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番外【陷害】
这个时候水月亦是后悔不已,跪地请罪,她没料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 芮盈怅然扶起水月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注意到瑞奕的变化,她……变了……”最后两个字吐得极是艰难。 也许,她不该让瑞奕来这里…… 且说瑞奕一边哭一边跑出雨墨殿后也不知去哪里,只是不停地跑,远远的离开雨墨殿,这一辈子都不要回去,居然为了几个卑贱的奴才打她,她这辈子都不要再理jiejie。 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撞到了一个柔软身子,定睛一看,却是安云桥,她连忙抽噎着行了个礼。 安云桥止了想要喝骂的下人,蹲下身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又将裹了柳绿细锦套子的暖手炉塞在依兰冰凉的手,“怎么了,为何哭得这样伤心?你jiejie呢?” 一听这话瑞奕顿时大叫道:“不要提她,她不是我jiejie,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见她这样,安云桥哪有不知道的理,轻笑道:“是和jiejie吵架了吧,好了好了,莫要生气了,亲姐妹哪有隔夜仇,来,我陪你回去找jiejie。” 瑞奕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安云桥没料到她一个小孩子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只好道:“那要不你先去我那里坐一会儿,总好过这么冷的天待在外头,若是冻着了可生是好。” 适才一门心思只顾着生气,没什么感觉,现在静下来才发现外头冷得很,而她又出来的匆忙不曾披披风,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逐点点头跟着安云桥去了她住的兰馨馆。此时正是寒兰**开的时候,碧绿清秀的寒兰摆满了兰馨馆,香气袭人。 安云桥在得知瑞奕如此生气的缘由后,将一盏刚温好的杏仁羊奶递给她道:“事儿我都知道了,此事熹妃娘娘虽有不对的地方,但她终归是你的jiejie,你总不能当真生一辈子气吧?”见瑞奕低着头不说话她想一想又道:“不如这样吧,我去与你jiejie说说,让她来这里接你,跟你陪个不是好吗?” “她才不会呢。”瑞奕捧着盛在细瓷茶盏的羊奶闷闷道:“在jiejie心,那些奴才比我重要多了。” “傻丫头,哪有这等事,快别胡思乱想。”安云桥抚着她柔软的头发微笑道:“快些将羊奶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啊。我去找你jiejie了,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下人,就将这里当成你jiejie那里一般。” “嗯。”瑞奕仰头望着安云桥温婉柔媚的脸庞轻声道:“安贵人您人真好。” “你是熹妃娘娘的meimei,我自然也将你当成自己meimei那般看待疼惜。”说完这句,安云桥领了贴身侍女含香施施然往雨墨殿走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终是要芮盈亲自来一趟,才能解开瑞奕这个心结,而且…… 瞥见她来,芮盈颇有些意外,待得知她的来意后,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倒是让meimei见笑了。·” “哪有,姐妹拌嘴是很正常的事,哪有什么好见笑的,唇与齿有时还要磕碰一下呢。”安云桥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道:“其实meimei不知道多羡慕jiejie有瑞奕这么一个可爱的meimei,不像meimei我只得一个大哥,且年长许多,虽大哥对meimei也很是疼爱,但到底隔阂了许多。对了,meimei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见芮盈示意,她咬了咬饱满娇艳的红唇道:“瑞奕冰雪可爱,很是讨人喜欢,meimei一见之下觉得甚是投缘,往后若是得空,能否让她多去我那里坐坐?” “自然可以,只是瑞奕被我宠坏了,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若是冲撞了meimei,还望meimei多多海涵。” 安云桥连称无事,又坐了一会儿,两人起身一道往兰馨馆走去,在经过蒹葭池时,安云桥驻足观望,只见平静的池面不时因锦鲤游过而带起几道白痕,安云桥答应一声,正要举步,忽地道:“jiejie的耳铛歪了,我替jiejie带正。”不待芮盈拒绝她已经伸手取下芮盈右耳上的那只缀有三颗夜明珠的耳铛,刚要替芮盈重新带上,忽地轻唿一声,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 “你怎么了?”芮盈忙让李卫帮忙扶住她。 “不知道,突然就感觉肚子疼得很利害。”安云桥虚弱地说着,只这一会儿功夫,便看到她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 含香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李卫冷静,道:“这里离兰馨馆还有一段路,安贵人疼得这么利害必然走不了,不如奴才去叫人来将安贵人抬回去,然后再请大夫来看?” “也只能这样了。”芮盈点点头,正要让李卫去,含香忽地道:“还是奴婢去请吧,劳熹妃娘娘和李哥儿替奴婢看着主子,千万不要让主子有事。” “知道了,去回。”李卫答应一声,待含香离去后,他扶了安云桥四处张望看哪里能坐下来歇歇,这池边倒是有地方坐,无奈都是硬冷的石凳子,大冬天的不垫软垫根本不能坐。无奈之下李卫只得一力扶着安云桥,不让她软倒在地。 如此等了许久,含香尚未回来,芮盈却是先站不住了,她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过来时有李卫扶着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眼下独自站了许久,却是双腿有些酸软,不得不倚着树靠一会儿。 李卫心急如焚,安慰道:“主子您再忍忍,含香应该快了。” 芮盈吸了口冷凛的空气道:“我不碍事,你扶好安贵人就是了,莫让她摔了。” 李卫正要答应,突然觉得被人大力推了一把,继而身子一个踉跄失了平稳,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突然听到“扑通”的一声,下意识看去,只见岸边已没了安云桥的身影,而池水一个身影正在里面挣扎。 