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生死可逆否？
“师……师傅，您对我做了什么？” 叶云荒看着自己强壮了一圈的身体，简直不敢相信。此时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身轻如燕，似乎一拳就能打碎地上的石头。 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rou身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炼出极阳心火。 什么是一步登天？这就是一步登天！ “傻小子，还不跪下拜谢你师傅？你知道，普通人想走到这一步，得花多少年时间么？”炉间上人回过神，连忙开口提醒。同时，他自己也是异常兴奋。洪武的手段越高明，神通越强大，作为手下的他自然能得到越多好处。至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罢了，大礼就免了吧，日后有的是机会。”洪武看着叶云荒，抬了抬手，并未让他跪下去。方才耗费精血法力替叶云荒伐毛洗髓，疏通经脉。一来算是收徒的见面礼，圆了十年前的诺言。二来，则是对万灵血脉的一种试验。 “这孩子十年前曾服用过我的鲜血，身体本就比普通人健壮。因而在打通经脉的过程中，并未出现痛苦和反噬。但如若换成别人，不知能否成功？不过刚才的那滴精血，居然消耗了我整整一百年寿元。终归是逆天之举，有利有弊。”洪武表面上神情自若，但念头却是转动飞快。他虽然让叶云荒成就了rou身境巅峰，但自身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昂贵的。 整整一百年寿元，就这么消耗掉了！ 此时，晨雾已经完全消散。阳光落下，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洪武突然眉头一紧，却是什么话都未留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幕，看得三人不知所措。 “王叔，你看他！”沈凝儿大怒，狠狠地扬了一下手中的飞剑。 炉间上人一开始也以为洪武走了，可下一秒，却是脸色大变道：“不好，云荒的奶奶快不行了。” 炉间上人说罢，一把抱住身旁的孩子，急忙往村中赶去。 而此时，洪武早已出现在一户人家之中。眼前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陈设。房间里有两个老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只见那躺在床上的老婆婆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吐血，显然快不行了。而守在身旁的老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老婆子，你一路走好。过段日子，我就来陪你，陪你……” 洪武见状，也不说话，直接上前按住了老太婆的天灵，倒是把血给止住了。那老头见状，浑身一颤，随后看清楚洪武的容貌，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开口说话，却结结巴巴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叶老头，就是我，你不必大惊小怪。”洪武咧嘴一笑，但目光却始终盯着濒临死境的老太婆，十分凝重。 直到此时，那叶老头才真正回过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天神大人，您终于来了。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洪武闻言，眉头皱得更盛了。不过他并未说话，因为此时，炉间上人已经带着叶云荒赶到了。 “奶奶，奶奶。”小云荒一进屋子，就扑到床上大哭起来。炉间上人和沈凝儿则是站在门口，无奈的看着。他们虽为炼气士，可飞天遁地，可焚山煮海，但也无法逆转生死。 “荒儿，奶奶的小云荒。不哭，不哭了。奶奶不会死的，奶奶只是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是去享福的。”老太婆睁开浑浊的双眼，无比宠溺的抚过叶云荒的脑袋。她的声音很轻，已经没有力气坐直身子了。 看到这一幕，洪武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徒弟。那一年，洞南湖畔，前塘村中，他也曾目睹至亲之人的生离死别，也曾感受过痛不欲生的无奈。 今天，相同的事情就要发生在另一个弟子的身上。一想到这些，洪武的心中就一阵刺痛。 “师傅，师傅，您是仙人，求您救救奶奶，救救她吧。”突然，叶云荒猛地跪倒在地，跪在了洪武的脚下。他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十分懂事，明白生死二字的含义。老太婆的话，哪里瞒得住他？ “云荒，别闹！你奶奶她是寿终正寝，谁都救不得，还不快起来。”炉间上人看到这一幕，连忙踏过门槛，将叶云荒和那老头拉了起来。他深知老太婆的情况，并非得了什么疾病。而是寿元已尽，恐怕就是真的天仙降临都救不活了。 何况，就算这里是仙葫世界，就算洪武有替人续命的手段，也一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为了一个凡人，值得么？ 然而此时的洪武，并没有任何表示。双眼微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虚空。那阴阳二气在脑后流转，生生不息。 “她的寿元共八十三年六个月零七天，的确是寿终正寝。看来就算是中千世界，也抵挡不住六道轮回的力量。在这里，我虽为天道，但也不可能让人长生不死。而万灵血脉只能够治病救人，无法增加寿元。除非我再次耗费精血为其伐毛洗髓，倒是有可能保她活过百岁。” 洪武运转道行，仔细地推算着救人之法。万灵血脉毕竟不是增加寿元的仙丹，无法给人续命。况且此时的老太婆，生机全无，就算有丹药也无法服用了。 “天道，人道……天地于万物，当一视同仁，当大公无私。荣华富贵，生老病死，全看个人造化，谁也逃不得六道轮回。这仙葫世界之中的百姓，全是我的子民。于我而言，当并无区别。倘若我今日为她续命，便是徇私。此举逆天，有悖六道轮回，必受天谴。何况就算让她活了下来，也只能多活十年。日后照样会病痛缠身……可她养育云荒有功，我若不救，于心何忍？” 此时的洪武，虽然并未说话。但心中已是纷乱如麻，前所未有的纠结。到底是冷眼旁观，还是替人续命？若是在大千世界，他绝不会这般犹豫。可在这里，他是天道，一切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