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的消失与归来
几天后，四福晋派人约我出来，在茶馆里谈事情，也正好，我可以问问宝宝的情况。 “jiejie，你过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孩子的事情。”我有些小兴奋的问着。 “孩子很好，只不过……”四福晋说话吞吞吐吐了起来。 “如果是四爷是事情，就不用说了……”除了宝宝，谁的事情我都不要关心了。 “meimei，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就有话直说了，”四福晋看我一直听着，就说：“孩子已经被四爷藏起来，不在四爷府。”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生气，因为我可能见不到他了。“难道非要逼着我跟他在一起吗？” “我能看得出meimei的心思，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看四福晋话里有话，我便问道：“什么交易？” “神女无心，襄王有梦，只要meimei答应立刻嫁给其他人，我可以每年寄一张小阿哥的画像给你。”原来这才是她的真正的目的，四福晋，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我说过我不会跟四爷再在一起的，你又何必强迫我做这些。”我知道，我一但我失势，应该就是这样的。 “你虽然心意已定，但是难保四爷会一直用孩子来吸引你回去，我也是怕万一……”四福晋，“四爷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女子，我怕终有一天，我会失去四爷。” “四福晋，你落井下石的真快。”我苦笑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别怪我……”四福晋说的很坚定，似乎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嫁人是不可能的。”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会在玉观寺出家，了断红尘，一生伴青灯古佛。” “也好”四福晋想着这也不失一个好主意，“我需要你写一封决绝信给四爷，若是四爷问起，就说是你托我代为转交的。” “我明白。”我让人拿了笔墨纸砚，其实，要写决绝信何必这么长，我只是单单这么写着：今生宁伴长灯古佛，愿此生与君不复相见。望君自重，不再打扰。 我写完之后，将信递给四福晋，四福晋很满意的接过来，“你自己保重，不再见。” 四福晋站起来，打开门准备出去。“福晋，不要骗我……画像……”我怕她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做手脚。 四福晋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离开。 我收拾了一些东西，留了一封信给鹰棋，独自一个人踏上这个冰雪还未解封的山路上面：我不是退缩，也许，我这么做只是历史的必然，但是我会在这里将自己变得强大，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会带走我的孩子。 “鹰大哥，小兰，我走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也许一年，两年，五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不要找我，过好你们的生活。有两封信，麻烦替我转给十福晋和小海，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海，希望你有空多去看看他。 鹰棋放下信，不知道是气氛还是心痛，脸上的青筋甚是明显，说：“我去找她……”似乎平静，却又恐怖。 小兰把这封信也拿给九爷看，九爷感觉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看来，我在你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分量。 世界再大，九爷也想踏遍这万水千山，只望早日找回舒乔。生命终究有限，错过的光阴始终是找不回来的，只空留无限思念。 十福晋，也就是小鱼儿看到信之后，一直趴在十爷身上哇哇大哭。 小海接过信，一个人躲在桂花酒上面，不顾倾盆大雨，在那里默默的哭。 四爷看见我写的每个字每一句，便紧紧揉碎了纸条，哽咽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好一个宁拌青灯古佛，愿不复相见。”四爷转过身来，将这封信放在火烛上面，燃烧成灰烬。 两年之后，终于这么清清静静的过去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尼姑，只是想找个地方清清静静让自己变得强大罢了。 我给阿碧儿和四姐的牌位上面上了一柱香火，然后走出去，拿着笤帚打扫了一下外面的沙尘，我们这座寺庙外面倒是有一片空旷的地方，够我扫好久了。 我在墙角处挂了一个沙包，无聊的时候踢踢腿，旋风踢啦，横踢啦，下劈啦，累了我就继续扫地。 