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斗技的修炼分为十成，第十成便是大成境界。而测试石上面出现多少个白点，就说明测试者的斗技到了第几成。 没错，现在结果毫无疑问，李程的斗炎破已经到了第六成，现在仅仅是后半夜，李程就练到了六成的境界！ “不会是做梦吧，这难道是真的吗！”李程神经质一般地大叫一声。然后收回手，再度运行斗炎破的脉络将手按到测试石上，结果……亮起的白点依旧是六个！ 没错了，测试石再怎么失误，也不会两次测出完全一样的结果。答案只有一个，李程的的确确已经达到了六成的境界！ “斗炎破，哈！” 李程大吼一声，斗气猛地汇聚在拳头之上，然后重重击出，一团强横的爆破力量在拳头前方炸起，“轰”的一声，爆炸声像闷雷一样，震得屋梁上的粉尘簌簌下落。李程也被爆炸的反冲力推得连连倒退。 这，只是试手！但是表现出来的威力，已经让李程大喜过望。 已经不用再怀疑了，测试石是没错的，现在李程已经练到了第六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李程要做的，就是继续练习，今晚的练功，将会持续到天明！ 李程又进入了亢奋的练习之中，此时金言古符中的火系符文又再度出现，萦绕在李程的四周，仿佛老师一般注视着苦练中的李程……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是拂晓，李程浑身大汗地站在测试石旁，注视着上面浮现出的八个白点，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其实大概两个小时前，李程的斗炎破就已经是八成了，后面的练习似乎再也不能提高。不过李程依旧很满意，他知道很多斗技的成数上限和战士等级是有关联的。如果自身等级不足的话，斗技达到了某个成数就不会再提升。 估计对现在的李程来说，八成的境界应该就是上限了吧，要想练到九成，就要等自己的等级再提上去才可以了。 “今晚的成果让人惊喜，后面就试试看这裂空步好了。”李程心道。 看了看窗外，才意识到自己又是整晚没睡。既然第一个斗技一夜之间突飞猛进，那就放松一下好好休息吧，可不能在斗士盛会来到前就把自己累垮了。 李程淡淡一笑，离开了练功房。 次日，李程一起来就赶到了练功房，这次就是要研习剩下的那个“裂空步”了。 李程从古符印记里取出“裂空步”的皮纸卷，将里面的信息读取到了脑中。 “裂空步，以斗气的爆发力集中在脚底作为辅助，让研习者可以在空中进行多段跳跃……” “多段跳跃？”李程默念了一下。 莫非是能在空中连跳几次吗？ 稍稍一想，李程立即露出兴奋的表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多段跳跃的身法斗技有什么用，但是学会了以后起码不会摔死吧？而且伏阶的斗技，估计也差不到哪去。 李程立刻收起皮纸卷，按照上面的记载开始练习。这裂空步的原理和斗炎破有些类似，只不过裂空步是将斗气聚集在脚底，然后再瞬间释放出它的力量，产生一个强大推力。 说起来简单，但是练习起来却要复杂得多。李程研习了一个小时之后，发现这个裂空步的学习难度比斗炎破还要高上一点点。一个小时下来，却是进展甚微。 “嘿！” 李程按照信息的记载，将斗气运到脚底，然后用力一跳，身在半空中的时候再将脚底的斗气释放出去。但是产生的推力却并没有使李程完成第二次的跳跃。 “应该是斗气的运行没有完全正确吧。”李程心想。人在空中时，要保持身体的协调性是有不小难度的。但要是克服了这个问题，后面的学习应该就会和前面的斗炎破一样顺利了。 为了快点找到那种协调感，李程就像兔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练功房里蹦蹦跳跳。 与此同时，斗士学院的导师室内，托木正和几个身份颇高的导师正在查看今年盛会的报名情况。 一名衣着庄重的黑袍老者在屋子里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家都将目光向那老者投去，神色都带上了恭敬之意。 “副院长，请问有什么指示？”众导师恭声问道。 被称作副院长的老者笑着点了一下额头，手掌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拍了一下，缓缓道：“诸位平日里不但要教导学员，如今斗士盛会临近，各位也更加繁忙，先说声辛苦诸位了。这次盛会的报名情况我也看了，比起上一次，今年孩子们真的活跃了许多啊。” 一个导师十分合时宜地拍马屁道：“那都是院长和副院长指导有方！” 副院长摆摆手，笑道：“呵呵，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已经做不了什么事情了，主要还是依赖诸位才有了这样的成绩。