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剑仙斗法

    半个月后，在通往秦国雍都的官道上，洪武一人一骑，独自赶路。在大夏时期，齐秦两国陆路不通，两地百姓来往都要在汐水与渭河之间行船。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江河之上风浪汹涌，便无法通行，军令、政令都难以到达。

    后大周太祖姬晟划分九州，分封诸侯百国，这才下令修建官道。在齐秦两国之间，开山造路，这才将各城之间的陆路打通，让政令畅行无阻。不过如今周天子失势，各大国军政独立，却是再也没有镐京的指令下来了。

    泥路两旁，野花开得正艳，绿油油的嫩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洪武一路走来，或是骑马，或是步行。观赏着沿途的风景，当真是心旷神怡。赢州的风光又与章州不同，伏龙山地处东海之畔，许许多多的花草、树木，甚至连空气都与这里不同。

    黄白老鼠正躺在洪武的怀里呼呼大睡，这时，迎面跑来一支骑兵。二三十匹骏马飞驰而过，滚滚马蹄声顿时将它吵醒过来。黄白老鼠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才将脑袋探出衣服外。

    小老鼠四下张望片刻，奶声奶气道：“洪武，快到雍都没有啊？”

    “就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险武关，过了关再走十里路，便是秦国王城，雍都了。”洪武牵着马儿，淡淡说道。他此次从齐国西部辗转到秦国来，是为了参加齐、秦、吴三国，十八位神医联手举办的炼丹大会。而这大会的地点，正是秦国都城“雍”，背靠昆吾山，东临渭河，乃秦国的军政重地。他原本也没有出门的心思，只是最近炼气到了瓶颈，下丹田先天元气大圆满，却迟迟无法炼出心火。洪武这才准备出门游历一番，好让心境平复下来。

    从rou身境到心火境，这是炼气士的一道关卡，正如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旦成功，rou身长寿，便开始有了超凡脱俗的力量，是为得道。洪武明白，能不能炼出心火，还得看个人的机缘，光是苦修是没用的。于是他便想起了从毒草堂掌柜那里得到的请帖，来雍都参加炼丹大会，正好碰碰运气。秦国地处赢州中部，临近昆吾山，背后有通天剑派支持。炼丹大会既然选择在雍都举办，恐怕也有通天剑派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黄白老鼠皮皮，被洪武整治了几天后，终于开始服软。经过半个月的相处，洪武发现，皮皮居然懂得吞吐日月精华。不但如此，它对先天元气的感应敏锐至极，天生就有超控五行原力的力量。有它在身边，洪武在行小周天炼气的时候，散落在方圆百里内的先天五色元气都会聚集而来，修炼速度比在各门各派的洞天福地中还要快上数倍。

    这一发现，自然让洪武大喜过望。通过几天的软硬兼施，终于让黄白老鼠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于是一人一鼠一马，走上了东游秦国之路。

    “皮皮，到了雍城你给我安分点，最重要的就是别偷东西吃。”洪武见黄白老鼠皮皮睡醒，连忙拍拍它的脑袋，先打一记预防针再说。这小家伙在荒桐镇的时候，就经常趁洪武炼气的时候逃出去玩耍，不知偷了多少吃的。荒桐镇的百姓原本还以为只是老鼠作怪，就放了一些老鼠夹在食物的周围。可惜，这一招对古灵精怪的黄白老鼠来说，简直跟摆设没有两样。连续十多天的丢失食物，让镇中的百姓奇怪不已，结果暗中观察，终于找到了元凶。当时正值三更天，黄白老鼠刚偷完东西吃，见四周没人，酒足饭饱的它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几个老百姓一路跟着它回了家，结果将洪武臭骂了一顿，当真是让人无语。

    “知道啦，又不偷你家的，小气鬼。”皮皮吱吱乱叫，不以为然的声音在洪武脑海中响起。“我不吃饱，哪来的力气睡觉，哼。”小家伙说完，一溜烟地从洪武怀里蹿出，坐到了马背上。“你这头大笨驴，连话都不会说，笨笨笨。”皮皮双手叉腰，指着马儿的脑袋就骂。洪武见它手舞足蹈地吱吱乱叫，知道又在欺负马不会说话，直接将它忽视了。

    大约又走了两刻钟，洪武终于进入了险武关。此关乃秦国第一关，位于秦岭之上，城内外驻守军士三十万人，直接护卫国都雍城。险武关后，再行十里，山下便是雄伟的雍都。方圆八十里的城池，人口数百万。站在山巅俯瞰，渭河如龙一般在雍都下方游过，说不出的壮丽。

