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番外【对自己恨】
轩辕晔对于柳莺莺,虽然不太喜欢,但终究是皇后,眼下听闻她突然绞痛,那连忙起身欲走,但又生生收住了脚步,回头看了芮盈一眼歉疚地道:“原还想陪你过夜,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芮盈命人取来披风披在轩辕晔身上体贴地道:“妾身没事,皇上还是赶紧去看皇后娘娘吧。” “那你早些歇着莫要累着了。”叮嘱完这句话后轩辕晔急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命元宝让陈太医去一趟椒房殿 且说轩辕晔急匆匆赶到灯火通明的椒房殿后便是直接去了柳莺莺的物资,刚一进去便看到柳莺莺闭目躺在床上,一张脸有些煞白,额头上敷着用来降温的冷水巾,玉树守在一边急的不得了,不时催问太医到了没有。 “到底出什么事了,皇后怎么会突然间这般的严重?”轩辕晔手刚一碰触到柳莺莺脸颊便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热意,可见烧得不轻。 说话间,狗儿拉着陈太医到了,轩辕晔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让他给柳莺莺看病,诊了脉亦说是风寒入体受凉所致,开了药让人即刻去煎,只要能将这热度降下来便没事。 待将药方拿给下人去煎之后,轩辕晔方发现柳莺莺依然是一脸愧疚的模样,气不觉消了一大半,手在柳莺莺的脸上抚了抚道:“此事怪不得你,你只需好好的养着身子便是了,你身子一向不大好,须得慢慢的养着才行。” “多谢皇上。”柳莺莺感激地扶了轩辕晔的手起来,忍着心中的酸楚小心地试探道:“有陈太医在,臣妾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皇上还是去陪熹妃meimei吧,免得她不高兴,这里有臣妾的宫人侍候着,当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无妨。”轩辕晔不在意地摆摆手在椅坐下道:“芮盈很明白事理,断不会因这种事情置气。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轩辕晔目泛着温情道:“适才我让陈太医给芮盈把脉,确诊她已怀孕一月有余。” 柳莺莺遽然一惊,有深重的恨意在眼底隐秘地掠过,面上则是一派笑意,仿佛不胜欢喜,“熹妃meimei这么快便又有了喜,当真是可喜可贺。”说到此处她又对玉树道:“快去告诉厨房的人,从明儿个起,雨墨殿的膳食用度加倍供应,且全都要是孕妇能吃的温补之物,万不能带一点寒凉辛辣。” 轩辕晔甚是欣慰地点点头,“芮盈第一次怀孕,很多事不懂,我虽已传令各房各处掌事按着皇贵妃的用度供应雨墨殿,但难免有不周之处,你能照拂一二,我也放心些。” 柳莺莺眼皮轻轻一跳,笑容不减地道:“臣妾一直拿熹妃当亲meimei般看待,而今她有孕,妾身自当尽心照料,好让她早日为皇上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皇子。说起来,咱们宫里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轩辕晔望着有些昏昏迷迷的柳莺莺沉沉道:“那也要你安然无恙才好。”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柳莺莺在一旁柔声安慰着,没人知道她拢在袖的手已经攥得发白,长长的指甲有好几根皆折断在掌。 柳莺莺已经烧得昏昏迷迷,根本不知道张嘴,那药几乎是强行灌下去的,有一大半都浪费了,不过所幸在天快亮时烧退了下来,也不再说胡话。 正当守了一夜的轩辕晔以为没事时,柳莺莺降下的体温突然又升了上去,且比上一次更利害,甚至开始出现抽搐。这下子连陈太医都急了,本该四个时辰服一次的药不到两个时辰又灌了下去,只是这一回效果却差了许多,烧只是降了些并没有彻底退去,继而不消多时又反复上来,如此一夜折腾下来椒房殿上上下下没一个阖过眼不说,柳莺莺的病情竟是半点没减轻。 眼见柳莺莺受苦,轩辕晔心急如焚问陈太医到底是何原因,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反复的伤寒症状。 “皇上,已经五更天了,您该去上朝了。”元宝捧了朝服走到守在床边一夜未合眼的轩辕晔身畔小声说道。 见轩辕晔不说话,玉树在一旁小声的道道:“朝事要紧,皇后娘娘这边,有奴婢侍候着,皇上莫要因此而耽搁了,这里有奴婢和陈太医守着不会有事的。” 轩辕晔尽管依然不放心,但也知自己守在这里于事无补,逐点点头放下柳莺莺guntang的小手起身道:“也只能如此了,待下朝之后我再来看柳莺莺。” 柳莺莺躺在床上,满是愧疚:“切身害的皇上今晚一夜没睡了。 轩辕晔心下感动,揽着柳莺莺的肩膀道:“瞧你说的什么傻话,难道你生病我就不担心了吗?总盼着咱们合宫上下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如此一番话后,轩辕晔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在将轩辕晔送到椒房殿目送他离去后,柳莺莺刚一转身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幸好玉树与三福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没有跌倒。 “主子,您一夜没睡,还是去歇会吧,这边有陈太医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碍不了事。”三福在一旁劝着,他们早已注意到柳莺莺脸色不对,此刻额间更有细密的冷汗。熬上一夜对身子强健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柳莺莺身子素来孱弱,根本受不得累,这一夜下来几乎是在透支精力。 柳莺莺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无力为继,逐点点头,任由他们扶着自己到偏厅的榻上休息,玉树从随身佩带的香囊取出一个细瓷小瓶,刚一打开便能闻到一股nongnong的药味,她倒了一些在指尖后替柳莺莺轻轻揉着额头,待其精神好些后方才停下手的动作。 三福则出去端了一品马奶进来,“主子您一夜未用过东西,先喝点马奶暖暖胃,奴才已经让厨房在备早膳了,很快便能送来。” 柳莺莺接过马奶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送了,让厨房随意送些点心过来对付两口就是了,省得让人以为病成这样,我心思慢条斯理用早膳,传到皇上耳像什么样子?” 三福闻言连忙跪下请罪,“奴才思虑不周,请主子恕罪。” “罢了,往后遇事多动动脑子,要懂得瞻前顾后,别总想到是什么就是什么。”柳莺莺斥了三福几句后示意他起来,一盏马奶喝下去,精神略有些好转,只是那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玉树拿湿巾拭净手上的药油后,忿忿地道:“都怪皇上,若不是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要去熹妃那里,主子也不用费心劳神演这出戏。” 提到这事,柳莺莺嘴角微微抽搐,温婉可亲的脸庞攀上一丝狰狞之意,“你们没听到皇上说熹妃怀孕了吗?往后只怕更有的去。” 可恶,熹妃那个贱人,竟然能够怀上了孩子,为什么自己的肚子这里,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昨日柳莺莺哭了一日,轩辕晔为安慰她便在椒房殿陪了一日,原以为他会留下来过夜,毕竟轩辕晔已经有许久没在椒房殿过过夜了。哪知柳莺莺要留轩辕晔过夜,轩辕晔却是 雨墨殿!雨墨殿!竟又是去了熹妃这个贱人那里,她恨!她好恨! 所以她便让玉树在茶里下了会引人发烧的药,,只要柳莺莺生病轩辕晔一定会回来,这也是她留柳莺莺一条命还将之养在膝下的用意。至于对李氏的承诺,那在她看来只是一句笑话罢了。 之后,她命人在每一剂煎服的药汤掺了一点发烧的药,正因为如此,柳莺莺的病情才会反覆无常,连陈太医都束手无策。 玉树眼珠子一转,不无忧心地道:“恕奴婢直言,熹妃如今刚怀孕,皇上便许以皇贵妃之份例,若将来她生下孩子,岂非要……”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柳莺莺心里明白,以轩辕晔对熹妃的恩宠,只怕十有**会在她生下孩子后晋她为皇贵妃,皇贵妃位同副后,这般的话只怕是会削弱了她本身这个皇后的位子了。 柳莺莺打量着被生生折断后参差不齐的指甲冷冷道:“去了一个慕容仙又来一个熹妃,这宫里可真热闹,我纵是想歇歇也不行。” “主子,那咱们要不要……”三福比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自不是要杀熹妃,而是欲除她腹的胎儿,只要熹妃没了孩子,那她便失去了登上皇贵妃宝座的台阶,要对付起来也容易的多。
