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聪慧如他

    连着好几日，帝都都下着暴雨，席卷了整个夏天的阴凉，淅淅沥沥的声音打湿了所有人的梦。

    城内的客栈里，赵连成一直走来走去，秦湛在一旁安慰哭哭啼啼的音辞，白清明则坐在窗边，一句话也没说，气氛极度压抑。

    过了半晌，赵连成突然道：“明日就是公主去和亲的日子，我们如果还想不到办法，那可怎么办？”音辞一听他说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你以为以我们几人之力，能和皇帝王爷抗衡？”白清明到底年长些，说话也是噎死人的现实。赵连成只得点头：“是，夫子，那怎么办……”

    白清明揉了揉眉心，陆念一是郡主，如今又被封为了公主。她去和亲，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他还是跟着音辞一起来了帝都城内。

    那一吻，不知道丢失的是谁的心。

    终是有些坐不住，白清明走过去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想起陆念一给他做饭的那些日子，其实她做饭不好吃，而且每次还把自己的脸弄得乌漆墨黑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白清明就是喜欢吃她做饭。她炒的菜色香味都不行，偏偏他那么着迷。

    “夫子，念一喜欢的是你，我知道。”赵连成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繁华的世界，其实在陆念一自己还不懂得时候，赵连成就隐约猜出来了。她喜欢和白清明对着干，又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聪慧如赵连成，怎么会看不出陆念一的小女儿心思。

    白清明沉默着没说话，他和陆念一，有太多的障碍牵扯其中。

    “这样吧，我登门拜访，料想王爷肯定会让我进去。”白清明思索半晌，只能这样办了，她如今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他们之间隔着茫茫银河。

    众人没有非议之后，由音辞领着白清明前去王府，短暂交流下，王爷果然亲自接待了白清明。

    白清明是帝都颇享盛名的夫子，王爷碍着颜面肯定是会接待他的。但是正如白清明所想，王爷是个笑面虎，表面上滴水不漏，但是每次白清明想提起陆念一时，王爷都给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白清明本就不擅与人磨嘴皮子功夫，他暗中记住了王府的样子，只能回去再商议再探王府了。

    辞了王爷从王府出来时，音辞被迫留在了王府。

    白清明画了王府地图，再按照音辞之前说的样子，他们很快确定了去救陆念一的途径。

    夜里歇了之后，白清明与赵连成蒙了面潜入王府，等他们敲开陆念一闺房的窗户时，王爷高深莫测的笑脸顿时放大在众人眼前。

    “本王行军打仗，又从当年血雨腥风的夺位之战中活了下来，你们以为你们那些雕虫小技能瞒得了本王的眼？”王爷这话说的欠揍的，白清明和赵连成确实不如他城府深。

    “白清明，本王敬你是南山书院的白夫子，怎么，你这夜探王府，还来敲念一的香闺窗户，不知夫子对此作何解释？”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白清明尴尬万分，他是教书育人的先生，这场面他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赵连成到底年轻气盛，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义正言辞道：“王爷，你一再阻拦我们见念一，我们只好出此下策。”

    “闭嘴！公主的闺名是你能叫的？”白清明抢着斥责了赵连成一句，让他别说话。赵连成忍了忍气，只能向后退了一步。

    王爷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把这几个人压下去，好生看管着，等公主平安嫁出去再说。”

    这场滑稽的闹剧本该收尾，却被前来找夙沙解闷的无极瞧了个正着，他一边感叹玄漠怎么会这么笨，一边隐了身形跟着他们去了王府的地牢。

    “夫子，王爷太可恶了。”赵连成气的浑身发抖，丝毫没注意到无极似笑非笑的朝他们走了过去。无极这几日因为莲衣的事总是睡不好，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平日里那么生动，只是凉凉的讽刺他们道：“那也只能怪你们太笨了。”

    赵连成大吃一惊：“你不是当日救念一的那个……”

    “你终于来了。”白清明一点都不意外，可却意外到了无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去找过念一几回，每次她身上都会沾上妖气。你不害她，那就是她的朋友了。”白清明脸上浮起一抹笑：“我们不过俗人，怎敢和王爷抗衡。但你是妖，这就不一样了。”

    地牢内出奇的静，隔了半晌无极才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玄漠，我真是小看你了。”

    “投了胎你还认识我是妖，不愧是照妖镜的主人。”无极实在没心思和他们再交流，“说吧，你想怎么样？”

    “你救出她，带她走。”白清明和赵连成异口同声。无极愣了愣：“你们两个确实都是情种。不过玄漠，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

    白清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赵连成接过他的话：“事不宜迟，你快去救念一吧。王府有神灵护佑，怕是你……”

    “怎么说话的，我可是妖王。皇宫我都不放在眼里。”无极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朝外走，“爷最近心情不好，救了夙沙你们就自己去死吧。”

    无极说的是大实话，莲衣的事情让他的心千疮百孔，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几日，整个人憔悴的吓坏了小叶儿。难得无极想起夙沙还在帝都，勉为其难的来了人界。

    说是历劫，平坦的日子又怎能是历劫。

    无极去瞧夙沙时，她也是好几日不吃饭，坐等死。

    “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无极把刚才趁白清明不留神从他腰上顺手带走的玉佩仍在陆念一面前。陆念一呆了呆：“又是你？你到底是谁？”

    “这是你男人的玉佩，他为了救你，被你爹关地牢了。”无极跳进窗户坐在桌子上，陆念一一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有些眼泪泛滥：“他真的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他不在乎的。”

    “你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无极和陆念一对视着，陆念一捂着胸口，挣扎了一番道：“我……我喜欢白清明。”

    “果然。”无极了然的点头，然后从桌子上跳下来，蹲在陆念一跟前，把脸靠在她腿上，闭着眼睛道：“夙沙，莲衣死了。”他说着，整个人跟死了似的沉默。陆念一本来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但听他这么说话，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也觉得悲伤。

    “夙沙，你快点回来，我真的很难过。快死了。”无极颤抖的声音，悠悠然跃然于金兰玉器的房间内，听得陆念一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