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 四州协同 征讨水盗
十日后，程家庄废墟旁。废墟之中尸体早已被清理，择地埋葬。皇帝站在断壁残垣前，通州刺史林子健、义兴刺史周齐、苏州刺史龙英宣、现任湖州刺史郑桥、前任湖州刺史曹格皆跪在皇帝面前。太子青禾、马援分立两侧。义兴刺史周齐九日之前便已赶到此处，他得知皇帝在此，这几日心中颇为忐忑。程家庄被震泽水盗屠灭，他身为义兴刺史，难辞其咎。这几日皇帝对他不苟言笑，他担心前途，却又毫无办法可想。 “曹卿家平身，卿家之事，朕这几日已派人查明。卿当初兴师讨伐水盗，皆因未能清除水盗眼线之故。故而水师出征，处处被动，落入水盗埋伏之中。胜败乃兵家常事，吏部革去卿家官职，着实做得太过。卿家有心为朝廷，为百姓讨贼，朕十分欣慰。朕今日加封卿家为震泽招讨副使，太子身为招讨使，卿家要好好协助太子，剿灭水盗，还震泽周围百姓一个平安。”曹格涕泪横流，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恩。当年他被革职，赋闲家中。他对水盗念念不忘，一直暗中派人调查水盗之事。总想有一天朝廷将他起复，让他剿灭水盗。前几日天子钦差忽然赶到他家中，当面宣读圣旨，让他来此面圣。他心中颇多期许，今日终于成真。皇帝劝勉几句，曹格起身站到一旁。 四位刺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还是义兴刺史周齐，最害怕。皇帝看看四人，淡淡言道：“四位卿家平身，朕今日召集汝等，并非为兴师问罪而来。四位卿家看看程家庄，湖滨处，原本青砖民居，可算一处富庶村庄。如今一片焦土，百姓十不存一。此皆是震泽水盗之过，让人发指。四位卿家皆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本地父母官。水盗危害民众，卿等岂可安寝？今日朕召集四位卿家，盖因震泽广大，分属四位卿家管辖。朕意欲剿灭水盗，四位卿家有何话说？”见皇帝并未斥责，四人方才放下心来。 义兴刺史周齐抢先言道：“回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震泽水盗日益猖狂，微臣失职。陛下既往不咎，微臣感激涕零。此番讨伐震泽水盗，微臣必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殿下。”周齐率先表态，他擦擦额头汗水。心道险些官职不保，接下来势必尽全力辅助太子殿下才是。湖州刺史郑桥随后言道：“陛下，数月前，我等四人书信往来，亦曾提过共同讨伐水盗之事。我等四州，所有战船同水盗相比，不足其三成。故而我等商议再三，决定暂时忍耐，暗中造船积蓄战力。正如周大人所言，我等四州全力辅佐太子殿下，剪除震泽水盗。” 入夜，大帐之中，皇帝亲自设宴，款待曹格，太子青禾，谢杭，马援亦在座。酒过三巡之后，皇帝开口：“曹卿家，有何妙计，讨伐震泽水盗？”皇帝亦知晓四州水军无法同水盗相抗，他心内忧虑。此番太子青禾挂帅，若是失利，对于太子信心定是莫大打击。 曹格起身施礼，随后言道：“陛下，臣在家中，亦多次反复思索当年征讨水盗失利之事。水盗头目纪光权有一绰号叫震泽龙王，可见这厮之嚣张气焰。然纪光权亦是有才干之辈，他不过三五载，便鲸吞蚕食其余十余股水盗，如今他独霸湖面。水盗虽在湖面活动，亦非永不上岸。其在岸上，各处村镇有大量暗中眼线。震泽水盗，本身亦是周边农人。臣以为，先断其羽翼爪牙。恳请陛下降旨，命四州官府在各处村镇广贴告示。许以半月为期，官府对于水盗中人，迷途知返，前来衙门自首者，一概既往不咎。周围百姓，若有检举告发藏匿岸上盗匪者，或盗匪眼线者，一律重赏。自近日起，震泽周边百姓两月之内不得驾船下水。发动四州驻军，以百人为一队，于水边日夜巡视。若有从水中靠岸者，一律擒拿，送去官府审问。若有从岸上去水中者，亦要擒拿，送去官府处置。如此一来，水盗在岸边耳目便会断绝，让其孤立无援。” 曹格一番话，皇帝击掌赞道：“曹卿家所言极是，就依卿家。朕此刻便拟旨，责令四州刺史前去办理。”皇帝雷厉风行，当即命人取来纸笔，写下旨意，命人去向四州刺史宣读。“陛下，计狠莫过绝粮。臣暗中查得，水盗在震泽之中三处荒岛，建有粮仓，筹备米粮。待封禁水边之后，派出水师，突袭此三处粮仓。若是将粮仓烧毁，数千水盗缺粮，必然不战自乱。如此一来，纪光权手下水盗数目便会锐减。待其缺粮一段时日，军心涣散之时，便是总攻之日。” 三日之后，震泽之中，一处荒岛上。此处便是水盗老巢，修建十分隐秘，船只不到岸边，绝难看出。水盗在岛中小山脚下，挖出十余个大型洞窟，作为藏身之处。中间最大最宽敞一处，便是匪首纪光权所在。洞窟之中，灯光明亮。议事厅内，摆下三桌酒宴。纪光权居中而坐，两旁便是其心腹手下十二人，号称十二元辰。 纪光权同手下推杯换盏，甚是开怀。手下中有人说道：“大哥，听闻皇帝老儿来到义兴。他见到程家庄之事，气得呕血。他命太子挂帅，征讨我等。大敌当前，大哥可要做些布置才好。”纪光权闻言哈哈大笑，他一把搂住身边美人。那美人如同水蛇在他怀中扭动不休，他大手伸进美人衣襟之中，肆意揉捏。那美人也是他从船上抢来富人家小姐，囚禁在此，日久便从他，任他蹂躏。“尔等真是胆小如鼠。皇帝老儿有何可怕？他不在洛阳帝都享福，却偏要来此寻吾等晦气。让他暂且猖狂几日，皇帝老儿不可在此久留。吾等在此暂避一时，让其在水面徒劳就是。有上一二月，皇帝老儿气馁，便会灰溜溜返回洛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