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万物虚无
霍莺佟没得选择。 作为奥古兰帝国的公主，注定她无法像平常女孩一样，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国家需要她付出时，她必须舍弃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国家更大的利益。 之前拒绝乌拉尔的金陵太子，是因为霍莺佟坚信陈轩的能力，能给帝国带来更大的利益，再过十载，就算冲着‘陈轩’二字，就无人敢轻易打奥古兰的心思。 她相信陈轩有这个能力，更因为她爱他，这八年来这份情从未变过，就算所有人都觉得陈轩死了，她依旧坚信陈轩还活着。 可是，七年的守望，八年的等待，最终从陈轩口中说出的，竟然是他不能娶自己。 霍莺佟心碎了，也绝望了。 既然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说乌拉尔王国的灭亡，也让霍莺佟知道奥古兰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强大，真的面临强敌，恐怕结局跟乌拉尔王国并没有两样，所以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敢任性了，是该为帝国付出的时候了。 国没了，就真的一切都没了。 …… 陈轩并不知道霍莺佟随冯道幽下山去了，此时陈轩也心神不宁，此行原本是想解除他与霍莺佟之间的误会的，可又怎么能想到这一趟非但没能解除误会，反而让误会越来越深。 更令陈轩没有想到的是冯道幽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一说，竟让陈轩和霍莺佟之间的那点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彻底决裂。 陈轩根本不需要rourou的帮助，凭借自身力量在两座峰巅之间飞行，君颜紧随其后，看上去比陈轩要轻松得多。 “呵呵……”陈轩飞至对面的山峰停下，不断摇头苦笑，“你说我这一趟是不是本就不该来，要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上山来干嘛？” 君颜道：“你为何不答应她，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说出那句话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我知道！”陈轩无奈地一笑。 “那你还拒绝？” “我给不了她未来，无法跟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甚至九年后我依旧会舍她而去，既然注定会痛苦一生，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让时间来忘记这一切，我相信慢慢地她会忘记我。” “更或许她会恨你。”君颜望着远方的霞云，道，“陈轩兄弟，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是什么吗？” “你别告诉我是爱和恨。” “你说对了。”君颜道，“有的时候恨比爱的力量更可怕，那是一种互害的力量，在毁灭对方的同时，也沉沦了自己。希望……只是希望霍莺佟不要将自己在这份感情内陷入地太深吧。” “哎……人类情绪的力量既然可以超越一切，那武者的修炼又是为了什么？或许以后还是不见为好吧。” “情是苦，情是债，纵使它是一杯毒酒，依旧有无数男女甘愿为它效死！你躲不过！”君颜淡淡地说着，情绪忽而一转，“我的师父也一样没能躲过。我的师父一生为情所困，他一直对大师伯的死耿耿于怀，他的妻子企图有性命来唤醒他，结果……结果他虽走出了那个阴霾，却又陷入另一个心魔之中，他不说，可我知道他心中无比挂念师娘，一壶酒、一只鸡腿，醉卧人间，不愿梦醒。” “说点好的吧，怎么第一次来你君颜山，就打算给我说这么苦情的故事。”陈轩一笑。 “好吧，说说吧，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你会不会聊天啊！” “你还真够风轻云淡的，我都问过我师父了，就连他老人家都没有办法，换做别人早已被击垮了。” “不是还有九年嘛！”陈轩笑道，“君颜大当家的，这次我来君颜山，可没打算很快走，你可得好酒好rou的伺候着。” “怎么你还赖上我君颜山了，你可想好了，我们君颜山上的可是个个都是土匪。”君颜一笑，“不过么，酒rou管够！” “怕什么！白天呢我便向你讨教枪法，晚上我睡我的。哈哈……”陈轩大笑，说罢，破风枪一挺，一道风影直朝君颜刺去。 “小心了！” 呜—— 枪劲中蕴含着黑暗之力，仿佛吞噬空间一般从君颜身前掠过，君颜大惊，身子瞬间后退，一掌劈去，将空间撕出一道裂缝，黑暗之力瞬间溟灭。 “再来！” “小心了！”陈轩再次出枪，枪影如电闪雷鸣，快到rou眼根本难以分辨虚实。 “你也小心了！”君颜一掌拍出，陈轩顿时手臂一麻，破风枪撤手而落。 “我输了！”陈轩没有想到君颜竟然连兵器都没有亮出，单凭掌法便破了自己的枪法。 …… 第二天，陈轩继续找君颜讨教枪法，君颜也十分乐意，她对陈轩一样充满好奇，她想知道这个被称作天才的少年究竟能天才到什么程度。 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她从陈轩的枪法之中隐隐看出师父醉后的模样，这让君颜怀疑陈轩可能也是自己的师弟，不过她不敢确定，她需要从陈轩那里学得更多的招式，到时候使给师父看看。 不过陈轩现在的《黑暗枪诀》还停留在是第一层境界，弱小的很，君颜根本不需要使用兵器便能破解。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陈轩再次约战君颜。 “君颜，今天一定要逼你出兵器，来吧！”陈轩信心满满。 “陈轩兄弟，虽然这些天你的枪法提升了不少，可是想破我的‘裂天掌’还是做不到的，今天不打了。”君颜道。 “打！为何不打！” “你看看吧！”君颜说罢，直接将一张红色的帖子递给陈轩道，“相信你看完也没有心思跟我打了。” 陈轩满脸的狐疑，结果君颜手中帖子，一看，整个脸色都变了，不住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嫁给莒风？莒风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就不学无术！不可能！不可能！” “陈轩兄弟，你了解女人吗？” 陈轩此刻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听君颜的话，只是不住得摇头。 “女人其实很简单，携子之手，与子同老。与真正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年就是一年的幸福，一天就是一天的幸福，纵使只有一分一刻彼此的拥有，那一样也是死而无憾了。”君颜道，“陈轩，你太大男子主义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为什么你要决定她的幸福，却不肯娶她？她如果知道你身中无药可救的剧毒，你觉得她会离开你吗？” “不！正因为她不会我才不要这样的结局。” “情种啊情种，你真是自以为自命不凡吗？难道今天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不！不！不！”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嫁给莒风！” “很多事情，你决定不了，我决定不了，就连霍莺佟自己也决定不了，这是她的宿命！”君颜看到陈轩一副黯然销魂的模样，心有不忍，可是君颜虽未女子，实为豪杰，并不会心细得安慰人，索性翻手从空间储物器中取出九十余坛美酒。 “来！一醉方休！男人的一生，至少得有一次为女人醉过。”君颜递出一坛酒道，“来，醉了！就不那么痛了！” 君颜托着酒坛，看着陈轩迷离的眼神，补了一句:“我师父说的。” 陈轩接过酒坛，仰头咕咚咕咚地饮下，哐当一声将酒坛摔给粉碎，感觉空洞的心的确仿佛被东西填满了一些。 “来！再来！”陈轩左右手各抄起一只酒坛，仰头狂饮。 “好！陈轩兄弟，君颜陪你！” 二人喝完一坛砸掉一坛，不过一个时辰，九十八坛美酒被二人一饮而尽。此刻陈轩看上去已经烂醉如泥，而君颜却脸上毫无醉意。 按理说武者修炼到陈轩这种境界，根本不会醉，陈轩是心醉了，此刻才像凡人一样醉了。 陈轩醉眼朦胧，道：“我——我要去——去救她！霍——霍莺——佟不能嫁——嫁给那个混蛋！混蛋！混蛋……” “别枉费心机了，这次你救不了她，难不成你想再次为了救她把落烟王朝也给灭了？”君颜道，“其实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怪就怪她错生在帝王家，帝王家的女儿向来生不由己，她们的命是帝国的，她们的婚姻也一样是帝国的。” “难道……” “没有难道，点枪行动一开始就注定了，陈轩兄弟，你想过没有，莒风凭什么借兵给霍莺佟的哥哥，霍莺佟就是出兵的条件。” “你一早就知道？你一早就知道了？” 陈轩心瞬间心一抽，破风枪一枪朝君颜刺去，咆哮道：“为什么你一早不告诉我！” 陈轩一枪接着一枪刺出，或点、或劈、或扫、或缠，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一般连绵不绝，而醉意朦胧中的陈轩，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融为了一体，天地之间，他仿佛就是一杆枪。 防御，毫无破绽。 攻击，诡异犀利。 咻—— 陈轩瞬间仿佛消失了一般，天地间只有霍莺佟一人。 轰—— 顿时，一枪刺出，直朝君颜眉心刺去。 铛—— 君颜千钧一发之际，拔出佩剑，一剑隔开了陈轩的破风枪，惊魂不定地看着陈轩，而此时陈轩轰隆一声醉倒在地，酣睡起来。 “竟然逼我使出兵器了！” 一旁的rourou也看得瞪大了眼睛。 恐怕陈轩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么快就可以逼得君颜使出兵器了，更加不敢相信自己因为对霍莺佟又爱又悔的复杂情绪，对黑暗枪决有所感悟，在万物境上这么快又取得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