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番外【决不妥协】
雨墨殿中的宫人,瞬间是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柳贵妃这话中的意思没有明说,但是那话里面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蕊盈也听的眉头一皱,却也只能够半跪着,柳贵妃没让她起,她不能够起,即便事后有人说柳贵妃刻薄,刁钻,那都是事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时候柳贵妃没有开口,她是绝对不能够自己起来的。 膝盖接触着冰冷的地面,原本就刺痛的膝盖,现在变得越发的疼了。 咬着牙关,蕊盈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中不露出一丝一毫的颤抖:“贵妃娘娘,这白雪既然是娘娘宫中的猫,那么定然是不小心走失了而已,想必是娘娘宫中的宫人不小心开了那扇宫门,所以这白雪才是不小心跑出了宫中了。” 蕊盈顿了顿,继续道:“刚刚妾身的宫人在雨墨殿的门前,好生注意了一番,才是发现了这只猫,妾身自然是知道这猫生的如此招人喜欢,又机灵剔透的,自然是不可能没有主人的了,于是妾身便是让宫中的宫人将这猫准备送去御兽局去,让御兽局的宫人去根据宫中等登记的名录,去寻了主人的,只是没想到心安还没来得及走出这宫中,娘娘便是过来了,既然娘娘来了,那这猫便是交由娘娘带回去便是了。” “呵,是吗?”柳贵妃自顾自的坐下,翠珠在一旁打着扇。 临近秋日,天气倒也是凉爽,打着扇,只不过是去去闷气罢了。 “meimei没入宫的时候,jiejie就听闻meimei是个心思机灵的主儿,然而今日见着了,才是发现,原来meimei这张嘴却是格外的灵巧了,这是非对错,黑与白,在meimei这里,都是能够任意颠倒了。” 蕊盈心中暗道不好,终究是冲着她来的了:“妾身,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一双凤目透过一丝寒光,却也没有一开始就说上难听的话了:“熹妃便是起来吧,这样一直跪着,要是让人看见了,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宫可不想落得一个盛气凌人的难听话头了。” 蕊盈和一旁的墨竹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在这宫中的每一个字都是要从字面上去听的了,有时候是听字面上的意思,有时候要听里面的意思。 然而这一次,柳莺莺却是显然只是让她听字面的意思罢了。 柳莺莺端坐在红木高椅之上,一身的大红色纹牡丹宫装,穿在别人的身上,过分鲜艳的红色穿在一般人的身上,只会觉得俗气的不得了,然而穿在柳莺莺的身上,却只是显得贵气逼人,一般人驾驭不住的颜色,柳莺莺却是穿的恰如其分了,反而是透着一丝丝的霸气。 一双凤眸蕴着冰凉的寒意,就这么看着蕊盈,她倒是要瞧瞧这蕊盈究竟有没有那七窍玲珑心了。 来这宫前,柳莺莺便就已经是听说了,熹妃的膝盖肿胀,已经是疼痛难当,所以她刚刚入了这雨墨殿,便是一直让熹妃跪着,不曾让她起来,双膝一直触地,自然是伤上加伤,更是疼的难以忍受。· 而她刚刚开口所说的话,也是那话面上的意思罢了,她只让了熹妃起身,若是熹妃身边的宫人也起了身,那么她便是可以治熹妃一个管教宫人不严之罪。 然而若是蕊盈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只是自己起了身,那倒也是无所谓,她很清楚熹妃膝盖上的伤痛,只要熹妃一会儿站起来的时候,稍微一个摔倒,她也同样可以治熹妃一个殿前失仪之罪了。 若是这两个,熹妃都给避过去了,那同样也是没什么问题,那白雪的事情,照样在等着熹妃呢。 