“急什么。”柳莺莺冷笑一声道:“还有几个月,慢慢来就是了。其实熹妃这一胎,对我来说并非全然是坏消息。”见玉树与三福一脸不解,扬一扬眉道:“你们且想想,谁最见不得她这个孩子生下来?” 玉树与三福相互看了一眼,忽地眼睛一亮,齐声道:“宫中的新人?” “不错,正是叶秀。”提到这个名字,柳莺莺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熹妃在宫中本来就已经非常的受了皇上的喜爱了,若是再生下这个孩子,恐怕是独得盛宠了,这般的话,那些新人在宫中只怕是更加的难以出头了,她们自然见不得熹妃的这个孩子能够生的下来了。” “主子深谋远虑,非奴才等人所能及。”话说到这份上,玉树两人哪还能不明白,主子这是准备借刀杀人,这一招可比自己动手高明多了。 柳莺莺微微一笑,抚额道:“你们且看着,熹妃怀孕的消息一旦传扬开去,不知有多少人要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说到这里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何时能够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柳莺莺想着,又是对玉树道:“改明儿你去库房将之前宫里赏下来的那床云丝锦被给熹妃送去,另外将一道赏的几匹素锦送到各个宫殿去,就说是我赏赐的了,省得说我厚此薄彼。至于该做什么说什么,你明白的。”见玉树答应她略一犹豫又道:“另外将那件长命百岁如意海棠项圈锁也给送去。” “是。”玉树眼里掠过些许诧异,旋即又迟疑着道:“主子,今日还要继续下药吗?” “真是没用。”柳莺莺扬一扬眉眼有些不悦地斥了一句,旋即道:“本宫在皇上那里已经没有了爱情了,现在也只能靠着皇上对于本宫的可怜,才能够在宫中为生,这么点事情都狠不下心来,以后在这宫中如何的存活?” 她在意自己的性命,却也在意皇上的恩宠,哪怕是把自己当成棋子,也是在所不惜了。 回到宫中,陈太医不在,问起侍候的下人,说是去斟酌方子了,柳莺莺便是自顾自的睡下了,一夜没睡,也实在是太累了。 柳莺莺的病连着数日反覆无常,始终不曾彻底好全,轩辕晔放心不下,连着几日除了朝事之外都留在椒房殿陪伴,至于芮盈那边则让元宝去传话,让她好生休养,待柳莺莺病好了自己便过去看她;又命各房各院留心侍候,不论雨墨殿需要什么都尽力置办不得怠慢。 这样的谕令让原本就嫉妒芮盈怀孕的人更加恨之欲狂,视之为眼钉,而雍王府也因此事变得暗流涌动。 四月,已属孟夏,大地春归,芳菲落尽,拂在脸上的风明显带了几分夏日的热意,宫不少主子早早用上了苏州织造新进贡来的团扇。与其说是为了驱赶那点热意,倒不如说是为了那一抹团扇半遮面的美态,以求能得轩辕晔多相看几眼。 流云阁里,慧贵人刚一走进来便重重将一柄上好的泥金手绘山水团扇往桌上一掷,脸色甚是难看。 有丫环端了茶上来,惠贵人刚抿了一口,便竖了柳眉恶声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茶水沏得这么烫是想烫死我么?”说罢不由那丫环分说,翻手就将一盅茶水用力泼朝那小丫环泼去,小丫环瘁不及防之下哪里躲得过,清秀的脸蛋被那茶水泼了个正着,要知那茶是用刚烧开的开水沏成,泼在脸上是何等痛楚可想而知,疼得那丫环当即就捂脸大哭起来。 慧贵人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回来,不然也不会借故拿她出气,而今被她这么一哭更是怒上心头,随手拿过一把扫尘的掸子噼头盖脸就往那丫环身上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骂道:“好你个贱人,做错了事居然还有脸哭,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