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凤佩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他的年纪已经有些了,脸上到处都是沟沟壑壑的皱纹。 让丁夙夙奇怪的不是那些皱纹,而是他脸上的疤痕。 那横竖不一的疤痕,有些像是刀砍,有些像是火烧的,就那么恐怖而张狂的狰狞着。 啊? 丁夙夙再大的胆子也不由地退后一步,惊讶出声。 哼! 你怕了吧?行了,你以后啊,就天天面对这张脸吧,我就不信你不夜夜都是噩梦? 丁夙夙真的被那个老苏的样貌吓了一跳。 但是她也看出了梅寒凌这是故意的整自己呢。 于是,她强忍下心中的可怖,微笑着给那个老苏弯腰施了一礼。 “苏伯,我是丁夙夙,您多关照!” “呵呵!” 那个老苏好像是不怎么接触外人。 丁夙夙这一客气,他反倒局促起来了。 “老苏,你傻站着干吗?赶紧地,给她安排一个活儿,就一个要求,不能让她闲着,这可是王爷说的,要她来这里锻炼下,不是来养身子的,若是等哪次我来检查看她是在闲适着的,那我可不轻饶!知道么?” 梅寒凌恶声恶气地。 “是,梅小姐,老奴记得了!” 那老苏态度很是恭敬,好像是很怕梅寒凌一样。 “你去给那块地翻翻土吧。” 见梅寒凌依然手叉着腰身在那里虎视眈眈的。 老苏吩咐了一声丁夙夙,语气倒没有嫌恶,只不过一些郁郁。 “快去啊,你个贱人,难道以为王府是养闲人的地方么?” 梅寒凌气咻咻地。 丁夙夙真的想笑了。 什么叫小人得志? 什么叫落井下石? 什么叫狗仗人势? 都在这个梅寒凌的身上体现的一干二净的。 其实,丁夙夙在现代是读过了心理学的。 她知道,越是伪装强悍的人,内心里越是空虚。 她貌似强大,不过纸老虎一只罢了。 懒得再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 丁夙夙手拿了一柄搞头,走去了老苏指向的那一小块的花地。 正值盛夏,天气又好得不得了。 那灿烂的阳光带着金色而耀眼的光芒很是潇洒地挥洒下来。 铺满了一院子,到处都显得明晃晃的。 花间,树上,一直都有虫鸟儿的鸣叫声。 那一声声叫得饥渴,更给这个夏增添了不少聒噪。 只不过翻了一会儿,丁夙夙的额头上,鼻尖上,就有汗水渗出来了。 那一滴滴的若珍珠儿般的闪着莹白的光泽。 公主出身的丁夙夙那里做过这样的活儿? 就是在现代,她的家庭环境也是良好的。 父母只她一个女儿,什么时候也没让女儿去做过农活啊! 可是现在,她穿越成了龖洛国的公主了。 而且竟沦落为大燕国秦王爷的阶下囚了。 这不能不说是命运无情的愚弄! 好容易干到了傍晚,那小块地也才被整个翻了一遍。 丁夙夙的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而且手心里磨出了几个黄豆粒大的水泡。 那水泡无意中被磨碎了,流出了些汁水。 然后那泡泡处就疼起来,稍稍有些碰触都疼得钻心。 “好了,你歇会儿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苏走了过来。 他就那么佝偻着,没看丁夙夙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 丁夙夙想对他投以感激的笑。 但是那手心里的疼,实在难忍,她不过是咧了咧嘴,然后那笑就凝固在了唇边了。 “歇什么歇?谁让你这样翻的?我是要你把这块地给挖深半米,我们王妃想要在这里改种荷花,你长得不怎么样?干活也这般的不利落,简直是可气!” 蓦然,梅寒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恶狠狠地手指着丁夙夙就训斥上了。 “你!你这是无理搅闹!这样的地方又没有水源的存在,怎么能种植荷花?” 丁夙夙实在是忍不住了。 看着那个梅寒凌飞扬跋扈的样子,恨不得冲过去给她一耳光,打得她忙着满地找牙,看看她还有没有时间和自己叫阵了? “有没有水源?能种什么,现在是本小姐说了算,而你呢,必须要挖完这块地,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吃饭,更不准睡觉!” 一声冷哼后,梅寒凌转身走了。 “你!混蛋!” 丁夙夙楞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秦傲天,这都是你害的,不是你,我能成为一个亡国奴么? 不是你,我会沦为这里的奴婢么? 