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法海心魔，洪水爆发
金山寺。 此刻，法海正在闭目打坐。 不过，从他那狰狞的面色，以及不时冒出的冷汗来看，此时的法海，内心正在饱受煎熬。 为什么呢？ 自从上次竹林一行，不小心瞄到了那村妇生子的场面后，法海这些日子，可以说过得并不愉快。 每当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那村妇光洁的胴体。 这对于自幼便在金山寺出家为僧的法海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冲击。 虽说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但未曾看破，又何来的四大皆空呢？ “法海——，法海——。” 一声声的呼唤，在法海的耳畔响起，听到这些声音，法海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身体不由颤抖着。 终于，法海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静室，怒喝道：“哼！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连佛门圣地都敢闯？” “为什么不怕我！” 只可惜，声音仍未停息，而且一声高过一声，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法海——，我们是冲你来的……怕也来……” 随着这道声音，静室内突然多了许多白色的身影，这些身影都有着长长的尾巴，形容丑陋，看上去竟有些毛骨悚然。 “给我出来！” 只见法海一声冷喝，旋即一跃而起，拽住了其中一只怪物，“我有天之慧根，道行高深，你们竟然敢惹我？” “过来啊，想你啊，”怪物却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嬉笑着说道：“怕着爱也，我疼你嘛，哈哈……” “贱妖！” 听到这妖怪的yin言秽语，法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掌微屈，一道手印打向那妖怪，“般若巴嘛空！” “啊——！” 妖怪受了这一击，落到地上，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反倒与其他妖怪一同叫喊着，“法海，你躲在哪里了，快点出来呀？” “你们不用找我了，我一直都在这，放马过来吧！” 一声清喝， 原来，法海就坐在静室的正中央，岿然不动。 “我心有如来，静似如来。” 下一刻，群妖却嬉笑道：“那我们心有法海，静似法海，好不好啊？” 说话间，法海发现，原本形貌各异的妖怪中，竟然有了自己的脸庞，顿时大怒，一跃而起， “雷电风火，杀！” “夜叉恶鬼，杀！” “魔尊妖孽，杀！” “地狱鬼使，杀！”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金刚诸佛，众神护法，杀！！！” 这一刻，法海化身怒目金刚，整个人好似从地狱中走出的佛陀，对着静室内的一干妖怪，展开了厮杀！ 望着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妖怪尸体，法海冷喝道：“真是妖气冲天，我大开杀戒，你们还阴魂不散？” 而那些妖怪却齐声笑着喊道：“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恶不分，千奇百怪，红尘红尘，颠倒鬼神，六根不净，哎呀出家人……” “噗……” 心神牵引，法海缓缓地睁开了双目，面色苍白。 原来，先前的那一切景象，包括后来的大开杀戒，都只是一场幻象。 “咔嚓……” 只见静室上方供着的那尊鎏金大佛，脸上突然掉下了一块金漆，远远看去，好似一滴眼泪。 佛陀流泪！ 见佛像示警，法海不由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佛像前。 “轰……” 就在他刚刚离开的瞬间，地上的蒲团无火自燃，烧成了灰烬。 一连两次异象，就连法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道：“我佛慈悲，一定要解除魔障。” “或许，在下倒是可以帮大师一把……” 一道声音，在静室内响起。 “谁？” 法海一楞，转头看向来人，“是你？” 对于说话的人，法海并不陌生，因为，来人正是当日在紫竹林与法海有过一面之缘，却又不打不相识的叶凡。 “阿弥陀佛，道友来我金山寺，不知有何贵干？” 闻言，叶凡却是轻轻一笑，幽幽道：“大师，竹林一别，看样子，你最近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啊，不知在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么？” 对于竹林那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叶凡虽然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却不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告诉法海。 