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番外【审查】
几人相互点头示意后将罗太妃套进麻袋,然后由其一人背上肩,沿原路退出去。看· 这一切皆落入隐在暗处的李卫眼,今儿个主子派小路子来传话,让他这几天犹要注意,安云桥很可能会有动作。所以他连晚上都没有回去,一直守在此处,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守到了。尽管看不清那些人的样子,但想必应该跟安云桥有所关系,他要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主子才行。 李卫这个念头刚转完,尚来不及迈步,脑后便挨了重重一下,紧跟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在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若李卫此时醒着一定会认出袭击他的人是安云桥身边的小厮长寿。 长寿冷哼一声,将木棒往远处一扔,拍拍手跟上了那几道抓走罗太妃的人影,一路避开可能会有人的地方直奔后院。那里有一道后门,由于没什么人出入,所以平常都是锁着的,不过此刻却不知被何人撬开,大锁虚虚地挂在那里,一推就开。 长寿第一个跑到后门处,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不相干的人后,吊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很快门外也传来猫叫声,与此同时,皇宫外外出现一大群密密麻麻与夜色相近的身影。 得到回应的长寿暗暗点头,与背着装有罗太妃麻袋的人一道从后门出去,刚一踏出门,长寿就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给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那边来了这么多接应的人。直至夜色燃起一个火把,同时一道身影越众而出,带着几许冷意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命人将麻袋放下来,露出犹在昏睡的罗太妃。 这夜,轩辕晔歇在芮盈处,约摸睡到三更时分,外面忽地传来一阵阵嘈乱的声音以及奔跑声。 轩辕晔睡眠不深,嘈乱刚起就被惊醒,豁然睁目隔着帘子瞥见窗外隐隐有火光闪烁,心知必然是宫出了事。当下探手掀开帘子低声唤道:“元福,出什么事了?” 他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元福将插在鎏铜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后近前小声道:“皇上,冷宫那边可能出事了,具体还不清楚,周庸刚刚赶过去。” 一听“冷宫”二字,轩辕晔睡意全无,连忙起身让元福替他更衣,那厢芮盈也已经醒了,披衣起身,以一枝白玉簪子挽了披在身后的青丝,随轩辕晔一道去了冷宫。 还未到那边,便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声音,通明灯火可见一干侍卫垂头丧气地站在旁边,见到疾步而来的轩辕晔,又羞又愧,在侍卫头领安洛凡的带领下尽皆跪在轩辕晔面前,“属下等人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降罪!” 见到这一幕,本就忐忑了一路的轩辕晔越发感觉不安,沉声问道:“罗太妃人呢?”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安洛凡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低头道:“属下……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听到这个回答,轩辕晔怒极反笑,冰冷的目光从一干垂头不语的侍卫头上扫过,冷笑道:“我把人交给你们看管,如今才几天功夫,你们居然告诉我不知道,你们这当的是什么差事?!” “属下该死!”安洛凡叩首,不停地请罪,他没有去解释其的缘由,因为纵然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推脱不了他们失职的事实。· 轩辕晔冷哼一声不说话,转脸看向正从里面出来的周庸,不待轩辕晔发话,周庸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里面没人,罗太妃不知所踪。” 尾随轩辕晔而来的芮盈暗暗吃惊,直至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了安云桥的目的,做这么多竟然是罗太妃这个人,只是她费那么大力气为的究竟是什么?她又是否知晓罗太妃的真实身份? “混帐!”强行按捺的怒意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来。 见他发怒,周庸等人忙不迭跪下,请他息怒,芮盈亦在一旁劝道:“事已至此,皇上还是暂息雷霆之怒,先将事情原委弄清楚要紧,妾身相信罗太妃断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柳莺莺与慕容仙、安云桥先后到了,想是都得了消息,晓得冷宫出了大事,所以匆匆赶来,这一下子,宫里的娘娘可都是齐了。在安云桥身后还跟着瑞奕,在瞧见芮盈后,她犹豫了一下,似想过来,然脚刚挪了半步就又低着头收回去了。 柳莺莺瞥见这跪了一地的人头,面色一紧,上前福一福忧声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见轩辕晔一言不发,芮盈只得欠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冷宫的罗太妃失踪了。” 此言一出,柳莺莺倒吸一口凉气,柳眉下意识皱紧;那厢慕容仙亦如是,不说冷宫守卫重重,就是皇宫也不是任由人出入的地方,罗太妃一个弱女子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呢? 略一思忖慕容仙清越的声音在重重夜色响起,“罗太妃手无缚鸡之力,断不能走出戒备森严的冷宫,想必另有他人参与其,就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视皇宫如无人之地。” 安云桥抚胸忧声道:“如此说来,咱们姐妹岂不是也不安全,纵是被人闯了进去也不知道。”她越说越害怕,面露惶恐之色,“这……这可如何是好?” 