说回来呢，这一届的斗士盛会和以往稍稍有些不同。” 琼斯导师正搭起修长的双腿，一本笔记放在最上面的大腿上，看起来颇为性感，开口问道：“不知，今年的斗士盛会有什么不同？” “咱们弗兰国的皇室正规军，会派一些身份不低的军官前来各个学院进行考察。而这次各个学院的斗士盛会，无疑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要是我们能在盛会中给皇室的军官们留下好印象，就有机会争取到一笔可观的经费资助。” “皇室会提供经费资助？” 副院长一说完，大家都暗暗惊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斗士盛会。 “不过这还是其次！”副院长继续道，“下来视察的军官都是眼光老辣的家伙，要是他们发现我们这里有什么天资卓越的学员，以后就有机会直接被他们提拔成皇室军官。比起那笔经费，这个对我们的好处更大啊！” 在座的导师无不哗然。要是真有学员能进入皇室的话，对学院的名声可是有极大的好处啊。要是再进一步想，如果那个学员就是自己所带的学生的话，凭着这关系，以后人生道路可就大不一样了！ 环视了一下各个在座导师的神情，副院长道：“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平日里可留意到哪些资质出众的孩子么？”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目光齐齐地落到了琼斯导师的身上。她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导师，每一届的新来的优秀生都会被她挑去，如果要找资质出众的学员，或许只能问这个美女导师了。此时人们看着琼斯的目光中，羡慕之余，也带着几分妒意。 琼斯似乎早已经料想到这样的结果，脸上妩媚一笑，挺直了纤腰道：“今年我倒是十分看好那个叫雷森的男生，现在他年方十七，就已经是六星斗士。以他的造诣，很可能在十八岁时成为本院最年轻的斗师，如果可以的话，在斗士盛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相信他会让那些军官满意的。” 副院长点头道：“嗯，虽然斗士盛会只能让五级生以下的人参加，但是我们也可以额外增加一些让高级生表现的舞台。” “除此之外，还有个叫刘思思的女生，刚刚四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斗者提升到了三星斗士。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她应该会成为继雷森之外的另一个佼佼者。”琼斯有些自豪地道，因为刘思思也同样是她带的学生。 副院长笑着点点头，看来十分满意这样的答案，继续道：“那么……除了雷森和刘思思之外，还有什么学员表现得比较突出呢？尽量说，越多越好。”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向托木聚集了过去。托木虽然没有琼斯那么名声在外，但是在学院中，他培养出的优秀学员也是仅次于琼斯的。因此琼斯对于托木总是抱着几分敌对的心态在内——尽管托木从不在乎。 托木摇了摇头，笑道：“我就免了，今年我的工作只是把候补班的那群孩子带好而已。类似这样的问题，还是问琼斯导师吧。” 趁着副院长在场，琼斯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对了，托木导师不是带了一个叫李程的孩子吗，那可是李思克奇家的后人呢，托木导师似乎也对那孩子蛮有期望的嘛。怎么不说说他？” 托木知道琼斯这是故意在揭对手的短，尽管托木从来不把这个当做一种竞争。但是既然琼斯提起了，托木就顺着琼斯的话说下去：“副院长，说到李程，他的确是个令我吃惊的孩子。虽然前面他表现平平，但是最近却频频在他身上发生些惊人的事情。或许有人还没听说过那些事，恰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就和各位说一下吧。” 托木的几句话便将大家的好奇心高高吊起，侧着耳朵准备听听是怎样的惊人事情。副院长亦是沉吟道：“李思克奇家的后人么，这的确是值得注意啊，那托木导师就说说吧。” “应该是几个月前，李程误闯进了学院后面的阴山，并且遭到了犬人的攻击。那时他身上的斗气能量仅仅是三级而已，可是后面他竟然一个人就将一只犬人击杀了。当时我赶去了现场，所以知道。” “三级斗气能量就击杀了一只犬人？”副院长闻言不出意料地露出惊讶之色。 “犬人是一阶魔兽，就算是一星的斗士，都要谨慎应战才能杀死它吧，李程竟然还不是斗士就把犬人击杀了？！”大家低声议论起来。 琼斯皱了皱眉头，质疑道：“托木导师，我上次听你说过这事了。