心魔分很多种，有些心魔主宰了身体之后也可以活无数年的岁月，所以心魔也分很多种，那些拥有身体支配权的心魔就是天魔了，每一具天魔都拥有无上神通，当然天魔也并不是最高级的心魔。”

    “最高级的心魔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脑海里那个人的思维还未成形，我所知也很有限。”

    “这世界上就没有无心魔之人么？天魔是否也有心魔呢？”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心魔，当然包括天魔，心魔已经有了灵智当然不会自己毁灭自己，当一个人被心魔控制之后为什么会把自己毁灭呢？那是因为心魔也会有自己的心魔，天魔的心魔也就是一个人的正面情绪了，当一个人反面情绪占了上风变得疯狂之后，他心中的正面情绪就会隐忍下来，在适当的机会里他的正面情绪就会象当初刚产生的心魔那样再把反面情绪毁灭，如果万一正面情绪渡过初生之劫就会在以反面情绪为主的身体里潜伏下来，然后找个机会再控制这个身体，就好象这世界上的白天、黑夜一样彼此永远轮回不休。”

    殷雷勉强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就算我有一天被心魔控制了也会有扭转乾坤的一天，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是吗？”

    “不，如果你一但被心魔控制将永无翻身之地，就算有一天你身体里的正面情绪再次占上风控制了这具身体，也是另一个重新产生的思维，身体还是你的，但思想已经不是了，就好象一个人被人强行抹去了灵智，然后再次产生新的灵智，你也不再是你了。”

    “就好象失忆？”

    “不错，不过那是永久的失忆，夺舍、重生都是带着原有的记忆，一但你失去了记忆，再重生一百次也与你无关了。”

    “豆儿，你好象突然懂事了好多。”

    “哥，我宁愿不知道这些。”

    “为什么？”

    “不知道就不会为你担心了，而且……。”

    说着豆儿沉默了，殷雷不由问道：“怎么了豆儿？”

    “我总感觉脑海里那个人的思想很邪恶，那是一个将要成为天魔的人，她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甚至我总感觉有一天你会与她为敌。”

    “与她为敌？她应该也是豆儿，我怎么可能与你为敌。”

    “那不是我，那是个拥有亿万年思想的人，以我对她现有思想的了解，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拥我九层的魂力，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向你讨要。”

    “豆儿，只要是哥有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要，那它就是你的。”

    “你不了解的，我给你的魂力是收不回来的，它已经与你溶为了一体，如果强行收回只有一个后果，你必然魂飞魄散。”

    殷雷沉默了，突然他心中一动道：“能不能让她永远都不要苏醒？”

    “这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可就算是你杀了我她也不会消失，下一世甚至千生百世只要我能再修练她就会再次成形，只要她拥有了自我意识就会拥有无尽的法力，你根本无法逃脱。我从她的记忆里知道，就算是我再转世亿万次也甩不开她，我之所以能拥有今天的魅力、拥有百世的记忆就是因为她的存在，甚至可以说这百世的轮回也只不过是她亿万年记忆里的一个浪花，当某一天她苏醒了、主宰了我的身体，她会立即、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你，我的存在、我对你的感情根本无法撼动她的行动。”

    殷雷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知道她是永生不灭的存在，只要这方天地还在，她就会存在，她的修为已经到了你、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静静的看着豆儿殷雷反而笑了，他道：“豆儿，既然我已经注定了无法摆脱她，那就不用再多想了，不过我想知道如果她苏醒了，你会怎么样？”

    “我就好象是她梦里的一个化身，当她苏醒之后我这一世的记忆就会被慢慢遗忘。”

    殷雷凝重的道：“你的存在就相当于被她抹去了？”

    “不，我这一世的思想还在，只是会被慢慢遗忘，我就好象是她的一个梦，某一天或许她还会想起我的这部分记忆，就好象我现在能想起以前百世的记忆，但那些对我来说只是个梦罢了。”

    “豆儿，你说我是不是也有可能修到她这种境界？”

    “任何人都有这个可能，但具有所知这个机会基本为零，亿万年来整个浩瀚的宇宙亿万个世界里也只有寥寥几十人修到这种境界，而且……我想她苏醒的时间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要快，你没有那个时间了。”

    “她要多长时间才能苏醒？”

    “我不知道，但时间不会太长。”

    静静的宁望着豆儿，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却还在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女孩殷雷道：“豆儿，相信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哥都会努力的修练，争取让她永远永远的沉睡下去。”

    这一刻豆儿的魅力在殷雷的眼中似乎下降了好多，不自觉的殷雷伸出手在豆儿头顶抚摸了几下，然后很自然的把她揽在了怀里，豆儿此时忧心忡忡，父母双双离她而去，这世上能让她相信的唯有殷雷，很自然的她就顺势倒入殷雷怀里。

    在二人肌肤相亲的瞬间殷雷脑海里的漩涡再次猛烈的旋转起来，殷雷身子一抖就要把豆儿推出去，但他知道此时豆儿心里极为凄苦，如果自己再向上次那样粗暴的对她，豆儿心里一定极为伤心，想到这里殷雷闭上双目开始强行控制神识里漩涡的流转速度，可平时那漩涡都不受他控制，这种时候控制就更难了，咬着牙坚持了几个呼吸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此时殷雷的修为一路猛增，已经勘勘到了练神期十二层顶峰，如果他再坚持下去可就要冲击筑基期关口了，此时殷雷功力根基不稳，如果强行冲击筑基期那是百分百失败，甚至还会出现其它不可相象的严重后果。

    就在殷雷实在忍不住时，豆儿突然后退了半步，殷雷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豆儿则羞红着脸道：“对不起哥，都是我不好，差点又害了你，我……。”

    “傻丫着，别什么事都怪自己，我们走吧。”

    片刻之后他们回到了青石山，上次殷雷来是冬天，这里一片冰雪，当他随豆儿来到当初的葫芦谷时才发现这里的夏天非常美，葫芦谷内有十几片小小的菜地，殷雷看的出来有几片菜地与众不同，在这几片地边缘种着一些野花，想来那是豆儿的，看到熟悉的家却没有了父母豆儿不禁凄来泪下。

    殷雷心中也是黯然，想起当初花王氏与花叔都把自己当亲子侄一般看待心中更是难过，原本殷雷是想把花氏夫妇的遗骸留在这里等豆儿定居了再来取走，现在看还是直接带走吧。

    第二天殷雷和豆儿把花氏夫妇的遗骸挖出装入一个空储物袋里，想起豆儿也能运用神识殷雷又给了豆儿一个储物袋平时用，等二人忙完这一切已经天近午时，殷雷才驾起小舟带着豆儿逆着三道河向上游而去。

    殷雷知道大孤山是附近修士的聚集地所以不敢飞高只在丛林中慢慢飞行，好在此时殷雷虽然没有进阶为筑基修士但也勉强算是练神大圆满了，小舟在他手比以前灵活了许多，殷雷一边小心翼翼的飞着一边把耳、目运用到极致，他生怕遇上其它修士惹到麻烦。

    可他越怕什么偏偏就遇上了什么，当殷雷带着豆儿飞出一片小树林向一处小山丘飞去时，斜后方远处天空蓝光一闪竟然飞过一道流光，这道流光速度奇快无比，刚出现时还在数百丈外转眼间就近了在半，看到这里殷雷脸色一沉，如果让修道中人看到豆儿绝对是个大麻烦，殷雷刚想到这里蓝光竟然划过一道把孤形向二人的小舟飞来，殷雷脸色立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