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水火相融
此般场景,惊愕失状的不止风月久一人,风月久无缘无故出现在浴堂,而浴堂里正有两个大男人沐浴,任谁都无法不多想。 央君临后一步跟进屏风后,他双目直盯蹲靠在屏风之后的风月久,她愕然惊恐一脸,全然失措,完全没了平日凌气逼人的模样。 令央君临真正所料未及的依旧是风月久的反应,他一脚缓缓落地,风月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侧身狠狠一踹央君临立地的腿,正中狠重。 风月久这一踢,本意是踹飞央君临,却因她所处位置相对较低而造成了反向成功。 风月久侧身横腿于央君临之间,央君临被风月久一踢便滑脚往前扑倒,而正前地下,是表情更加错愕的风月久。 风月久这次绝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央君临整个人的重量都倾向压到她的身上,毫无支撑如有千斤重,而风月久的理智又不允许她有丝毫作声,只能憋红了一张脸,痛不欲生,恨无止尽。 此刻的央君临,赤露身躯,发上身前湿答答的,而风月久,双拳握紧,瞪目忍痛,将所有的恐慌剧痛强压在身体里边。 一刹间,央君临一手撑地,一手抚住风月久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滚热心情,恍惚一刻,央君临心中闪过一丝感觉,微妙而冲动。 风月久是身痛无力又惊惶无措,央君临蓦地手上来了劲,紧紧锁住风月久的脸颊,情不自禁也罢,霸王硬上弓也罢,他追随心里头的一丝冲劲,强吻上风月久的双唇,疯狂进击掠夺,只当风月久是一个女人也罢,当她是自己的太子妃也罢,此时此刻,他与风月久是互相吞噬。 风月久狠掐在央君临肩头的十指力道渐渐被吞灭,被央君临火热的吻吞噬,甚至连她清晰的理智,都被一丝一丝剥离。 激吻持续无终,风月久僵持在央君临肩上的手臂缓缓测落,“噔”一声砸在屏风木座上。 “殿下怎么了?” 二人几乎忘却了牧天元的存在,他却听到动静从浴桶中出来,央君临瞬间清醒,离开风月久被他吻热的唇,略急说道:“我没事,你别过来,再泡会。” 牧天元一条腿都迈出来了,却得了央君临的命令回去浴桶里坐着。 屏风那侧,风月久全身的力气都被强制剥夺,她空洞了两只眼睛,身前沾染了央君临身上的水滴,而央君临,仍然卧在她身上,二人四目相对,如此靠近,近到听到彼此残余的喘息,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此外,风月久甚至感觉到央君临身下某一处她未知的激进抵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继续。” 央君临贴近风月久耳旁低语一言“继续”,风月久却心思欲裂,她猛地勒住央君临的胳膊压在自己身上,对着他的耳朵,极小声说道:“你敢?” “刚才都敢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央君临亲近风月久的耳朵,却没有继续做什么,而是翻身站起。这一站,更可怕之事进而发生,央君临身前唯一一丝遮掩落下,当着风月久的面,尴尬与惶恐沁满二人的心神思绪。 一刹,风月久翻身扑倒在地,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央君临埋死,可她更不敢回头。 “天呐天呐天呐!” 风月久心里是千万分的崩溃,她一捶砸地,央君临赶紧捡起掉落地上的羞耻之心,又将牧天元的衣物带出了屏风。 风月久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躺地不动,不闻不听屏风以外的声音。央君临让牧天元穿了衣服离开,又驱走了门外的內监。央君临回到屏风后,只见风月久保持那个姿态丝毫未动过,当真如死去了一般。 央君临穿上衣服,他轻轻一踢风月久的腿,她不给反应,央君临再用点劲一踢,风月久一弹腿便是回应自己还活着以及对央君临的不愿面对。 “起来吧,他们都走了。” “走了?” 风月久扶地稍稍侧身,可当看见央君临那张脸一刹那,她又一头转过去撞地上。 “啊!” 风月久此刻可以出声了,却更痛了。 央君临见风月久撞地受痛,潜意识心生怜惜,他蹲身碰到风月久的肩膀,这一下可算牵动了风月久的防备,她瞬息转身控反央君临的手腕推开,一脚抵在他的胸口。 风月久脚踝的伤处还痛,一丝痛意牵过眉头,风月久决意逞强。央君临却注意到风月久的伤脚,红着肿着。 “你受伤了?” 央君临一把托住风月久的脚踝,风月久狠一挣脱,央君临更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之上,以防她又使劲飞毛腿伤人伤己。 “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你踢我怎么办,如果你这会儿想踢我,肯定不会手脚下留情,那我当然不能放开你了。”央君临语气淡淡说道,心中却不止如此。 “哼,踢死你都算轻了!”风月久狠言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央君临问出心头一丝酸楚。 “讨厌,现在很讨厌!” 风月久当真是真心发怒,央君临蓦然心凉,他轻轻将风月久的脚放下,一声不响,起身走出了浴堂。 风月久在浴堂里逗留许久,安安静静一个人,无声无息将自己沉溺于无声之中,尴尬羞耻的火焰撩夺她理智冷静的心。 央君临大步离开,由风月久而起的百般复杂心情交杂心间,心悸,心乱,心痛。 时过,风月久拐着一条腿往芙笙殿回去,她满目仇恨,恨不得杀尽天下人以泄愤一般。 “该死的央君临,把我当什么人,居然敢对我为所欲为,当我风月久好欺负的,疯子,恶魔,禽兽!” 风月久一路骂,前方急匆匆跑来了轻烟。 “太子妃!” 轻烟赶忙跑上前扶着风月久,见她又是湿了衣裳,又是伤了脚还带一脸愤怒的,当真是忧心忡忡。 “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呀?”轻烟焦急问道。 “被狗咬了!”风月久愤恨一眼。 “啊,咬了哪儿呀,脚吗,痛不痛,严不严重?”轻烟一副当真而深感伤痛的关切表情问道。 “不痛,没事。”风月久心有余恨。 轻烟搀扶着风月久回到芙笙殿,正看见福公公离开,风月久一看见福公公就像看见央君临一般来气,怒而质问道:“你来干嘛?”
风月久一声怒喊吓着福公公和轻烟,一刹寂静,只有恐惧目光偷摸着扫射。 “回太子妃,殿下让奴才给您送药,奴才先告退了!” 福公公被吓得一刻也不敢逗留,低头哈腰地赶紧逃离烧着怒火见一个燎一个的风月久。轻烟扶着风月久进殿坐下,风月久一瞥见桌上放着的药瓶子便来气,央君临对她所做的事,她绝不轻易原谅,愤怒让她忘了她自己也对央君临过分过火。 此事之后,央君临消失在风月久的眼中耳中两日之久,但风月久丝毫没忘央君临那日对她的所做所为,这让她坚定了一个信念,绝不放弃离开皇宫,而且要快。 风月久脚踝扭得有些严重,她整日坐在寝殿中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思考如何逃离皇宫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如何逃离央君临的魔爪。 “想要凭借我一人之力绝无可能突破重围,可是皇宫里我也没有帮手,我到底该怎么办啊?”风月久此生第一次觉得无计可施。 入夜,风月久走出了芙笙殿,殿外夜静月明,清风徐来,宫内的风不仅清冷,更刮人心痛。风月久闭目静听,渴望听到宫外的声音,她的心思飞到遥远的呼风寨,不知如今那寨,那些人,那些景会是如何。 除了冷风,风月久的耳朵捕捉到风中夹杂的丝丝缕缕乐声,交合她心头的思念情绪。 “是宫姑娘那边传来的吗?” 风月久脚踝的上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她离开了东宫,顺着乐声飘来的方向,果然来到了司音阁,那个她几次三番在夜下来到的房间前。 风月久直接上前敲门,房内瑟声停响,宫锦瑟出来开了门,却见与之前打扮有异的风月久。之前的风月久,纵使一身宫女服饰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凌人气质,而此刻,她身着华服,更衬得她的容颜高贵绝艳。 “小九?”宫锦瑟有一丝疑惑。 “是我。” 风月久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打扮,她不想继续隐瞒宫锦瑟,可要她承认自己是太子妃,央君临的妃子,更叫她心里怨恨。况且,她风月久本来也就不是真的太子妃,那又有何好承认的。 “宫姑娘,我这衣服是太子妃的……” “太子妃的衣服为何穿在小九身上,莫非你……”宫锦瑟蓦地眉头一蹙。 “不是!”风月久明白宫锦瑟的怀疑,抢而否认道。 宫锦瑟请风月久进屋,却是心怀一份紧张,不知该抱着迎接太子妃的心情,还是欢迎一个好友的心情。 “宫姑娘我不是太子妃,你别误会,我穿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风月久冷静地开始解释。 宫锦瑟双眼注视眼前的风月久,当日她只是听屏她一己之言和她的宫女装束便相信了风月久只是一个简单宫女小九。可当此刻她以这般姿态出现,宫锦瑟却不敢轻易听她所言。 “是何原因?”宫锦瑟肃然一脸。 风月久稍稍从宫锦瑟眼中看出她的怀疑,原来不被信任是这般心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