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前因后果
“翠莲!翠莲!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司徒媗大哭,自责不已。 萧刈寒看到她像疯了般大喊大叫,便要上前去安慰说: “司徒姑娘,人已经走了,你让她走的安心些吧!” “不要你管,你来干什么?”她向萧刈寒吼道。 “我明明感觉那个贾婆婆有些不对劲,我为什么会同意跟她走,都怨我,都怨我,翠莲,是我害了你。我应该劝你回家的。”司徒媗用双手打着自己的头。 “司徒媗,你冷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萧刈寒被她的举动给吓坏了,怕她也会想不开去撞墙什么的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你放开我!”司徒媗挣脱不开,便用指甲死命挠在萧刈寒手上。萧刈寒手上顿时血淋淋的,饶是这样他仍不松手。 司徒媗哭闹到虚脱,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她靠在萧刈寒怀中,目光呆滞,继而又不停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不早那么一点来?”她的声音嘶哑。 萧刈寒与司徒媗不过是几面之缘,但他现在看着她这样子,心像刀绞般难受。 今天他一听说司徒媗被密宗的人带走了,就想法子从严叔那里逃了出来。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寻找,结果还是来迟了。 他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小姑娘?只是因为她的身世牵扯到了自己多年来的困惑吗? 他的亲弟弟乐儿被密宗门人所害,他亲眼看到了乐儿和自己的外婆躺在血泊中。他们看上去不像死了,他们还有体温。 那时候的萧刈寒才五岁,他拉着乐儿沾满鲜血的双手。他呼喊、痛哭,怎么也唤不醒乐儿。 严叔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凶手,那个凶手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自尽。 严叔扯下了凶手的衣服,凶手胸膛上纹有一个奇怪的图腾。 父母和严叔看了,异口同声的说出几个字来:“密宗、京都、司徒。” 他把那几个字和那个图腾牢牢的记在了脑子中,甚至有段时间怕自己忘记了,连吃饭睡觉都要再脑海里重温一遍。 他不明白父母和严叔为什么都没给乐儿和外婆收尸,就带着他匆匆的离开了。 以后的日子他每当提起那件事,就会挨顿打,只到他以后再也没提起过了。他的父母,萧氏夫妇以为他逐渐忘记了那件事,其实他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那件事情从父母那里永远不会得到答案,有些答案要靠自己去寻找。 他不顾父母的竭力反对,拜严叔为师,努力学武,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为乐儿和外婆报仇雪恨。 他多么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好早些独立。 终于他长到了十五岁,他觉得自己已经算一个大人,算一个男子汉了。 可仍然像个刚走路的幼童般被父母管的死死的,要不是严叔作保让他下山,他这个笼中之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飞出去。 他从小在严叔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江湖义士的传说,他向往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他在县城中也学着故事中的那些人劫富济贫,教训恶人。 正是因为他有着一颗侠义心肠,才能从拐子范買手里救下了司徒媗。 可那小姑娘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他也当成了范買的同伙,甚至把他当成了幽灵。以为闭着眼睛撞过去,他就会魂飞魄散了。 呵,那是怎样有趣又怪异的小姑娘。她用锅底灰涂黑了脸,用木炭棒画丑了眉毛。天底下竟然有这样视美貌为灾难的姑娘,他惊异不已,他决定逗逗她。 谁知道她却姓司徒,那个他打听了好久都没打听出来的姓氏。 随后赶来救她的赵姓男子,是密宗门人,这他知道,是因为偶然的一个情况下他看到了姓赵男子胸膛上的图腾。 密宗,京都,司徒。 他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可严叔却严禁他跟密宗门人有正面接触,他问严叔为什么,严叔跟他说,若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就只能听从严叔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似乎并没有长成一个大人。严叔是他的师傅,师傅的话应该不会错。 不能跟密宗人起正面冲突,更不能插手管那个小姑娘的事,因为那小姑娘是密宗要的人。
严叔反复嘱咐他。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插手了。 他看到她脱掉满是补丁的衣服,换上了女装。他以为她原来也是跟普通女子一样爱美的,甚至以为她趁火打劫敲诈于他。没想到她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的养父母心安。 他看到她伫立在石家门前留恋不已,他以为她会进去道别,可她没有。 他听到了她眼泪滑落的声音,他以为她会向他诉苦,可她却不向他提起半句。 他以为他在酒楼时学大人般调侃她时,她会羞臊,没想到羞臊的倒是他。 他以为今夜她会不顾翠莲的意愿非要找大夫救翠莲,可她没有。 她以为她永远会把任何事情甚至情绪深藏在内心,不让任何人看到,可她此刻却失控了。 她在怪他,为什么没早点来。 他也在怪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去盯着她,却派了严叔的属下。严叔的属下虽然尊称他为少主,但却改变不了那是严叔手下的事实。 他悔恨,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如果今晚遭遇不测的不仅仅是翠莲,还有她,那…… 萧刈寒不敢再往下想。 同时司徒媗也再想,如果今晚自己没说服那地痞,自己也遭受了翠莲所遭受的事情,那自己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会活?还是会死? 司徒媗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如果自己在石家村从来没出现过,那么翠莲现在肯定还是活生生的人。不管嫁给糟老头还是卖给人为妾,至少她现在是活着得。也许自己不该给她灌输那些学会反抗命运的思想,到头来反倒是害了她。 可是那样如待宰羔羊般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司徒媗靠在萧刈寒的胸膛,她越来越迷茫了。 萧刈寒看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也不敢移动一分,怕打扰了她。 司徒媗忽然挺直了腰身,她抽出了萧刈寒挂在腰间的一把剑。 剑出鞘,寒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