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鬼债（3）

    谢东继续问道：“什么要求。”

    大胡子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人。”

    谢东吓了一跳，连只鸡都没有亲手杀过的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呢，虽然他得了不治之症，但杀人是要枪毙的，他绝没想过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而且他也没有这种胆量。

    大胡子好像看出他的顾虑，提醒道：“如果你拒绝，后果是生不如死。”

    “不，不行，我做不到，做不到。”谢东跑了，用尽全身力气逃离这个地方。

    他的背后传来大胡子jian邪的笑声，直入耳膜。

    几天后，谢东的皮肤开始溃烂，痒痛无比，无论他吃多少颗药片，都抑制不住身体的变化。

    他很痛苦，比死都难受。

    他住进了医院，病房里都是艾滋病人，到处弥漫着消毒水味和腐臭味，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

    他无意间听到几个护士说，他的命最多只有三天。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他依然活着，活得就和行尸走rou一样，所有人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能活下来，机能似乎稳定了，没有生命危险，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他不敢照镜子，因为连他自己看了都害怕。

    难道以后就只能活在这个巴掌大的病房里，和吃不完的药、打不完的针打交道吗，难道这就是大胡子说的生不如死吗？

    他收到一封信，是一张空白支票，反面是一段话。

    “我们能让你生，就不会让你死，除非你自己选择生不如死。”

    当下，谢东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杀人。

    又是一个深夜，谢东逃出了医院，来到防空洞。

    这一路，他已经耗尽了体力，靠着意志力支撑到最后。

    询问处窗口，谢东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杀……杀谁？”

    大胡子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你见到那个在防空洞内的乞丐吗，杀了他。”

    那个老人，谢东心里一惊，为什么是他，算起来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他，自己早死了。

    可是，又有别的选择吗？

    谢东掏出从医院偷来的手术刀，一瞬间流露出凶狠的眼神影射在手术刀的反光中，此刻，他已经不是人，而是鬼。

    老人在床上平静地躺着，也许他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许他放弃了生命最后的反抗机会，直到一把手术刀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大动脉，他才睁开眼睛，无奈地望着对方。

    谢东后悔了，他这辈子做过很多后悔的事都比不过这一次，他扔掉手术刀，尽力捂住老人的伤口。

    老人虚弱地说道：“当初我就是拒绝完成他们的要求，他们才不让我离开这里，殊不知一关就是两百多年，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结束我这毫无意义的生命，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我害怕过，也犹豫过，但还是决定再帮你一次，没事了，你做到了，我也该走了……鬼债，我还了……”

    老人死了，脸上没有眼泪，只有笑容。谢东活着，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痛苦。

    谢东把老人埋了，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