毕竟，若是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件事情的背后，就不仅仅是牵扯到法海那么简单，而是事关两方势力之间的博弈，其中的尔虞我诈，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种事情，绝非叶凡如今的修为所能参与进去的。 一旦惹来其中一方的警觉，即使叶凡自信能够在对方的倾轧下保住性命，却也只能选择离开这个位面，等到日后成长起来，再去寻回场子。 可以说，仙侠世界的水，远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在自己没有成长到足以让任何人都忌惮的时候，小心谨慎一些并无大错。 “不必了，” 只见法海冷冷地看了叶凡一眼，神情中有着几分自傲之意：“贫僧自会有办法解决此事。” 呦呵，不给面子啊？ 叶凡暗暗摇头，看样子，自己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好心好意的想上门来帮忙，可人家偏偏不愿领你这份情……实在让人有些尴尬。 想来也是，以法海如今的年岁和修为，别说是在佛门，就算是放到当世所有的修行者当中，也算上是天才一流，自然有几分自矜自傲。 而心魔这种事情，特别是因动了色戒而引起的心魔，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更别提让他人助自己渡过心魔。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原著中，小青与法海打赌，以自身诱惑法海，令他触犯色戒，而后者却恼羞成怒的原因了。 面子嘛。 刚刚夸下海口，结果分分钟自己就破了戒，而且还是一只跟自己一向不齿的女妖精，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事后想起杀人灭口，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总的来说，之中的法海，比之其他版本，都多了一分真性情。 一念及此，叶凡看向法海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几分玩味，“大师，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便在静候佳音了，告辞。” 叶凡转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幽幽道：“大师，不知你对人与妖结合，怎么看？” 说着，不待法海回答，便消失在了金山寺。 只剩法海一人，望着那流泪的金佛，怔怔出神。 …………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之间产生感情，需要多久？ 对于许仙来说，一切都像是一场早已计划好了的彩排。 从西湖相识，再到雨中共渡，紧接着，白府之行，二人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起。 速度之快，比之过去二十多年，简直如梦幻一般。 “哎，” 一声轻叹。 怔怔望着窗外的雨景，自从白府一别，许仙一改往日严师作风，就连平日讲课时，也是不由自主的走神。 这副变化，落到了其他书院先生的眼中，那边是自甘堕落的表现。 “喂，又听不到读书声了，近来许仙魂不附体的，听说是近了女色呀……” “那个女人住深宅大院，sao的不得了，把这苦学的秀才，迷得是神魂颠倒。” “想不到啊，许仙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修身立德，如今要身败名裂，前功尽弃……” “完了完了……” 书院内，几人的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却刚刚好，入了叶凡的耳朵中。 对于许仙的变化，他自然是知根知底，甚至，乐见其成。 不过，眼下叶凡要关注的事情，却并非许仙与白素贞那快得有些吓人的进展速度，而是……洪灾！ “哗哗，哗哗哗——” 如今时至五月，江南等地正是多风雨之时，一连数十日，钱塘县附近皆是暴雨不断。 连绵不断的雨水，不仅让出行变得越发的困难，也为城内的百姓带来了深深的阴霾。 “大雨下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照这样下去，今年的庄稼估计是没指望喽。” “天公不作美，老百姓有什么办法，等着朝廷救济呗！” “话不能这么说，听说靠近河岸的村庄，已经有被水淹了的，这大雨再不停下来，恐怕有灾祸发生啊！” 钱塘县内，自然不乏有识之士，只可惜，在这等天灾面前，再有本事的人，也是回天乏术，只得望着这满天阴雨，不住的哀叹。 “轰——！” 终于，河水漫涨，渐渐地盖过了堤坝。 小小的堤坝在这滔天的洪水面前，仅仅坚持了不到片刻，便随着水流一齐冲到了下游！ “河岸决口，做好防洪准备，大水要冲过来了！” “知府有令，所有人向北撤离，看护好老弱妇孺。” 街道上，一阵快马跑过，几名官差模样的汉子，骑在马上一路高呼，走街串巷颁布着洪水到来的消息。 闻言，原本还在哀叹着水患的众人，顷刻间一哄而散，各回各家逃命去了。 随着水流的不断加剧，不多时，整座钱塘县，便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远远望去，县城内的百姓，纷纷搬出自家的锅碗瓢盆，朝外面倾倒着雨水，更有甚者，还将自家的孩子，放入了木桶之中，只求能在洪水中逃过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