但你真确定是你的学生杀死的？可别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把话说过头了啊。” 副院长知道托木不是说话随意的人，便抬手止住了琼斯的质疑，向托木问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杀死犬人的？” “格杀技。” “格杀技？？？！！！”屋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声。那种只为杀人而存在的斗技，多数人都有所听闻，自从李思克奇家没落之后，人们就以为李思克奇格杀技已经失传了，想不到李程竟然把他们家的格杀技传承了下来！ “的确是格杀技，虽然看起来是最基础的那种，但还是很有杀伤力。”托木道。 副院长缓缓点了下头：“还有关于他的事情吗？” “在决斗场内，他也曾经击败一级生的对手。还有在升学测试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从两级斗气能量提升到了五级，这样的速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托木一番话说下来，每个导师都对李程这个学员来了兴趣，没想到当初被以为是名门废材的孩子，竟然还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惊人之处。 这回是轮到琼斯不高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自傲的地方正被托木抢过去。 “托木导师，或许李程有不错的修炼潜质，但是修炼潜质出众的人我们已经见过不少，其中夭折的人也有很多。所以我们看重的应该是结果，现在的结果就是李程依旧没有什么令人瞩目的地方，但是雷森的成就大家都是明眼看得见的。”琼斯导师冷声道。 “呵呵，请看看这个。”托木拿出了一张表格道，“这是李程带队报名参加盛会的表格。” “这个候补生竟然参加盛会了？”琼斯有些吃惊。 “相信我刚才的话已经让大家对这个孩子有些好奇了吧？刚好他参加了盛会，他到底进步到什么程度，我们到时一起看看就知道了。” “作为候补生竟然参加盛会，我这老头子在这干了那么多年，今天可是第一次听说啊，哈哈哈。”副院长朗声笑道，“李程那小子越是这样，倒越是让人想知道他这个名门之后究竟藏着几斤的份量呢！” 琼斯见风头已经全被抢去，俏脸上多了些酸意：“我看也就是凑凑热闹罢了，他们队多半第一场就被淘汰……” 托木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因为除了李程和两个候补生，队员中还有一个人，名字你们应该都听过，就是神夜，学员中的最强魔斗士，决斗场内不败记录的唯一保持者，也是我们导师最头疼的一个学生。” “呵，原来是这个学生。要是那样的话或许能杀赢几场，但是碰到雷森的斗剑门，也只有败下的结局了。”琼斯淡淡一笑。 “没到最后，谁又知道呢。比起注定好的结果，无法预测到的东西更加令人激动，你说呢，琼斯导师？”托木笑道。他的教学作风和琼斯有明显反差，向来是不会以偏执的眼光去看待自己学生。 “哈哈哈，候补生和问题学生的组合的确很有意思，连我都有些期待起来了。不过到时候为了迎接来自其他学院的挑战队，我们还得选出一两个主力队伍才行，琼斯导师，这方面还是要劳烦你多费心啦！”副院长笑道。 闻言，琼斯的脸上才恢复了先前妩媚的笑容。几天后，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只有她看准的学生，才是最优秀的！ 李程家的练功房中，一层层火系符文排列成的书页渐渐消散，李程完成了最后一套练习，开始收气。 来到测试石面前，李程将手按到了测试石上，上面浮现了五个闪闪发亮的白点。 “还是五成？难道已经达到了上限了？”看着上面的白点，李程心里疑惑地道。 时间飞快，一眨眼李程就已经苦练了一整天。一个小时前他做过一次测试，那时裂空步的水平已经是五成了，可现在还是五成。李程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这说明裂空步这种身法斗技已经达到自己的上限了。 李程来到练功房之外，走到了一处宽敞空旷的地方，然后身体一提气，两脚弓下一弹，李程便高高跃起。当身体离地面两三米的高度，开始下落时，李程一声低喝，双脚在空气中一踏，一声沉默的爆破声自脚底发出，李程便借助这股冲力再度在空中进行第二次的跳跃，身体一下子冲到了五米高的天空。 “再来！” 李程脸上挂着自信的笑意，低喝一声，双脚再度一个虚踏，脚下空气又是一声闷爆响，李程的身体冲到了八米高的天空上！ 