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善后【4】
祁元昊轻咳一声,询问的目光望向宁王,暗示他有些急躁了,谁知,宁王一反常态,眉宇间对燕九卿的担忧之意尽显。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倘若那刺客与摄政王有关,王爷又何必舍命相救呢?据微臣所知,刺客的短箭上可都是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啊,倘若沾上一点,王爷就会性命不保啊。” “宁王焉知不是他的苦rou计……” “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设苦rou计吗?” “摄政王对人对事向来心狠手辣,想必对待自己也不例外……” “放肆,是谁准你这样污蔑摄政王的。” 宁王急言厉喝住那人不知深浅的言论,一副誓死捍卫摄政王的模样,一向温文尔雅的宁王突然发飙,倒是让旁人不敢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齐王暗暗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然而于永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玉靖戎拉住,不让他再继续出言触怒那个人。 从头到尾,那人都只是面带轻浅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祁元昊轻翘起唇角,不咸不淡的道。 “宁王与摄政王两个真是兄弟情深啊,就连朕看着你誓死护卫摄政王的模样,也是颇为动容,不过既然有宁王作保,朕也相信此事与摄政王无关,那这件事不如……” “臣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淡漠的声音打断了皇帝的话,祁元昊微微惊讶的凝视着眼前站着的男人,那张平静的脸却无法让他平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镇定下来。 祁元昊忽然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对男人摆了摆手。 “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摄政王来处理了,朕累了,你们跪安吧。” 祁元昊说完,便被李诚搀扶着,走入了内殿,其他人却都不敢动,见皇帝离去,众人都自动自觉的往两边站,让出中间的一条路,燕九卿微微一笑,目光掠过齐王面无表情的脸,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一直凝视着他的宁王,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那俊秀华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说不出的讽刺,自己为了那个人甚至不惜得罪在场的所有人,却仍是被那个人无视了,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那个人用正眼瞧自己? 宁王沉默的握了握拳,这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侧过头,身边站着面带微笑的齐王。 “云老弟,何必和这样的人计较?那人可是出了名的面冷心狠,六亲不认,你就是拼了这条性命去维护他,到头来,人家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你又是何必呢?” 宁王黯然笑了笑,没有接话,然而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文尔雅,仿佛在殿上激动辩驳的是另一个人,齐王这句话名里是劝,暗地里却是在挑拨他与燕九卿之间的关系,虽说他们两人是儿时旧友,情谊深厚,可现如今各自都长大了,当年的情谊未必会留存到现在。 人心是最经不起时间打磨的东西。 虽然云奚鸠尝试着去挽回,可惜,对燕九卿来说,希望不大,他不知道对方曾经经历过了什么,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还是那个对他露出可爱笑脸的小照。 燕九卿和应菡之一同出了皇帝的寝宫,既然是有要紧的事商谈,必然不会在皇帝的寝宫里,这一点应菡之也明白,于是他乖乖的跟着燕九卿回到了重华宫。 还没进门,应菡之就开始抱怨。 “凭什么你能乘坐轿撵,我就必须要走路?我好歹也是太医院正六品的御医……” 燕九卿抚了一下袖子上的金线麒麟,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你也说是正六品……” 应菡之一愣,撇了撇嘴。 “行行行,比官职品阶,应某是比不过王爷您的,但是论医术,我想王爷您就……” 英俊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满含秋波的桃花眼肆意的挑着,让正端茶过来侍候的小盛子看个正着,差点笑出声,还好他忍功一流,越是想笑,越是板着一张脸,在旁人看来,就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燕九卿接过新泡的清茶喝了一口,不置可否的放下茶杯。 “若说医术,本王也在西蜀药王殿中待过一段日子的……莫非,应太医记性不好?”
清雅的俊脸浮现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也许旁人不知道,可小盛子能看出来此刻他家王爷的心情想来是不错的,悄无声息的放下茶点退了出去。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燕九卿能让应菡之这个油嘴滑舌的接话大王乖乖的闭上了嘴。 论官职,他是比不过人家超品的摄政王,论医术,虽说这是他的拿手绝活,可对方也是个天资极高的人,在药王殿的一段时间,不说学会了十成,也学会了六七成,若说在这个大周国的皇宫混个太医当当,也不是不行。 应菡之越想越觉得自己在这人的面前简直无用,自我唾弃后,不禁甩了手道。 “既然如此,应某怕是完不成王爷交代的差事了,不如今日我就收拾收拾东西,回西蜀去,在那里也乐得逍遥快活。” 说罢,作势就要往外走。 “乌金鼎。” 燕九卿薄唇微启,突然说出了这三个字。 已经一脚踏到门外的应菡之脚步一顿,又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转了个圈,急吼吼的冲到了燕九卿的面前,两眼放光,极为激动的抓着他的肩膀,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燕九卿微蹙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拂开他的手,守在门口的小盛子一颗心也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家王爷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尤其还是男人,虽然应太医是自己人,但他还真怕王爷一激动赏对方一个五脏俱碎。 好在燕九卿只是抚开了对方的手,并没有发火,这样显然已经对应菡之是巨大的宽容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刻早就化成一摊血水了。 “本王新得了一件玩意,是一个杂毛老道送给本王的,本王嫌那东西污秽,你若喜欢,便拿去,免得脏了本王的地方。” 说罢,似乎很嫌弃的指了指架子最下面放着的一个木盒,由于是放在了多宝阁的最下面,旁人是无法注意到的,就连双眼堪比射灯能最先发现这屋子里多了什么宝贝的应菡之也没注意那个不起眼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