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惹火烧身
风月久是心慌意乱,解释不清也就罢,越解释越乱更可怕。风月久一向自认为足够冷静也并非有勇无谋,可今日,她栽了。 “我不是问他怎么回事,是你,到底为何伪装成小太监出宫?” 央君临把话问完,想必风月久也就不会在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风月久在慌乱之中也听明白了央君临的意思,既是如此,她只能缓缓心急,将编好的借口向他道来。 “我一个人在宫里觉得无聊。想溜出宫去玩。” 风月久双目直视央君临,尽量不流露一丝心虚和心慌。 央君临同样凝视她,纵使他心里千万分明白风月久逃离皇宫,离开他才是最终目的,若他不是及时回来,恐将再见不到风月久这位从来不把她自己当做太子妃,更不拿他当太子的太子妃,这个还不算他真正妻子的妻。 央君临心起一分庆幸,暗幸上天的安排,没让他二人从此分道扬镳,各自天涯。央君临心中残余一丝恐惧,对风月久离开他的余悸。 “真的吗?没有骗我吗?”央君临忍不住心中的抑怒,却只能如此问。 “真的。”风月久只能骗他。 央君临选择假装一无所知,而风月久别无选择。二人目光中各自闪烁着不太清晰的情思,央君临情不自禁步近风月久,双手抚摸到她的脸颊,风月久不敢躲避。 “风月久,一定要忍住,无论他要做什么。”风月久在心中暗暗坚定。 “离开几日,我想太子妃了,你想我吗?” 央君临的语气温柔却迷蒙,他的眼神亦是朦胧攒射出如同齐飞万箭的情思,央君临的手掌从风月久的脸颊滑落到颈侧,扶着她娇柔的颈肩,缓缓靠近。 风月久有所僵持,央君临的话和动作给了她一万分不好的预感,如若自己顺服下去,他会不会得寸进尺,以自己的沉默做承认,将她吃干抹净。 果不其然,央君临的双唇轻触到风月久的娇嫩,感受到她的急息,他的心便如破溃堤坝,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想爱。 风月久还来不及想到对策,此刻拒绝央君临,若是他恼羞成怒,无论如何自己都得不了好果子吃,但若是继续默默承受,难道自己真要向央君临献身以求自保? 风月久心中纠结不下,央君临却蓦地将她抱起径直往床边疾步而去。果然,风月久的猜测中了,央君临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得到她的身体。 男人终究是男人,情欲永远胜过爱情? 央君临将风月久放在床上时,依旧是尽柔尽缓,风月久猜中央君临的目的,却不明白他这般急进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渴望,只是心急之下,他选择了留住一个最粗暴愚蠢的方式。 央君临俯身卧在风月久身上,再一次攻占她的唇舌,猛烈和激进。无论是最开始,央君临趁其不备的偷吻,还是后来生怒的强吻,都比此刻这样一个吻从心入心。 央君临的理智被心中的火吞噬,他开始触碰风月久的身体,开始脱去她身上的衣裳,彻底忘记了他曾承诺的那句“不碰她”。 风月久不甘心,此刻的她对央君临只有恨恶,这份恨恶抹煞了她心中一丝丝漫长的情,她不甘心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玩弄,不管这个男人是否爱她。 风月久奋力将央君临从自己身上推开,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如果自己此刻并非身处皇宫,她也不是冒充的太子妃,她当真是杀了央君临也做得出来,只不过,一切都不成立,她不敢动央君临。 风月久眼中有苦有怒,甚至连眼泪都丝丝流露,央君临被风月久无情狠力推开那一刹,他看见了风月久的委屈和受伤,更痛恨自己的冲动。 央君临已然从那团火中抽身,他想对风月久道歉,即便无力也比好过一事不做。央君临再一次靠近风月久,风月久抱着最坏的心思,只说道:“太子殿下不要,有人!” 风月久的一世英名,一生豪强,在央君临面前一毁殆尽,一扫而光。 央君临稍稍看一眼那头被五花大绑不得动弹的小寿子,他脸朝向床那边,却死闭着双目,假装自己是聋子瞎子,甚至什么都不是。 央君临转过头来,没有顾虑,轻轻将风月久揽在怀里,这会儿的他,柔情似水,不严肃,不疯狂。 “对不起,我还要去见父皇禀告公事,之后再来找你。” 央君临说罢,再静享一刻暖怀,便放开风月久离去。 风月久滞神坐卧床上,果然?她那句话会让央君临有这样的误会,这会儿躲过了,之后可该如何是好? 央君临离开了寝殿,风月久的心情却难如身处气氛这般安静,甚至惶恐不安。