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真正携手
接到派迪格鲁太太，小库恩吓了一跳，他甚至来不及和主人乔布斯夫妇告别，把这件事拜托给埃德伍拉德之后，不顾约什李同学还在派对里，就让司机开车连夜赶回比弗利山的豪宅。 刚才，因为是在乔布斯家里，有很多人在场，小库恩没法和派迪格鲁太太细谈，现在在自己的车里，自然就没有多少顾忌了。 “派蒂，你说伊莎的状态有些不对，是什么意思？”小库恩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语带惊慌地问道。 “马克，我说不清，秦小姐看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但我还是觉得她受到了打击，总之，快回来！”能够听出来，派迪格鲁太太在压着声音，也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急迫。 “你在别墅里么，派蒂？”小库恩警觉地问了起来，一边给司机打手势让他加快车速。他不知道秦伊莎在纽约惨败到何种程度，但这位天之骄女，有可能是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苦涩，没准儿已经把多维空间整个输光了，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我在另一个房间里给你打电话，马克。”派迪格鲁太太还很镇定，“秦小姐说她想一个人静静，我已经安排人盯着她了。” “那就好！”小库恩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弦依旧绷得紧紧的，“派蒂，我会很快赶回去，现在你亲自陪着她，now！” 挂断电话，小库恩又开始催促司机加快速度，不过司机是个沉稳的人，尽管被小库恩威胁开除，也只是一言不发，将车速控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等到车子开到了家的时候，一直盯着表的小库恩发现比去乔布斯那里时快了近一个小时，司机黝黑的脸上都渗出了冷汗，这可是晚上，还是多云的天气。 坐在后边车里保镖，也都紧赶慢赶地跟了上来，保镖队长伍迪亲自输入密码，打开大门，让小库恩先进去，小库恩转身急急吩咐伍迪“给今晚所有出勤的保镖和司机加薪”后，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整栋别墅内显得非常的安静，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库恩也没有开灯，就“蹬蹬蹬”地冲向了二楼的秦大小姐卧室里，屋里只亮着一盏小灯，配合装饰，光影效果非常温馨，只是气氛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秦伊莎沉默地坐着，派迪格鲁太太沉默地站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压力。 “派蒂。”小库恩轻轻说了句，派迪格鲁太太就走了出去。 “哦，是你。”秦伊莎抬头看了看，表情还是非常镇定，就像小库恩安排人看着她，并且急匆匆从派对赶回来一点也不奇怪一样。“有事么？” “听说你从纽约回来了，我也就回来了。”小库恩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秦大小姐“唔”了一声，顿了顿，又轻轻说道：“你一定是来看我失败时候的样子吧？记得在高中时，你还和斯科特说过，这是不容错过的瞬间呢。” 小库恩脸色滞了一滞，室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看了看秦大小姐，朦胧的灯光下，一头乌发滑落下来，也掩盖不了脸色的苍白，他心中一痛，心内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问道：“你想谈谈吗？” 秦伊莎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谈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一切，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小库恩用手机吩咐派迪格鲁太太送上来一瓶“蜜色爱情”和两只杯子，待她离开后，小库恩又道，“随你想谈什么，我们就谈什么！” 小库恩坐在地毯上，身子靠着床，倒满了两杯酒，秦伊莎也坐在旁边，拿过酒杯，看了一会儿，然后扬起脖子一口全闷了进去，小库恩无言地递上另一杯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秦伊莎的神经终于有些松弛了，整个人也有了生气，不像刚才就像是一具会喘气的芭比娃娃。 “你想谈什么？”秦伊莎第二次问，声音有些哑，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说话！” 小库恩又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他叹了口气，转着酒杯，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在LTCM这件事上如此孤注一掷，我可以理解你前期孤注一掷的行为，但不理解你为何后来缺乏断尾求生的决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伊莎反问道，也许是心情不少喝酒易醉的缘故吧，她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起来，“你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正确性，而我是个失败者，几乎输光了所有。