芮盈冷眼相看,若非事先有所察觉,可真要被她这番模样给骗过去了,安云桥,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唱作俱佳。 柳莺莺睨了她一眼安慰道:“现在事情还不清楚,meimei莫要自己吓自己。”说完这句她又朝轩辕晔看去,轩辕晔晓得她意思,就着芮盈命人端上来的椅子坐下后对尚跪在地上的安洛凡喝道:“还不快把事情原委细细说清楚!” 安洛凡慌忙磕了个头羞愧地道:“回皇上的话,属下与平常一样换了白日里守卫的兄弟们在此看守。约摸到了近夜时分,厨房的人抬了晚饭过来,轮流用过后继续巡逻在附近,不想到了两更左右,属下们开始先后犯起了困,到最后更是支撑不住昏睡倒地,等属下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郑主子已经不见了,至于里面的东西则是一些也没动过。” 轩辕晔一听之下顿时皱起了眉,起先还道是安洛凡那群人松懈,没有仔细看守,如今听来,分明是另有隐情。 这些人大多是从他身边抽调过去的,他们的能力轩辕晔最清楚,一个个皆受过比普通军士更严酷的训练,断不可能因犯困而睡过去,何况还是所有人尽皆如是,分明是被人下了药,最可疑地能莫过于他们所吃的那顿晚饭。 每日送到冷宫的饭菜都是厨房管事洪亲自瞧着做的,洪是以前侍候先皇后的,自小看着轩辕晔长大,感情极深。所以轩辕晔出宫开牙建宫后,就将已经有年纪的她接到宫享享清福,无奈洪闲不住,所以轩辕晔就让她做了厨房的管事,而她也成了皇宫唯一一名女管事。 对于她的忠心及办事能力,轩辕晔从不曾有半点怀疑,若饭菜当真被人下了药,那也绝不可能是在厨房所下,必是在送到冷宫的途被人钻了空子。 “去,将负责送饭的人唤来。”随着轩辕晔一声令下,二狗子和德子睡眼惺松的被带了过来,看到冷宫前那么大的阵仗,两人在心里打起了鼓,不知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与他们一道被带到的还有冷宫当时吃剩的晚饭,本是厨房的人躲懒想等明天再倒,如今却成了铁证。 早在轩辕晔派人传二狗子他们的时候,柳莺莺已经命人去请太医来,正是那位常替皇宫瞧病的贺大夫。他按着柳莺莺的吩咐仔细尝了所有剩余的饭菜后,指了其一碗山药炖猪骨汤道:“回禀皇上与各位娘娘,这些菜其他的都没什么异样,唯独这碗汤里被人下了份量不清的蒙汗药,按着这药量来看,足以让人昏迷。” 听到自己送的饭菜里有蒙汗药,二狗子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替自己叫屈,说他们只负责将饭菜送到冷宫,这当绝对没有碰过,更不曾下过什么蒙汗药,如有虚言管叫他们遭天打雷噼!
慕容仙抚一抚脸冷笑道:“这种话听得可是太多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不过最后证明十有**都是谎言。”一对即使是夜色依然顾盼生辉的眸子冷冷漫过惊慌不安的二狗子两人,对轩辕晔道:“皇上,这些个人平日里谎话连篇,唯有在板子底下才会说真话。” 那厢,安云桥听了她这话,面露不忍之色,犹豫道:“万一他们说的是真话,可咱们不信,到了板子下他们为了活命乱说一通,岂不是屈打成招?若然传扬出去,未免有损皇上形象。” 慕容仙素来看她不惯,一个官女子竟与她平起平坐,于她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相较于芮盈,她更恨这个整日里尽知道装可怜博同情的虚伪女子,她所倚靠的无非就是那张像极了桥雨儿的脸,当下冷笑一声道:“meimei此言,可是有坦护之意?莫非……” 她故意顿住了话头,然已足够令佟佳色为之色变,切声道:“jiejie什么意思?” 慕容仙把玩着浅粉色的绢子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这罗太妃在皇宫失踪,是一件大事,而今问题出在他们两个身上,自然是要本着宁枉勿纵之心细细追查,若像meimei这样,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只怕查个十年二十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到此处,她转而问轩辕晔,“皇上你说是吗?” 轩辕晔缓缓点头,对安云桥道:“云桥你心性善良,不知这世间多有险恶jian诈之人,这两个人让素言处置就是了。” 安云桥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而是委屈地点点头退到一边,几乎无人注意到,一抹隐藏极深的得意在那双眼底闪过。 一切都在按着她的计划进行,相信这一次芮盈绝对难逃死劫。 只是……“几乎无人注意到”终归不是“当真无人注意到”,始终要等到最后一刻输赢才能见分晓。 慕容仙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侧头对跟随她而来小厮全宁道:“去拿梃杖来,好让这两个奴才知道在主子面前说谎的下场!”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听得这话,二狗子两人三魂不见了两魄,忙不迭地叩首求饶,想逃过这顿皮rou之苦,无奈慕容仙根本不理会二人,至于轩辕晔更是因罗太妃失踪的事而怒极,又岂肯轻饶。 不多时,全宁带着两个身强力壮,手执梃杖的小厮前来,朝慕容仙行了一礼道:“请问娘娘杖责多少?” 慕容仙本就掌着宫的大小事务,而适才轩辕晔又亲口说了由她处置,是以并未推却,眉眼微微一抬说出令二狗子他们魂飞魄散的话,“打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生死勿论!” 全宁领命,在他的示意下,有人上来将二狗子两人按在长凳上,随即梃杖准确无误地落在他们背上,手起杖落,才刚打了几下而已,两人就开始在那边涕泪横流、哭嚎不止。 剧痛往往能令人头脑清醒,二狗子他们亦如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皆想起了今日送饭时唯一与往日不同的地方,当下大叫道:“皇上、娘娘,奴才……奴才们有话要说!” 慕容仙扬手,在两人因痛楚而抽凉气的声音冷冷道:“你们接下来最好说的是有用的实话,否则,下一回这梃杖可不会再停了!” 二狗子如蒙大赦,从长凳上翻下身来,朝轩辕晔与慕容仙磕了个头忍痛道:“回皇上与娘娘的话,奴才们这一路送去当真是未曾碰过食盒……”不待慕容仙发怒,他紧跟着又道:“不过奴才们在路过花苑时遇到过一名叫紫曦的侍女,她当时伤了脚倒在地上,奴才们看她行动不便,又想着同是在宫里当差的,所以就上前帮了帮她,后来……”他小心地睨了皆将目光集在他身上的主子们一眼低低道:“后来她说绣鞋不见了,奴才和德子就一道帮着她去寻绣鞋,当,曾离开过食盒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