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黑山寒潭
皇甫妙音执掌诸生琴,择天司命,道行极高。算到洪武有难,赶来相助也算不了什么。事实上,两人关系特殊,就算她不动用皇甫诸生琴,也能感应到洪武的危险。 “海蜃仙葫明明是洪武的法宝,天启圣君为何能够使用?而且在她手中,空间之力强大了百倍都不止。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洪武与皇甫妙音消失许久后,司空缎绮才缓缓收回目光,一脸的疑惑。 方才皇甫妙音降临仙葫世界,三言两语间,不仅将混沦仙尊镇压,更夺下了孤天盖印。这件事情,可不是她本身的法力能够轻易做到的,而是借助了海蜃仙葫与韶华九鼎之力。司空缎绮深知孤天盖印的恐怖,混沦仙尊有此宝在身,连长孙敬汝都奈何不得。可在皇甫妙音面前,却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皇甫妙音来去海蜃仙葫如入无人之境,与自己的法宝没有什么两样,实在是有些诡异。 司空缎绮自然不会知道,洪武与这一代的天启圣君之间有过怎样的前尘往事。此时此刻,二人早已到了千里之外,一刻不停地往昊晶宫赶去。 当洪武路过哈语城的时候,下方依旧尘土飞扬。地面还在不断坍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偌大的一座城池,面目全非,已看不到一间房屋。 洪武面色疾苦,心中极不舒服。皇甫妙音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世间之事,无论仙凡,皆有命数。因果不由心意,于你如此,于众生也是如此。我辈修仙,除己身之外,无不可杀之人。在混沦眼中,十万人的性命与草芥无异,这本就是炼气士那高高在上的道心,你又何必在意?” “话虽如此,可我终究是人,也有慈悲,也有困惑。他们因我而死,这份因果是永远都无法斩断的。妙音,你也是元神仙尊,你的道心,也和混沦仙尊一样,视苍生如草芥么?” 洪武停下遁光,凝视着皇甫妙音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吐了出来。少女闻言,身子微微一怔,沉默了三息,却是点头道:“我虽未屠杀众生,却也不会为了众生之死烦忧。哈语城的劫数,终究是孤天盖印惹下的。就算到时候牵累于你,大可一并斩杀,算不了什么。走吧,天下人都怕因果,可我不怕!” 皇甫妙音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闪烁,瞬间便消失在了天地的尽头。洪武呆呆地看着远方飘渺,脸上的疾苦之色渐渐淡了下去。 又飞了半柱香时间,洪武终于看到了所谓的昊晶宫。那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悬浮在寒潭深处,高耸入云。这便是黑山,东西连绵数千里,终年寒气萦绕,乃是神武地界的一大奇观。而黑山所处的寒潭,也十分古怪。表面温度极低,寒气刺骨。可深入寒潭底部,却又能感受到温泉般的舒适。一冷一热,两极变化,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寒潭之水乃是炼丹的神物,许多药材在放入丹炉前,若能用寒潭之水浸泡,成丹的机率将大上很多。 而昊晶宫,则是凿空了黑山内部,于山脉之中建立道场。并且布置下无数阵法结界,早已将寒潭与黑山经营成铜墙铁壁。长孙敬汝想要攻下昊晶宫,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但正因如此,洪武才更觉得可怕。长孙敬汝与孤鸿山如此坚决的调动兵马强攻黑山,定然有着必胜的把握和巨大的野心,否则绝不会白白送死。 此时,万丈黑山上空,一座巨大的元神法相凌空而立。脚踏丹鼎玄黄,六臂挥舞,维持着一座雷霆大阵的运转。昊晶宫就笼罩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以结界抗衡。而在法相上方,九阳孤鸿喷吐下无穷玄火,一点一点的融化着黑山上的冰雪。 孤鸿山,宣冥宗,长孙世家,三路大军镇守在寒潭之外。超过十个金丹期,正不停地施展神通轰击昊晶宫的结界。而在场的元神仙尊,除了长孙敬汝、童俞、贺岚荨三人外,还多了两个生面孔。此二人一男一女,相貌都非常年轻,但一身法力深不可测。至于苏家的苏禅,却是没有露面。
苏言这位昊晶宫宫主,就站在黑山之巅,背负着双手,冷冷地看着结界外的一切。在他周围,无数弟子手持法宝,严阵以待。 “苏言,本尊已经困了你一天一夜,若是还不投降,整座黑山都将炼为齑粉。再过片刻,等孤天盖印一到,昊晶宫可就真的完了!” 长孙敬汝的声音滚滚如雷,无情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畔。然而苏言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天地的另一头。他的瞳孔之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苏煜,天池苏家从不插手宗门之争。而今,苏禅如此,你也是如此。为了区区一个族长的虚名,值得么?你莫再逼我,否则本尊也不再念同族之情。” “哈哈哈哈,好一个同族之情。你堂堂昊晶宫宫主,何时在意过小小的苏家?苏言,在我面前假仁假义也就罢了,如今又要在天下人面前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毁灭昊晶宫。只要你交出天池剑,我即可便走!” “哼,天池剑早已被我炼入rou身,与血脉相融。这是历代族长之物,万古如此。苏煜,你速速退去,还有一线生机!” “呵呵,罢了。早知你是小人,何必再浪费口水。长孙前辈,铜鼓仙钟在此,接好了。”年轻人冷笑一声,突然挥开袖袍,飞出了一座铜钟。长孙敬汝大喜,连忙将铜钟摄入掌心,。只见铜钟滴溜溜一转,越变越大,顷刻间便脱离了元神法相的掌心,落进了寒潭之中。 咕噜,咕噜……仿佛有洪荒巨兽在吸食着寒潭之水。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出现了无数的漩涡。潭水在一点一点的减少,而整座黑山,突然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