这一悲愤,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清白之身所遭受的无妄之灾了,心中就更是难以抑制的痛楚。 就在这个园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口井,那井水老苏说是很甜,用来饮用的。 从上面望下去,很是深邃。 若是跳下去呢? 是不是所有的苦恼都就一去不见踪迹了? 什么国仇家恨? 什么清白污秽? 都将不再由自己脆弱的心灵来负担。 或许在跳下去的那一刻,自己能见到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自己的弟弟! 见她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口井,那个老苏老眼里晃过一丝的怜惜。 “你快进屋子里换件衣裳吧,然后我们吃饭,吃完了饭,我帮你一起挖土,很快就能做完的,不就那么点事儿么?不值得多想的!” 显然他是看出了丁夙夙内心里的绝望了! 苏伯! 丁夙夙呢喃一声,那泪就忍不住了,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快去吧。” 老苏这个时候的脸上有着夕阳的霞光映照,竟不似白日里那么可怖狰狞了。 也许老苏说的对,这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倒霉家的二小姐么? 自己怕她作甚? 于是,她走进了屋子。 打开了欢喜递给自己的那个包袱。 包袱里有一封信。 信是父皇留下的绝笔,他说,夙夙吾儿,看到这信的时候,你要知道父皇和母后就在你的身边,正在看着你呢,你不要哭,更不要沮丧,你是懂事的丫头,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你是龖洛国的公主,你的肩上肩负的是复国振兴龖洛国的重任,就算是千难万难,你也不能忘却这一点,你知道么?你的皇弟还小,你必须帮他匡扶龖洛,不然父皇母后就是死不瞑目啊!夙夙吾儿,你切记要找到大燕国的秦傲天王爷,问清楚,到底是何原因让他打破了两国一直以来的友好,酿成了这次的龖洛国的灭亡,他不是个绝情的人,却怎么就突然对龖洛国发难?包裹里的玉佩,你要好生保管,会帮到你的,切记切记! 最后的落款是,父皇绝笔! 目光触及到了那个绝字,丁夙夙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来,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从信笺里掉出了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翡翠底子的玉佩,上面很是精致地描画着一只跃跃欲飞的凤儿的形象。 不看那制作的刀工,就只看那绿莹莹的翠底子就知道此玉佩的价值不菲了。 这枚玉佩自己好像是见过。 记得好像是在自己12岁生辰的时候,宫里为此举行了一个庆祝大典。 那一天来的人非常多,好像有位外域人带来了这枚玉佩。 说是也只有夙夙公主这般美丽的人儿才能配得起那凤佩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母后一直没有给自己佩戴这枚玉佩。 此时父皇把这枚玉佩又留给了自己,并说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 会有什么意义呢? 丁夙夙现在没任何心思去琢磨一枚玉佩,她睹物思人,想及了父皇母后的种种好处,那悲戚就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 “夙夙,出来吃饭吧?” 外面是老苏的声音。 她赶紧擦干了眼泪,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月光浅浅了。 幽蓝的天幕上,寒星在点点地闪烁。 就如谁的眼眸,一直那么深情,那么牵挂地望着自己! 有人说,人死了,都会化作天上的一个颗星儿的。 那么那一颗是父皇母后的星儿呢? 她仰头看看,顿时眼泪又满了眼眶。 那个老苏不是愚笨人,看出了她的忧伤。 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沧桑与落寞。 吃罢了饭,那个老苏就帮自己挖了那小块地。 