风月久如同死去一般侧卧床上,衣裳凌乱,心思更乱。 “完了完了,没逃成还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离开芙笙殿的央君临亦是久久心情平复不下,纵然他明白方才在风月久寝殿中所发生的一切是他急火烧身,但平静下来以后,自己与风月久之间的种种亲密都叫他怀念流恋,风月久是他此生碰过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愿意亲近之人。 央君临来到宣政殿,早朝已然结束,寥寥几个官员迟迟离去,神色凝重,他们远远看见央君临,只是稍稍行礼便离开。 皇上身旁的公公站身宣政殿外,见央君临来却是欣然。他步入殿中,禀告正在阅览奏折的皇帝太子殿下已到。 皇帝吩咐请央君临进,央君临进殿便听皇帝急促的连串咳嗽声。 皇帝病重已久,却拖着身子继续主持朝政,并非他流恋皇权不愿放手,而是太子继位之路,有太大阻碍。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回来了,灾事可解决妥当?” “回父皇,一切顺利。” 几句君臣之间的对话,是央君临不负帝望,也是皇帝对他的信任。 宣政殿外,萧皇后与芷夕前来,给皇帝送来例常饮药。一殿之上,帝后太子,父母与子,所说所言,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萧皇后先服侍皇帝喝药,话题也就此打开。 “陛下何以事必躬亲,有些琐事就该让太子替陛下分忧,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萧皇后一言有理。 “朕又何尝不想将一切重担与责任都交于太子,朕也想与皇后静享天伦,只是……”皇帝一叹气便又咳了起来。 “臣妾知道,陛下的苦也是臣妾的苦,但臣妾相信,陛下与臣妾同心同德,太子的作为也是有眼之人人所共知,那些被传播多年不休止的谣言,定有一日会消散殆尽!”
萧皇后目中流露一丝恨意之火,气氛微妙而古怪,央君临尽管表面上沉着依旧,心里却被萧皇后的话有所牵动。 “朕知道,今日太子回来,既然我们一家三口相聚,就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皇帝劝慰萧皇后说道。 “对对对,都是臣妾的错……” 萧皇后断然变了脸色,在皇帝面前与面对其他人时完全不同,对内,她是一个依赖丈夫,为孩儿着想的妻子和母亲,对外,她必须是庄重严厉一国之后。 得知央君临回宫,萧皇后命人在坤宁宫准备酒菜为他接风洗尘,她已经差人分别去东宫和凝露宫,来宣政殿便是请皇帝移驾坤宁宫。 三人出了宣政殿,央君临有一丝担心风月久,若是她没能解决小寿子的事,被萧皇后差去的人发现,事情可就难以收拾。 “父皇,母后,儿臣想先回一趟东宫,迟些再携太子妃一同前往坤宁宫。”央君临开口请求道。 “去吧。”皇帝允准。 “谢父皇母后,那儿臣先行告退。” 央君临匆匆离开,萧皇后的脸色却浅浅地变了,之前她恐怕风月久与央君临夫妻情分不够,如今又怕他二人情意太深浓。 “不过离开几日,便急于相见,那太子妃也是有手段,让太子对她从那般冷漠到念念不忘,之前臣妾去到芙笙殿,可见他二人你侬我侬,情不自禁。”萧皇后道。 “这不是很好吗?皇后与我都希望太子放下沉重的负担,若有一个人能与他互相爱慕,相护携持,悲喜与共,那于他于你我,皆是好事一件。”皇帝欣然而言。 “陛下说的是,但臣妾心忧,太子一个人沉溺在阴影中太久,若是一道光亮太过耀眼进去他的生活,臣妾恐怕,物极必反。”萧皇后凝目愁思道。 “皇后不必担忧,太子和太子妃都非平凡之人,也都知轻重,明事理,朕相信他们会权衡一切,不让朕,也不让皇后你失望。”皇帝满有信心劝道。 “但愿如此。”萧皇后忧心仍存。 东宫内,一切平静依旧。 央君临进到芙笙殿,正碰上坤宁宫差来的人离开,风月久并不似央君临所担忧的那般,她早已解决了小寿子的事让他离开,自己也褪去一身內监的衣裳,换回了平素的装束。 风月久对央君临的所做所为耿耿于怀,她伏趴在桌面上,枕着一条手臂,另一只手空闲着,一颗又一颗拧下桌上摆着的果盘里的葡萄往无辜的鹦鹉抛去,一抛一个准。 “救命,救命!”鹦鹉语气迫急不已。 “叫什么叫,没人救你!”风月久毫不留情。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风月久一颗葡萄从指尖掉落,尽管被鹦鹉一句“太子殿下”欺骗过无数次,她仍然对此敏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