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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番外【不】

    瑞奕打算将那些银票地契带上,连夜就走,不论去哪里,都好过呆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何况此处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这样想着,却不想刚一踏进自己房间,就见到李父与富察氏坐在里面,眼下天色渐暗,正是该聚在膳厅用晚膳的时候,无端出现在自己房做什么?面且看那样子,似乎是专程等着自己回来。

    瑞奕忍着心的疑惑上前欠一欠身道:“女儿见过父亲、额娘。”

    李父神情冷肃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倒是富察氏忧心忡忡地道:“兰儿,这大半天功夫,你去了哪里,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可知我与你父亲有多担心?”

    “女儿整日呆在家憋闷得慌,又见外头天色放睛,就出去走走散散心,不想一时忘形误了回来的时间。”瑞奕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若父亲额娘没别的事,女儿想休息了。”

    富察氏张一张口想要再说什么,李父已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夫人你坐下!”

    在富察氏无奈地坐下后,李父瞪着瑞奕厉声道:“你老实告诉我,刚才究竟去了哪里?”

    瑞奕目光一闪,依旧道:“女儿说过,去散心了。”

    不等她话音落下,李父已然一拍扶手起身喝道:“还在撒谎!”随着这句话,他从袖抽出一叠厚厚的纸张用力掷在瑞奕身前,“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四万两宝顺银号的现银票,再加位于苏州的地契和田契,他做了一辈子官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看到飘飘扬扬落在面前的银票,瑞奕脸色顿时变了,尖声叫道:“你竟然翻我东西?”

    富察氏在旁道:“不关你父亲的事,是额娘在替你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发现的,瑞奕,快与你父亲说实话,这些银子田契到底从何而来。”

    瑞奕捡起满地的银票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总之不是偷也不是抢。”她出卖芮盈换取这些银票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以父亲的xing子非得当场打死自己不可。

    “不偷不抢难道还是天上掉得不成?!”李父瞪眼喝了一句,然瑞奕根本不看他,转身就要往外走,怒道:“站住!今日不将事情说清楚,就不许踏出这个门!”

    可惜,瑞奕根本不听他的话,甚至连半分迟疑也没有,大步跨出了门槛,李父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追出去,一把扯住瑞奕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瑞奕嗤笑道:“这话不应该是女儿问你吗?你眼可曾有过我这个女儿,什么事情都只想着jiejie,在你心里,她永远是对的,而我永远是错的。呵,也是,她是高高在上的熹妃娘娘,而我只是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弃妇,丢尽你典仪大人的脸面!”

    “兰儿不得胡说,你父亲与我从未这样想过,你与你jiejie都是父亲额娘的女儿,无分彼此。”一道跟出来的富察氏听她说得实在不象话,连忙出言喝斥。·

    此刻的瑞奕哪里听得进这些,盯着他们两人,冷笑道:“无分彼此?这四个字说出来我都替你们觉得好笑。我被李家这般羞辱,请问何人替我出过头?反倒是一味骂我不该,这是做人父母的吗?”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尖锐犀利,刺得人耳朵一阵阵发疼,李父指着瑞奕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瑞奕竟会这样想他们,痛心疾首地道:“你,你整日只会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你扪心自问,自己可曾做得好过?若你好,李家怎么会休弃你;我又怎么会骂你!”

    瑞奕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嘶声大叫道:“是,是我不好,全部都是我不好,可以了吗?”

    “你这个逆女!”李父见她全无悔改之心,气得扬起手,却迟迟未掴下去。

    瑞奕看到他停顿在半空的手,眸掠过一丝恨意,迎上去道:“打啊,左右父亲也不是第一回打我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富察氏见她越说越不象话,忙喝止道:“兰儿,快住口,怎可这样与你父亲说话,还不快认错?”

    “认错?”瑞奕一脸可笑地看着她,“我有什么错,为何要认错?”

    富察氏未料到她这样顽固不听劝,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倔强!”

    李父愤然放下手道:“我也不与你多说,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闭门思过,不说出这五万两银子的来由就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瑞奕冷然道:“够了,我已经受够你们了,我要离开这里。”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急得富察氏连忙拉住道:“这是做什么,父亲不过说你几句,需要这样置气吗?”

    “让她走!”李父暴喝一声,对瑞奕一字一句道:“你若敢踏出此地一步,从今往后就再不是我李家的女儿!”

    瑞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然后离开,一步一步,消失在无尽的黑夜,没有任何犹豫。

    “老爷,怎么办?难道真让兰儿这样离开?天都黑了,万一遇到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若不是李父拦着,富察氏早已追出去。

    李父恨怒未消,冷然道:“她既这么嘴硬就由得她去,她不在意这个家,咱们又何必去再意她!”说罢拂袖离去,留下富察氏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且说瑞奕一怒之下出了家门,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悲凉之感,从这一刻起,她是真的彻底与李芮盈脱离关系了,身后这个家,再也不是她的家。

    不过,没关系,往后她会活得比现在更好!

    想到这里,她紧了紧身上略有些单薄的衣襟,疾步往相邻的街上走去,眼下城门已经关闭,得先寻一个地方住下来,明日再做打算。

    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便看到有一个人影朝自己走开,随着人影的走近,瑞奕借着身后挂在檐下两盏灯笼的光芒渐渐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下一刻当即沉了脸,折身就要走。

    “夫人!夫人!”来人看她要走,连忙唤道,同时脚下快走几步,拉住瑞奕的手,除却李耀光之外,哪个还会唤她夫人。

    瑞奕用力挣开他的手,冷脸道:“从你写下休书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夫人,还请李大人不要乱了称呼,以免让人听见了误会。”

    “夫人,你明知那日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李耀光的夫人,从没改变过。”

    他这番言语换来的却是瑞奕的讥笑,“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李大人你了?”