他做事是很快的,时辰不大,一小块地就被整了出来。 丁夙夙刚刚累得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小凳子上,那个梅寒凌就进来了。 她本来是做好了来讥讽愚弄丁夙夙的准备的。 可是她没想到,那地竟按照自己的要求被整了出来,这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装模作样地查看了半天,一点纰漏也找不出来。 她只好悻悻地说,哼,算你识趣! 然后有些失望地走了。 “苏伯,谢谢您!” 在她走了后,丁夙夙对那老苏施礼感谢。 “唉,你去休息吧,一定也累坏了!” 那个老苏叹息一声,然后佝偻着自己的身子回去了自己的屋子了。 这个院子里的屋子都是不大的。 丁夙夙的屋子摆设更是简单。 不过就是一张小小的床,然后床前是一个用来吃饭或者放置杯盏的小几。 床上一套单薄的被褥,除此之外,没有了任何物什。 拖着疲惫已极的身子,她躺到了床上。 手上的痛楚让她的眉心紧紧地蹙着。 月光下,她把玩着戴在了自己脖颈上的那枚凤佩。 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的美好日子! 皇弟世远是个那么乖巧的男孩子,可是此时他不知道沦落到了何方了? 那种惦念由心中泛起,便带着隐隐的痛。 想着想着,模模糊糊地她就要沉入梦乡了。 忽然就在这时听到了有人在低低饮泣的声音。 那声音由这个暗夜里传来,好像就是在枕畔。 那种凄厉,让丁夙夙陡然就是一震,不禁地就打了一个冷战。 是谁? 这个院子里不就自己和老苏两个人么? 哪里来的有女子的哭声? 难道是鬼? 一想到了这里,她就更骇然了。 望望外面的月光,皎皎着一种难得莹白光华。 一屋子的地上都是亮晶晶的。 如此美丽月色下,怎么会有鬼魅出现呢? 她想要不理的,身子太累了,她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 可是那哭声好像越来越凄惨。 哭声中,还不断地夹杂着呼喊,像是在喊着谁的名字一般。 丁夙夙再也躺不住了。 她从床上下来,然后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有清风,犹如一种温柔的抚摸。 走过她的身边,她被清风一吹,很快心中的恐惧就消散了。 这个世间哪里会有什么鬼神? 那不过是人们心中的美好想象与期望罢了! 那哭声是从一间小屋子里传出来的。 那小屋子就在自己的隔壁,怪不得自己听的是那么的清楚了。 她仗着胆子推开了那扇门。 这个屋子里的陈设和自己屋子里是差不多的。 只是屋子里到处在弥漫着一种很难闻的味道,有点草药的味道,也有些浓郁的腐朽味道。 她的视线里掠过了那张小床。 床上有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女子。 她小小地蜷缩在那里,哭声断断续续的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嬷嬷,你……你为什么要哭啊?” 那女子尽管是背对着自己躺着的。 但是在月光下,丁夙夙还是看到了她那一头的斑白的头发,便断定她的年纪定然是不能小了的。 所以,试着问了一声。 说这话的时候,丁夙夙是半弯下身子,对着那女子的。 她只着一件紧身的内衣。 那凤佩就那么悠然地在她的胸前晃荡着。 那个女子突然就把脸转了过来。 她这一转,丁夙夙吓得哇得一声,就惊叫出声了。 随之她连退后了几步,面上尽显的是无比的恐惧。 “你……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的一张脸上已经没了人样了。 甚至比那个老苏的脸看起来更是疤痕连片。 整张脸,也就从那双眼睛里还能看出她是一个人,不是鬼魅。 但那眼睛里透出来的神情却是失神的,空落无力。 “小天?小天……” 那个妇人看到了丁夙夙胸前的那枚玉佩,眼神为之一亮。 然后一个箭步蹦下了床。 冲过去,拽住了丁夙夙的那枚玉佩,就呜里哇啦地叫着,不肯松手。 哎呀,哎呀,嬷嬷,你松手啊,你拽痛我的脖子了啊! 丁夙夙与她撕扯着。 但那个老女人好像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很,任丁夙夙怎么都挣脱不开她的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