    “九州风光，尽在赢州啊。不愧是三大龙脉的源头，人杰地灵，有帝王气象。”洪武俯瞰雍都景象，远远望气，不禁感慨着赢州的大好风光。峨眉山脉、昆吾山脉、太一山脉，都为九州洞天福地之一，先天元气充沛。这三条龙脉居然都起自赢州，可见此地的尊贵与神奇了。

    “唐宗岳，你必输无疑，接我一招，昊天耀剑诀。”就在洪武叹息之际，一道巨大的剑光突然起自北面，浩荡的力量摧枯拉朽，光是剑气就将山崖上的枯树连根拔起。随后，就听见一声大喝，漫空的白光游走，一道人影御剑从山崖旁边匆匆飞过。在此人身后，一白衣束发，手持紫剑的年轻人正踏剑紧紧跟随。刚才那道巨大的剑光，就是此人发出，却被他口中的唐宗岳挡了下来。

    “哈哈哈哈，申屠公轩，你我斗剑三十余次，你哪次能够胜我！”在前方御剑飞逃的唐宗岳却是高声狂笑，从手中祭出一朵碧绿火焰，整个人瞬间化作遁光朝东方而去。那申屠公轩见状，冷冷一笑，同样祭出绿色火焰高悬于头顶。正要施法追去，却突然看见洪武牵着马匹在山崖边观战。申屠公轩眉头微皱，一指点出，剑芒分化，朝洪武斩杀下来。随后，依然化作一道剑光遁走，根本不顾洪武的死活。

    “大成心火……哼哼，申屠公轩，我记住了。”一阵烟雾弥漫过后，洪武全身笼罩在红光之下，从一旁的树林中钻了出来。两大剑仙斗法，其中一人却突然对他动手，这让洪武的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我滴乖乖，差点死掉了。”皮皮从洪武怀里探出脑袋，连连拍着胸脯，显然被吓得不清。它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马儿，哭着道：“神经病啊，又没偷他们家东西，干嘛要杀我们。”皮皮挥舞着爪子，吱吱乱叫。年幼的它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申屠公轩要突然对他们动手。要不是洪武依靠了护身还灵咒的力量，恐怕已经被剑光斩成尸块了。

    “这便是九州，没有力量，连蝼蚁都不如，走吧。”洪武摇摇头，轻声叹息道，意兴索然地下山去了。

    雍都，秦国都城，赢州之中心，论繁华程度，比齐国还要热闹三分。城内的房屋建筑，都是请最好的工匠设计打造的，年年翻修。一眼望去，亭台楼阁，酒楼、茶苑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商铺、地摊随处可见。街上的行人，大多长服高冠，气色红润，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其中有许多士大夫模样的行人，衣着光鲜，带剑出游，威风凛凛。一队又一队甲士在街上巡逻，维护着治安。

    这秦国雍都的气象，与齐国的天隆城却又有不同。两者虽都是繁荣昌盛，但后者礼法森严，却是没有秦国的开明。

    “怪不得炼丹大会要在这里举办。人人都可在都城内骑马仗剑，民风彪悍中又有圣人教化的气象。士大夫礼贤下士，同辈之间谈文论武，何等的开明！”洪武才刚刚进入城中，就被雍都的氛围所感染。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秦国能够占据赢州的中心，在三大国中最为强盛。

    “剑之文明，在这里简直昌盛到了极点啊。人人都练剑，人人都能杀敌，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呢？”走在大街的中央，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盛世气象，洪武不禁出言感慨道。而皮皮则是躲在衣领内，微微探出脑袋，没心没肺地四处张望，见到好吃的就直流口水。

    “这位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这时，一道中正和煦的声音从洪武身侧响起。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长服高冠，腰间跨剑，衣领和腰间都有精美刺绣的年轻人。此人的相貌极其尊贵，眉宇高悬，眼神锐利，嘴唇厚而鼻梁高，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哦，你要和我说话？”洪武打量了片刻，收回目光，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错，刚刚见兄弟感慨雍都之昌盛，谈论剑之文明，小弟很是佩服。在下赵政，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年轻人的嘴角露着淡淡笑容，拱手道。

    “化外之人，略有感慨罢了，当真不得。”洪武却是摆摆手，摇头轻笑。正要继续赶路，忽然，耳畔响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洪武眉头一皱，瞬间返身，将年轻人推了出去。

    “躲开！”洪武低喝一声，一掌击出，将激射而来的箭矢打成了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