她今日来了,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的回去了,不管怎么样也是要从蕊盈的身上讨一些好处回来才是了,不然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蕊盈和墨竹对视的同时,也都是看出来了,柳莺莺心里面的想法了,墨竹刚刚要开口,便是被蕊盈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双手握成了拳,却也只剩下无可奈了,柳莺莺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对她,简直是敲定了心思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一样。 可偏偏她也是个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人,既然柳莺莺一定要这般的对付她,她又怎么可能让柳莺莺得偿所愿呢。 “谢娘娘恩典。” 蕊盈努力的起身,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蕊盈脸上一白,险些是连站都站不稳了,但咬着牙,却是死活都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原本只不过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此时做起来却是越发的吃力了,蕊盈站稳了身子,整个后背都给湿透了。不过动作却是稳稳当当,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了。 柳莺莺看着,只是忍不住又是咬了咬牙,想不到这个蕊盈竟然这般的能够忍得住了。平白失去了一个能够严惩熹妃的方法了。 蕊盈站了起来,才是继续开口道:“娘娘刚刚那话中的意思,妾身并不太明白,还请娘娘明示。” “熹妃究竟是当真不明白,还是在本宫的面前揣着明白装煳涂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为的难听了一些,柳莺莺却是丝毫不觉得没法收场,反而是语气愈发的刻薄了起来:“这白雪在宫中,总共就只有这么一只,是御兽局专门找来了送到本宫宫中,供本宫把玩的,在这宫中,除了本宫这里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那里有这只白雪了,本宫自然也是把它当宝贝一样的来看待着了,在这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白雪是本宫的心头之爱,平时都是最好的吃食和山泉养着,也是绝对不会让它离开了我的住所的,有时候有些人看得喜欢了,恐怕心生了歹念了,也是说不准了。“ “娘娘这话,是觉得,是妾身私自将这只猫抱了过来不成?” 蕊盈只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太强词夺理了一些了,明明和她毫无关系的和事情,竟然都能够这样牵扯再一次,倒也是彻底的能够看出来,柳莺莺对于她的敌意,究竟是有多么的重了。 “私自抱?”柳莺莺忽的嗤笑出声,冷厉道:“熹妃倒真的是长了一张巧嘴了,明明是偷了本宫的猫,现在到了熹妃的口中就成了抱,难道熹妃不觉得这可笑吗?” “偷?” 蕊盈几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了,那怕她再怎么想想要了结了这件事情,但是一旦牵扯到品行上的事情,她却是再也不肯有一丝一毫的让步了。 “娘娘实在是冤枉妾身了,这只猫是妾身的宫人在雨墨殿外发现了,所以带进来的,又怎么能算的上是偷呢?” 心安听着话,也是慌乱的上前挪了两步:“娘娘,这猫的确是奴才在雨墨殿前发现了,以为是宫中走丢了的一只猫,所以是准备送到御兽局去的,绝对不可能是偷的啊,而且奴才若是知道这是您心中的爱宠,那定然是早早的就给娘娘送回去了,又怎么敢留在雨墨殿中呢。” “好啊,好啊,想不到熹妃宫中的宫人,一个个的倒是能言善辩的厉害,本宫可有问过你问题?你一个下贱的奴才,又有什么资格开口?来人啊,将这个不长眼的奴才,拖下去,赏了十个耳光。” 蕊盈微微一怔,又迅速的回过神来,一把将准备上前将心安拖下去的宫人给拦住了。 柳莺莺的宫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一品宫妃拦着,他们也的确是不敢怎么样,毕竟位份是摆在那里的,如果她们不小心磕碰了蕊盈,那么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起的了。” “熹妃,你竟然敢顶撞本宫?” 