扫着扫着，忽然看到边上一直站着一个人，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九爷，他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微笑示之。 也许是陪伴着佛祖太久，就连最基本的惊讶我都没有太明显的反应。 我把他带到我的禅房，“九爷，先喝口水吧。” 看见九爷四处看个不停，我就说：“这里挺清静的。” “哦。”九爷只是这么淡淡的回答着，拿起茶喝了一口。 “九爷，你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在这吧？”我问着。 “放心吧，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九爷知道我在顾虑什么。 “恩。”我点了点头，不知说什么。 “四哥和十三弟，出了点事情……”九爷以为我很想知道他们怎样吧，可是其实，我早就知道历史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我说的很是淡定。 见我没有多大反应，他就说，“要不，你住我那里，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看见九爷这个样子，我就笑着说：“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我还是喜欢这里……” “恩。”九爷点了点头，也知道要是我想下山，早就下山了，就没有强迫，“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 “不用了，”我立马阻止着，“我现在是俗家弟子，不应该和凡尘之人有过多的来往。” “那就当我来向你谈谈佛法。”九爷不想没有机会见到。 “九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若是你还来，我会立刻离开的。”我说的这么坚定，只是不想伤害了九爷。 “不。”九爷脱口而出，知道我会说到做到，“那这样，我半年来一次，可不可以。” “九爷，何必呢？”我想不到九爷能这么执着。 “就算是朋友，半年见一面，又何妨。”九爷说的也是没错。 “那就一年一次。”我答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答应，也许是因为同是天涯失情人吧。 “好，每年这个时候，我会过来。”九爷很开心，像个小孩子。从刚开始的些许陌生，些许尴尬，又变成了现在的朋友。 时间也慢慢的到了，我将九爷送走。他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愧疚，就像是我欠了他什么。 回到禅房，我将孩子的画像拿了出来，仔细观摩了一番。 以后的每一年，九爷真的如期而至，每次他来，我都会陪他下下棋，聊聊天，喝喝茶，他还让我帮他画画像，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让我帮他画画像 而我也每年都会收到宝宝的画像，每次看完宝宝，我都会有一股力量去练跆拳道，甚至还有之前鹰棋他们练过的剑法，我都慢慢的揣摩，虽然不懂，但是无招胜有招，如果我的招式没有固定的路数，说不定还能得胜一筹。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又过了七年了。 我拿着宝宝的画像坐在院子里看了看：孩子，你今年十岁了吧，再过一年，你的样貌也不会有大的变化，额娘就来找你。 我看完之后，不时抬头看了看外面，也许是习惯了九爷每年都来吧，我竟然习惯性的看看他有没有过来:今年是康熙60年五月，天下大变的时候快要来了，也许九爷在忙着和四爷对抗。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知道的，只有我而已。 我拿出一直藏着的笛子，说来，也真是缘分，这个一开始，就是九爷送的，虽然一开始，这个笛子也是寄托了我对孩子的相思之情才带在身边的，但是如今，倒是多了一分含义。 “姐。”我听见一个叫声从对面传来，我停下了笛子，抬头一看，虽然当时年少的小海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外貌也有些变化，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海。”我站了起来，早已走到我边上的小海激动的流出了眼泪，“姐，一别十年，你过得可还好。” “恩。”我也忍住，热泪盈眶的，“你怪jiejie丢下你吗？” “不会，”小海丝毫没有怪我，“jiejie已经抛弃我一次了，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抛弃我了，因为我长大了，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随着，保护你。” “恩。”我被他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不见还好，一见面，我似乎再也不能不与他见面了。 我把小海带到了我房间坐下，“这里只有一些素菜，你将就着吃吧。”我把馒头和素菜放到桌上。 “谢谢姐。”小海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看他仍然有什么事情在担忧。 “小海，你怎么会过来的？”我。 “其实，五年前我就知道jiejie在这了，是九哥劝我不要来的，他说怕你见到我会更难过。”小海满脸委屈的。 “其实，就算你不来见我，一年之后，我也会下山来找你的。”我很是歉意的看着这位满脸委屈的弟弟。 “现在可不可以下山。”小海反应特别快。 “为什么？”我问着。 “因为……因为九哥得了重病，命悬一线，但是九哥嘴里一直喊着jiejie的名字。”小海看来是很艰难说出这番话的。 九爷生病？命悬一线？听到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害怕，我没有坚持继续留下来，我坚持了十年的理由因为九爷，突然不再坚持了，因为，眼前人比较重要。 我跟小海来到九爷府上，九爷的房子都是一些蒙着脸的丫鬟和下人在伺候着。 我急忙走进去想要看看九爷到底病的有多严重，“jiejie，你不要进去。”小海拉住我的手。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说着想要立刻进去。 “姐，等一下。”小海从旁边宫女的托盘上拿了两块布，“把这个围在脸上。” 我没有拒绝，拿着布把自己的口鼻遮住。 我走进去，看见九爷就这么躺在那里，神色憔悴。“舒乔，舒乔……” 我走了过去，看见九爷一直呼喊着我的名字，“九爷，我来了。” 九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我呆在他的身边，有些高兴：“对不起，今年我失约了……” “没事，你不来，我可以来呀，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看着他的嘴唇就知道是多痛苦了。 “能再见你最后一面，真好。”九爷一直盯着我看。 “少爷，我们要给九爷喂药了。”一名宫女走了过来。 “我来吧。”我接过丫鬟托盘上的药，舀起来凉了凉。 “你别呆在这，快回去吧……”九爷发现这不是梦境，而是我真的到来了，不免有些害怕我会被感染。 “你不痊愈，我怎么回去……”我还以为他是怕我累着才这么说的。“来。” 我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可是九爷的双唇却禁闭着。“张嘴……” 九爷把头别过去，“小海，把你jiejie带走。” “你完喝药我就走。”我。 “姐，你跟我出去吧……”小海在旁边说着。“九哥现在很难受，你还是让丫鬟给他喂药吧。” “好吧。”我把药放在那个丫鬟的托盘里，走了几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过身看见九爷是真的已经在喝药了。 小海将我带到一个房间里，“这是哪里？” “这是九哥的书房。”小海把门打开，我跟着走了进去，转过头一看，右边的架子上全都挂满了我的画像，我有些惊呆了，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看见我一直在看画像，不免也说着：“这个房间，只有我和九哥可以进来，这七幅画像也都是每次在见过你之后画的。每次我都是一边看他画，一边听他讲jiejie的事情。九哥总是讲得满脸幸福，这种笑容只有每次见过jiejie之后才有的。” 我默默的流着眼泪：“他是怎么得病的？” “在追查凶途的过程中，不幸碰到传染物。”小海。 我擦了擦眼泪，问：“你怎么对九爷府这么熟悉？” “jiejie有所不知，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在四爷府孤苦无依，也没什么人理我，我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找你，差点饿死在街头，幸好九哥救了我，我就一直跟在九哥的身边。”小海。 我感觉真的是亏欠了小海好多好多，“对不起，是我把你带过来的，却没有好好照顾好你。” “jiejie，你别这么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何离开，但是我相信你总有理由的。”看见小海总是这么宽容，我点了点头。 “对了，你知道鹰大哥在哪里吗？”我问着。 “知道，不过jiejie，你见他做什么。”小海似乎不喜欢我去见他，但是我却只是以为他好奇而已：“老朋友，总要相见。” “jiejie你不知道，如今他已经是川陕总督，是四王爷那边的人。”小海话里话外，怎么觉得多了一分气势。 “他们是谁的人都无所谓，你不要成为谁的人就是了。”我虽然知道小海现在已经应该是九爷身边的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和四爷闹得太僵，不然过几年，四爷即位了，可就有的他苦头吃了。 “姐，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的。”小海信心满满。“那你还要去见他吗？” “恩。”我点了点头。 “那我派人送你过去。”小海。 “好。”我去换了一身行装，把自己的出家人衣服换成了平常姑娘家的衣服，我怕被人看到，特别是四福晋就不好了，所以，就穿了一个披风，还是带帽沿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一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