对了，你在多维空间的5亿美金，现在就剩几千万了，你不想谈谈这个么？” “Comeon，伊莎！”小库恩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苦笑了一声，“这些钱九成九都是你替我赚的，就算你亏光它，我也没什么意见。” “——是啊，”秦伊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接上了小库恩的话，“因为你根本不必在意这5亿美元，《泰坦尼克号》，还有对苹果的投资，已经能给你赚了好几个5亿美元了吧。你，winner，我，loser——” “伊莎！”小库恩皱皱眉，打断她，“不要这样讲！” “那要怎么讲？你要我怎么恭维你？夸奖你？”秦伊莎的脸上讽刺地笑道，“哦，你瞧！我连恭维别人都做不到，一个loser！loser！” “谁说你是loser？”小库恩嗤笑了一声，用激将法，“被告诉我你被这么点挫折就打倒了——你能用四年时间积累了20亿资本，亏光了又如何？就不能重新再来么？你和我一样大，才25岁！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伊莎，我今晚对你很失望！” 秦伊莎没有生气，反而欣然一笑，她又喝了一口酒，喃喃说道：“谁不是呢？” 小库恩没有劝她，又为她倒满，“别这样，我们都有对自己失望的时候——我也有，最近一直都是。” “怎么会？你一直在品味着成功，哦，除了在多维空间的投资。”秦伊莎总算表现出来了几分好奇地心思。 “明明知道你在走向危险，却没有办法阻止你，”小库恩说道，“我知道你将面对的金融风险，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你，当你遇到困难时，却没有能力帮你，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几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而我却几乎没有帮到过你。” “是啊，是啊！”秦伊莎说，“你要我亲自向你道歉么，没有听你的正确意见，你总是正确，无论是在好莱坞，还是在华尔街。” “嚯，你就不奇怪么？”小库恩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认为普通的人，能像我这样每年拍一部卖座电影出来，能像我这样知道哪家公司会发达，哪个人会投资失败？不用担心创意枯竭的风险，也说不出合理的、符合逻辑判断的理由，你不奇怪么？” “Hmm？”秦伊莎没有说话，但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正面冲着小库恩。 小库恩喝了一口酒，又沉默了一阵子，才说道：“我不会说我能预测未来，但我确实知道一些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是影响全球政经局势的大事，有些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些是出于你的‘直觉’？”秦伊莎用手比划着引号的姿势，语气听着还很冷静，反应倒是意外的敏捷。 “可以这么说。”小库恩一口将酒喝干，“我不知道你是想的，但我知道你想的是错的。” “你怎么知道？”秦伊莎双眼中多了几分迷惘。 小库恩苦笑，“因为我不能透露它的存在，我只是向你解释了它给我带来的一点便利，你再聪明也不可能根据这点信息就还原事情的真相。” “你还是我认识的马克么？”秦伊莎的声音依旧没有感情，只是眼神出奇地冷冽。 小库恩心中一暖，说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如假包换！” “唔，”秦大小姐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这是你最大的秘密吧？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 小库恩想到自己八年多来苦守着系统的秘密，如今终于透露出一点儿，心头也是轻松了一下，“是从高中毕业时意识到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连斯科特都没有告诉。” “你选择读南加大，是因为这个？你这些年在电影上的成功，是因为这个？你劝我不要和梅利韦瑟合作，也是因为这个？”秦伊莎终于恢复了理智和正常，她又倒满了一杯，不过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取笑小库恩道：“你不拿马库斯举例子，也不拿凯瑟琳举例子，偏偏说斯科特，莫非你们两个……” 冷静又爱bully人的秦大小姐又回来了，小库恩听她之前的问题，一直是点头的，直到她说斯科特，小库恩不经大脑地回了一句：“可我只告诉了你一个，这怎么算？” “是啊，这怎么算？这是为什么呢？”秦伊莎轻轻笑了几声。 小库恩沉默了一阵，没有回应秦伊莎的笑声，直到她的笑声停下了，才道：“我想和你真正的携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