柳莺莺勐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眉目,不怒自威,瞧着是极为的有气势,一身红色的宫装,更是多了几分嗜血的煞气。 蕊盈顽固的拧着头:“妾身自然是不敢顶撞娘娘的,只不过在这宫中也绝不是娘娘说了就能够算的了,心安只不过是为妾身辩解了几句,而且说得都是实话,娘娘又为何要掌心安的嘴呢?” 在这宫中的掌嘴,可不是用手去打脸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用三尺宽的红木长尺击打受刑者下颌三寸左右的地方,若是执行者下手轻一些倒还好说了,若是那执行者,故意下了死手打下去,别说十下了,只用三下,那受刑者满嘴的牙齿能够被打的全数脱落,若是十下打下去,恐怕那张脸能够被打的稀烂,以后是连话都没法说的出来了。
柳莺莺这一开口就是十下,显然是想要让心安再也说不出话来的。 “这贱奴才不懂宫中的规矩,本宫替熹妃管教一下下人而已,难道熹妃还要顶撞本宫不成?” 一扬眉,整个气势摆在那里,蕊盈第一次觉得整个人异常的无力了,这宫中的教条和要求实在是太多,有时候规矩和位份就是能够直接压死人了,而且讲道理,在这宫中有时候是最为没有用的事情了。 见蕊盈不说话,柳莺莺心中更是得以了几分,有时候这些必要的威胁,还是一定要给的,不然在这宫中,恐怕是要乱了方寸了,她同样也是要让蕊盈知道,有些时候不是得了皇上的喜欢就能够成事儿的,在这宫中谁更有发言得权利,她今日就是要让蕊盈全部都给领教到。 一步步的走下了红木高椅,走到了心安的面前,一双着着绣花鞋的脚,已经踩在了心安的手掌上,用力的碾压着。 蕊盈蜷在袖中的手早已握得指节发白,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但终究也是不能够有更多的反应,她现在的动静越大,只不过是另一种方面的越发激怒柳莺莺罢了。 即便是心疼宫人,这个时候也是绝对要忍住的。 “这个宫人,不懂的宫中的规矩,擅自抱了本宫的猫,既然熹妃一定要说只是抱而已,那么本宫就说这个宫人是抱了本宫的猫好了。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擅自抱走本宫的猫,而且还那般不懂规矩的顶撞于本宫,这般的触犯了宫中的规矩,又是失了教养,这般看来自然是要好好严惩一番才是了,不然以后宫中的宫人,随便看到了什么都敢随意的抱走,那就是坏了宫中的风气了,所以这罚是免不了了,那是下掌嘴,免了也是可以,那么就赏了三十大板吧,倒也算是给你熹妃一个面子,如何?”柳莺莺在笑,这个笑却是发自内心的了,却显得分外的冰冷而又阴谋味道十足。 她不一定要从蕊盈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她要的就是蕊盈要懂得这宫中谁才是最大的。 三十大板,常人被打上三十梃杖几乎是于死无异了,而柳莺莺这个时候开这样的惩罚,显然还是图着心安的命去的。 然而蕊盈却不能够再说些什么了,只怕越是开口,最后的结果只会和她想象中的越是不一样。 “那么听娘娘的吩咐,便是了。” 柳莺莺勾了勾唇角,一切都在她计划中的进行着。 心安挣扎着,却也是很快被按倒在了院子之中的长椅上,柳莺莺甚至来了兴趣,找了宫人搬了两个大椅子到院子之中,坐在一旁,看着执行了。 等着翠珠开始打扇,才是缓缓的开口:“行了,开始吧,三十大板一个大板都不能够少,既然是严惩就不能够往轻了打,正好也是让各宫的人都瞧瞧,这宫中若是没了规矩会是怎么样的儿一个下场。” 蕊盈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可是她没有办法,唯有紧咬牙关看着柳莺莺的人将梃杖一下一下击在心安身上。 柳莺莺,我和你无冤无仇,入宫第一日,你就送上我这样的一个大礼,今日之仇,总有一天,我定然是要全数奉还于你的。 因着是柳莺莺的人下手,那每一仗几乎都是往死里了打。 等着三十梃杖打完的时候,心安已经彻底的没了动静,浑身是血的趴到在长椅之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血沿着椅子,一点点的流下来,在地上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