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两个魔鬼

    长孙皇后为了不让李世民难做而极力压制自己的食欲。每一次咬开宫女的脖子时，她总是会小心翼翼。

    “我已经喝够了。”她推开自己面前的宫女，抹干净嘴巴说。

    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她不想成为李世民的心理负担。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尽管非常渴望能够饱餐一顿。因为她清楚记得阿罗本说过的话，说她的控制力太差。现在她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阿罗本——她控制得非常好。

    她盲目的压抑自己需求，完全不顾物极必反的道理。

    阿罗本在那天说过那句‘要么强，要么躲，要么死’的话之后就很少露面了。

    就像是有预谋一样，他总是能巧妙的避开除了南月之外的任何人。

    为了监管南月，他每天都要见南月一次。

    “如果你足够听话，我会留在你身边扮演父亲的角色，带你游览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吸血鬼，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安稳的度过漫长的岁月了。”

    阿罗本活了很久很久，他已经不再像南月一样有着炙热的激情，也不再贪恋权利与欲望。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着‘人类’的生活。

    但南月还是个新生的吸血鬼，她又不受西方血族的约束。她是自由的，而且拥有自由的资本。阿罗本的愿望对她来说等同于枷锁。她才不想过上平静如水的生活呢。

    “那皇上与长孙皇后呢？”南月问。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阿罗本说，“李世民身为皇帝，他想要长生不死无非就是为了能够长久的统治这片土地，但是终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并且不再有任何留恋。”

    “那到时候他将何去何从？”

    “也许是像一阵风一样飘荡，也许是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棺材里接受黑夜的侵袭，等待永生的折磨。”

    “既然您不看好他，为什么还要转换他？”南月不能理解阿罗本的行为。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阿罗本说，“我本来是好心转换他，可他却因为一点小事而怀疑我，这不应该是一个吸血鬼的作风。”

    “所以您才决定不再管教他了是吗？”

    “是的，让他自生自灭吧，让他自己去领悟永生所带来的苦痛吧。”

    阿罗本是个过来人，他的话注定是要应验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夜里，南月带着长孙皇后离开了寝宫，打算在皇宫里兜一圈，或者两圈。

    按捺不住玩心的南月决定将今夜的场地扩张到皇宫之外。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长孙皇后。

    “可是咱们这样跑出去合适吗？”长孙皇后十分担心。

    当然不合适了，但皇宫实在太无聊了，南月不是那种性子沉稳的姑娘，要她呆在一个地方很久，她可做不到。

    “没关系的，你是皇后，师傅不会责怪你，我是师姐，皇上不会责怪我。这样即使咱们两人被发现不在皇宫呆着也不会有事，只要我们不伤及无辜，就算偶尔溜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月已经飞身到了房顶上，她站在皎洁的月光中看着还在底下犹豫的长孙皇后，小声的说：“快上来，皇后，不要辜负了这美丽的月光。”

    看到南月潇洒的身手，看到银白色的月亮，还有那些笼罩在月光之中的房顶。长孙皇后知道，只要她飞身跃上屋顶，她就能像只鸟儿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消失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

    连续好几天，她独自一人忍受渴血的煎熬。李世民没有注意到，当她每次吸完血之后，都只会露出更加饥饿的眼神。

    如果克制就是控制的话，她很高兴自己已经做到了。但是，事实不是这样，克制是愚昧的压抑，控制是理智的掌控。

    所以当她面对自由的诱惑之时，她终于不能再克制自己内心的那份渴望，她飞身上了屋顶。

    “这就对了。”南月拉起她手说，“你不能总是竭力压制自己的，那样总有一天会失去控制一发不可收拾。”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表示懂了。在皇宫里、在李世民面前，她一直带着贤淑与温柔的面具，但实际上，她非常渴望能像只鸟儿一样自由，甚至是像只狮子一样发狂一次。

    已经变成吸血鬼的她现在只需担心自己的丈夫。担心他是否会因为自己的放肆而受到伤害，担心他会不会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能理解。

    今晚，就今晚，放纵一次吧，就逃到这高墙大院的外边去看看吧，反正有南月在，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明月当空，银华漫洒，在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上，两个吸血鬼风姿绰约，将庸碌的街道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月含人，人含血。

    跳动的脉搏，浓郁的血香，在华灯朦胧的世界里成了美妙的歌曲。

    两个吸血鬼沉醉在歌曲中，神魂颠倒。虽然不能大饱口福，但是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近美味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长孙皇后迷茫而又兴奋的走在街道上，走在人群中。

    她不是很确定，自己对于这些触手可得的美味是否能一直抑制住冲动。

    但是当她与南月走到一个阴暗的拐角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风情撩人的年轻女子似乎刚刚享受过一场激情，因而心跳异常的快些。

    那频繁跳动的声音刺激了长孙皇后的耳膜，她一手捂住女子的嘴巴，另外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你在干什么？”南月追来，可是已经晚了。

    一个正常的吸血鬼是没有办法与一个快要发疯的吸血鬼比速度的。而且，她也着实没有想到长孙皇后会有这样的举动。

    长孙皇后抬起布满血污的脸看着南月：“师姐，要不要来一点？”

    她用自己那双十指纤纤的手捧起一些从女子脖子流出的鲜血，然后举起，像是在给南月进俸。

    角落固然黑暗，可对于夜行动物吸血鬼来说犹如白昼一般。

    鲜红的颜色，甘醇的香味，内心的饥渴，这三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南月无法自持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