    “夫人!”李耀光语重心长地道:“你不要再如此呕气了好不好,自你回娘家之后,我来寻过你数次,每一次你都避而不见,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下午时分曾来寻过瑞奕,府管家说她出去了,便想着晚些再来看看,倒是寻个正着。

    瑞奕盯着他,神情在橘红色的灯光下冷漠无情,“不可能!从你休我并且纳秋菊为妾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绝不会原谅你!”

    她欲走,他再次拉住,道:“夫人,你听我说,我没有纳……”

    “我不想听!”她冷冷打断他的话,“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到时候,你李大人的清誉可就难保了。”

    此时虽已入夜,但街上尚有行人小贩,来往叫卖,还有觅生意的马车,若真叫喊起来,定然会将那些人引过来,到时候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可要他放手却是万万不肯的,好不容易见到瑞奕,定要将话说清楚。

    趁着他犹豫的那会子功夫,瑞奕挣开他的手疾步离去,留下李耀光在后面摇头不止,唉,瑞奕的xing子当真是一些未变,眼下只怕任自己说破了嘴,她也听不进分毫,只能慢慢再说,希望她不要气得太久才好。

    待要回去,李耀光突然觉得不对起来,瑞奕就算不理他也不该往外走啊?等他醒悟过来追上去时,瑞奕已经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去,追之不上。只能转而去敲李家的大门,见了二老方才得知原来瑞奕与他们大吵一架,离家出走,此刻去了哪里全然不知。

    此后数日,李耀光又来过李家好几趟,但却没有得知瑞奕的下落,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不与家人来往了,只是她一个孤身女子能去何处?

    李耀光急痛之余,向翰林院告假数日,开始满京城的寻找,盼上天垂怜能让他找到瑞奕,有件事他必须要亲口告诉她知晓。

    然瑞奕尚未找到,李耀光自己却是出事了,他之前纂修一一本书史被发现有几处错漏,书史洋洋数万言,偶尔一处错漏乃是情理之的事,但是有人抓住这一点,在御前狠狠掺了他一本,言辞犀利,将一件小事生生夸大了数倍。

    轩辕晔这些日子本就心绪不佳,看了奏折后,当即将他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虽未罢免,却也连降两级,由原本的正五品变成了正六品。

    而这还不算完,之后又连续有人上折参他,李耀光原本在翰林院也算不得太过突出,可这几日间却成了风头浪尖的人物,被人连番攻击,令他怀疑自己是否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官,才会招来接二连三的攻击。

    他心知再这样下去,形势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干脆称病在家,避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也好趁此机会专心寻找瑞奕的下落。

    朝堂、后宫,似乎都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彼时,远在四十里外的通州,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每日都有人在哀嚎声死去,容远等人的到来,并没有将笼罩在通州城的愁云惨雾驱开分毫。

    他们在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时仍然被狠狠地震憾了一把,四十里之距,却犹如天堂与地狱一般。

    四十里外的京城已经不再有震感,甚至恶劣天气也开始消失,尽管地震带来的影响还没有消失,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人们可以看到生的希望。

    但是,通州不是,这里依然隔几天就会感觉到一次震荡,或大或小,小时不察觉就过去了,大时,那些在地震幸存的房屋就会颤颤地抖动,随时会塌下来,将那些来不及躲避的人压在砖瓦下面。

    通州的天气恶劣无比,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可能就会突降暴雨,反复无常。这样的情况下,患瘟疫的人越来越多。走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能听到哀嚎惨叫声。

    通州的水源带着瘟疫,但是不喝那些水就会活活渴死饿死,所以那些没得病的人被迫去喝那些可能会让他们染上瘟疫的水,将自己的命交给上苍去决定,这一刻是生,下一刻或许就徘徊在鬼门关。

    这日,容远与几名大夫一道巡诊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眉目紧皱的杨太医看到他进来,立马放下手医书迎上去问道:“如何,有效果吗?”

    容远沉重地摇摇头,“还是一样,所有服过药的人病情加重,开始拉稀呕吐等症,这次的药同样不能用。”

    “该死的!”听到这句话,杨太医面目阴沉地一拳砸在桌上,愤然道:“咱们前前后后已经换了七八种专治瘟疫的药方了,竟然没一种能派上用场,往常就算无用也不该加重才是,究竟是什么瘟疫这般棘手?!”

    “再生气也无用。”容远取过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医书道:“倒是杨兄看了一日的医书,可有什么进展?”

    杨太医没好气地道:“若有进展我就不会这么生气,带来的医书全被翻遍了,可就没一个对症的方子,真是可恼。”

    容远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再生气也没办法,想法子救人才是正理,既然这个方子行不通,那明日咱们再换另一个方子试试,既有瘟疫那就一定会有治瘟疫的法子。”

    “徐太医,怕就怕这瘟疫没治好,咱们自己先搭进去了。”说话的是随他们一道来的一位大夫,姓李,在京也是一等一的名医,只见他拈着山羊胡愁声道:“李某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瘟疫,想要治好太难太难,何况咱们所带来的水与粮食已经所剩无已,再这样下去,咱们可就无水可喝无东西可吃了,难道也要与那些灾民一般去饮用被污染了的水源与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