李卫顿时傻了眼,好端端地安贵人怎么会掉进水里?而那厢芮盈已是脸色铁青,李卫没看到,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适才分明是安云桥自己推开李卫跳进冰冷刺骨的池水,她莫不是疯了吗? 就在李卫脱了衣服准备下水救人时,含香便领着几个人到了,听得池水传来自家主子的唿救声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对那些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快下水将主子救起来!” 那几人如梦初醒的将外衣一脱,纵身跳进湖,忍着刺骨的冰寒将安云桥救上岸,安云桥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一个劲地在那里发抖。 含香一边命人赶紧将主子送回兰馨馆,一边着人去请大夫煎姜茶,安排完这些她方才有时间问李卫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李卫自己都就清楚如何回答得了她。 见李卫言语含煳不明,含香更加怀疑,俏脸一板冷笑地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芮盈,毫不客气地道:“今日之事,奴婢会原原本本向皇上禀报,想来皇上会有一个公断。” “主子,这事……”李卫不是笨人,相反机灵至极,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在倒吸凉气之余不禁担心起主子的处境来。 芮盈抬手阻止李卫继续说下去,仰头,只见天空阴云渐聚,将本就不甚明媚的冬阳彻底遮住,沉沉似要落雨…… 安云桥…… 果然之前的谨小慎微,柔弱温和全是装出来的,心机重重,而且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竟然想出这种方法来对付自己,可是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风雨,终将到来! 兰馨馆因为安云桥的落水乱成一团,轩辕晔一得到消息便放下手事务赶了过来,待看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安云桥,不由得心里一揪,紧紧握住她露在锦被外的手问正在开方子的贺大夫,“如何,要紧吗?”他已经想好,只要大夫一说有何不对,就立刻派人入宫去请大医。 贺大夫连忙起身道:“雍皇上放心,安贵人虽然入了水但所幸救得及时,所以并无大碍,只要服药将体内的寒气驱除再多多注意休养就可以了。” 闻言,轩辕晔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旋即又道:“那她为何还没醒?” “这是因为安贵人喝了几口水,又惊吓过度所致,晚些时候就会醒来。”贺大夫在将方子交给候在一旁的下人后告辞离去。
轩辕晔一直守在旁边,直至傍晚时分安云桥方才睁开眼,看到抓着自己手的轩辕晔微微一笑,虚弱地唤了声皇上。 “嘘!你刚醒不要说话。”轩辕晔神色一醒,塞了一个团花抱枕在她身后,命人端上煎好后一直浸在热水以防凉却的药,舀了一勺细细吹凉后递到她唇边,温言道:“来,把药喝了。” “嗯。”安云桥点点头,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忍着苦涩将药喝下,在轩辕晔替她将不慎沾在唇边的药迹拭去后她忽地笑道:“若能得皇上亲手喂药,就是让妾身天天落水也愿意。” “不许胡说,哪有人咒自己落水的。”轩辕晔握了她的双手心有余悸地道:“你可知听到你落水的消息时我有多担心,幸好没有大碍。”他已经失去湄儿,绝不能再失去这个与湄儿相似且性子温和的女子。 “让皇上担心,妾身真是罪该万死。”安云桥低头,闪过眉眼间的哀伤被轩辕晔看在眼里,问道:“告诉我,为何会落水?” 安云桥逃避着他的目光,小声道:“没什么,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罢了。” “你小时曾落过一次水,所以素来怕水,即使是去蒹葭池也总是离得远远的,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在握紧了安云桥双手的时候,发现她的左手一直紧紧握着,“里面是什么?” “没,没什么。”她想要将手藏到身后却被轩辕晔一把抓住强行掰开,当他看到安云桥握在掌心的那只夜明珠耳铛时,目光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那只耳铛,良久才有森冷如冰雪寒霜的声音从唇齿间迸出,“为何芮盈的耳铛会在你这里?” 安云桥用力挣脱开他的手,神色痛苦地道:“皇上就不要再问了,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轩辕晔瞥了她一眼,转向欲言又止的含香道:“你主子不说,你替她说!”不等含香答话,他又道:“若让我听到有一句虚言,立刻打发去做苦役!” 含香闻言慌忙跪下,将事情的缘由经过细细叙说了一遍,待她说完,轩辕晔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额间青筋暴跳不止,咬牙道:“当真吗?” “奴婢如何敢骗皇上,瑞奕小姐此刻还在兰馨居,若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叫她过来问问。”含香小心地道。 “不必了!”在扔下这句隐含怒意的话后,轩辕晔勃然起身,不顾安云桥的劝阻拂袖离去,面带忧色的元福匆匆跟在后面。 自蒹葭池回来,芮盈便一直独自一人静坐在正厅,不言不语,令诸人好生奇怪,而且也不见接瑞奕回来,问李卫,李卫亦闭口不提,只道这一次雨墨殿将有大祸临头。 不久之后,安云桥落水的消息传开,惊动了整座后宫,皆在暗自揣测她在这大冬天里突然落水的原因。 当墨竹气喘吁吁地将这消息告诉芮盈时,她默然起身走至庭院,刚立身于檐外,便感觉脸上一凉,紧接着更多的凉意扑面而来。 下雨了吗?她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一片片被融入黑夜的雪花飘零直下,连绵不绝。 原来是雪……今年的雪下得那么早…… “主子,您怎么不披一件衣裳就出来了,万一受凉了怎么是好。”墨竹快步走到伸手接住雪花的芮盈身后,将一件玫红织锦大氅披在她身上。 “不要紧了……”芮盈睇视着掌心未曾化去的雪花微微一笑,她不知道为何明知大祸将要到来却还能笑得出来。 今夜之后,自己将何去何从? “墨竹,我记得还有一年,你的卖身契就要到期了是吗?”芮盈突然这样问。 墨竹一边替她将大氅的带子系好,一边随口道:“是啊,主子不是记得吗,奴婢就比您来早了月余,算起来明年九月奴婢就该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