俯视着广阔的地面，李程心中豪迈，不禁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清啸，然后任由身体在空中自由下落。当双脚离地面不到一米距离时，李程又是双脚一蹬，脚底爆发出一道冲力，将地面激起滚滚烟尘，同时身体缓冲了一下，最后稳稳落地。 李程头一次体验这种跳到高空的感觉，心中别提有多爽快，也暗暗夸赞这裂空步的确是个很爽的斗技。和斗炎破一样，李程练到第五成仅仅是一天的时间而已，要不是已经达到上限，李程还会继续练下去。但光是这五成的境界，却已经能让李程在空中完成四段跳跃了。 李程在练习中发现，裂空步不但可以在空中做多段跳跃，而且还可以用来做不同方向的冲刺，要是熟练的话，在战斗中也确实是个十分好用的斗技。 “两个斗技都练完了，后天就是斗士盛会，现在起好好休息吧！” 李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站在地上伸展了一下腰身，便心满意足地朝屋里走去。大战前必要的修养是不可或缺的，自己能做的努力都已经尽到，到时就全力以赴吧！ 在楼上的一个窗户，一个雪白的身影正坐在窗沿上，清澈柔美的目光看着地上那个少年慢慢走进屋里。阳光照在雪白的衣服上，浮现出了一层洁白的光晕。 “咦，李程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应该没发现那两个斗技是我放进去的吧？” 零自言自语地说，然后水葱般的手指从旁边的水果盘子里捏起一个透红的樱桃，塞进了精致的小嘴里。 “不过练功房里看到的火系符文是怎么回事，难道和李程快速学会斗技有关系么？看来他家里还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啊，我慢慢弄清楚吧。” 最后两天的时间飞一般过去，斗士盛会的日子终于如期到来。 这一天，整个明月城内的所有学院都会对外开放，让市民们进入学院之内，目睹这场令人激动的盛会。 明月城在弗兰国属于靠近王都的中心地域，因此并没有边关那些战乱的场面。也唯有到斗士盛会的时候，大家才能在学院之中一睹斗士们战斗时的风采，所以这样的眼福当然没人愿意错过。 几万市民在本城警戒部队的监督下，井然有序地朝着各个学院行去。不久之后，每一个学院之内就会挤满前来观看盛会的市民。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斗士盛会不光是学院内的比武活动，更是整个城的一大庆典。在这个以战争为主调的斗魔大陆，庆典自然是和战斗相挂钩的，没有什么值得奇怪。 在斗士学院的准备场地内，李程和他的队员们已经早早地在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集中起来。 白云堂此时又表现出了他的热血性格，一直在发出兴奋的嚎叫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扭头相看。但是当大家看到白云堂胸前没有任何徽章时，很多人又露出不屑的笑意。 小芙作为女生肯定不会做出像白云堂那样疯狂的举动，但是从她那张偶尔紧张的小脸来看，现在她的心情也是有些忐忑。 “神夜还没来么？”李程向四周眺望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那熟悉的战裙，开口说道。 “来了来了！”白云堂看见了什么，兴奋地指着前面的人群叫起来。 李程和小芙向前面看去，只见原本拥挤的人堆，突然之间像受惊的鱼群一样哗地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然后那穿着战裙的金发少女，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李程这边行来。 “哇，神夜学姐好漂亮啊！”小芙惊叹道，看样子完全呆住了。 “这就是神夜学姐的英姿啊，啧啧，老大，我现在觉得能和她一个队伍真的好荣幸！” 神夜的打扮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依旧是一身简洁的战裙，但是今天她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流露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虽说很有魅力，但是从两旁那些学生惊恐的模样来看，他们对神夜的恐惧程度似乎并没有降低。 “抱歉，突然找不到眼镜，所以出门晚了点。”神夜来到李程几人的面前，有些歉意地道。 闻言小芙嘴角抽动了一下：“学姐，你近视严重吗？” “有一点点……” “那要是你战斗的时候眼镜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