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归墟
彼岸河上，两道身影不断穿梭，黑色与幻灭的真气不断在空气碰撞，彼岸河对面的三派弟子光是避开余波都消耗不少精力了，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抽出心思来观看这场巅峰之战。 墨璃玉手拍在虚空，阴暗而冰冷的气息从指间散发而出，如灵蛇般划过空中。 穆琴面色不为所动，左手轻抚，如灵蛇般的气息在空中强行扭曲轨道，与穆琴擦肩而过。 墨璃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自己cao控了死气，还会遇到这般难缠的对手，对方一手神秘莫测的力量，将自己所有的法术尽数化解，让墨璃险些怀疑，自己手中的死气，是否真的是至高的道统。 “若你真将死气掌握，我或许还会忌惮，但如今的你不过是借用法宝暂时cao控，倒是侮辱了这死气的名声。”穆琴似乎看出墨璃所想的，冷冷挑衅道。 墨璃哼了声，不甘示弱道：“说得好听，哪怕我奈何不了你，你也未必能将我打败。” “那便试试吧。”穆琴瞳孔中的流光溢转，仿若虚晃的真气凝聚在手中，淡紫色的花瓣如雨点幻化在穆琴身边，有些不真实的梦幻感。 一股难以言诉的压力弥漫在整个彼岸河之上，彼岸河下的人们不禁升起一丝敬畏，仿若有双目光，在无法看到的高处，俯视着他们。 墨璃面露凝重，死气的阴冷驱散了穆琴扑面而来的压力，化作一条黑色的龙盘旋在周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即将拼命时，墨璃与穆琴两人的脸色瞬息变化，看向殿外的方向，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在没有任何交谈下，不约而同做出同样的决定，手中酝酿已久的法术全力迸发，可出手的方向不是彼此，而是殿外的方向。 与其同时，一股恐怖的压力带着狂澜的暴风笼罩着整个祭坛，如果说穆琴与墨璃的气息让人有种仰望的敬畏，那这股气息仅仅是出现的时候，就让在场的人瓦解了战意，这一刻，他们感受不到以往凭依的真气，恐惧的情绪无法制止的衍生。 沙哑而空灵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边，仅仅两个字，却如同回音般，久久不息。 “逆生！” 声起声落，穆琴与墨璃两人的合力一击被倒流一般，即将临至那道身影面前时，诡异的缩回去。 穆琴与墨璃两人闷哼一声，从彼岸河上坠落下祭坛上，面露一丝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 “你是何人！”穆琴沉声道，不为所动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失态。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此来只是为了取回寄放在这儿的东西。” 来人自然是徐钰···他明明就在眼前，可这声音听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般。 “哎~不如你我联手如何，他的实力你也看到了，若我们还继续各自为战，定会被他击败，甚至身死道消。” 墨璃提议道，尽管徐钰没有明说，但谁都知晓这人是为了墨璃手中的法宝而来，毕竟这偌大的祭坛上就只有这件东西了。 “你认为我会同意么？”穆琴反问道。 “你这···”墨璃心里暗骂一声穆琴不识抬举，穆琴又幽幽道：“不过当下也别无选择了。” 徐钰看着两女之间的交谈，目光紧盯着墨璃手中的那幅字画，又随意的扫了穆琴一眼，而当看到穆琴的时候，目光再也移不开了，连墨璃手中的法宝都不曾让徐钰那么认真。 “原来如此，梦瞳···”徐钰喃喃自语，嘴角划起一丝追忆。 “将那件东西交出来了，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徐钰缓缓道。 “如果不呢。”墨璃扬了扬手中的字画道。 “我的时间有限，若是不交，那就只能动手了，我也想见识了千万载岁月后，上古时代里从大道前争夺下来的力量在你们手中还有几分威能。” 穆琴与墨璃没注意徐钰口中的你们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意义。 三人僵持着几息，徐钰不顾实力的强横率先出手，只听他自言自语。 “逆生之术虽蕴含着一丝微倒流规则的意境，却究竟只是保命的术式，若想要万千因缘了断，唯独杀敌的术式！” 徐钰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掩饰，可落在众人耳边，却十分得模糊，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遮盖了他们的耳朵，又或者···这话并非是说给他们听的。 ”此术摘星，观星百载，终悟这星空的奥秘，这星非宇宙的星，是借以星宿魂力，凝聚新星，为自己所用，将其抛落！“ 一缕苍茫的气息透体而出，徐钰抬手虚握，随后向下翻转，上空中凝聚一团漩涡，化作一颗流星朝着穆琴与墨璃坠落而去。 墨璃下意识看向穆琴，穆琴似乎看戏的模样，不见出手，只能咬牙切齿，知晓自己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那女人是不打算真合作了。 想着，墨璃两指捏着一丝死气以极快的速度划出一道符文，符文成形，消散在空中，坠落下来的流星迅速枯萎，几息间，失去了星的光亮，没了魂力的支撑，如一块普通的巨大石块般。 穆琴见此，终究是出手了，一掌打在将落下的石块上，将其震散。 “不愧是上古闻名的死气，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悟性，竟能从无悲难图中悟出一丝死气的奥秘，那这招如何！” 徐钰遥指虚空，无尽火海凭空燃起，将两女淹没，随后蔓延至整个祭坛。 “此术焚海，以火为源，永不灭熄，无尽蔓延，直至将目标焚尽成灰，才可方休，生生不断。” “一花一草，一世界，容纳万千！”就在火海即将蔓延至三派的人时，穆琴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火海疯狂压缩，几息后，穆琴与墨璃的身影隐约可见，众人方才知晓，那无尽火海竟压缩至穆琴掌心中的莲花里，那朵小小的莲花仿佛无穷无尽的空间，永无止境的吸收着火海，直至一丝不剩。 “还没完，第二式裂地，取山崩之意，大地不复！” 徐钰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顿时觉得眼中的世界崩溃了一般，脚下所踩的土地化作碎片，这身临其境的意境，绝非只是虚幻。 这是规则的力量，此刻的封仙殿其实完好无损，可在徐钰的术中，众人眼中的世界被山崩之意粉碎，若不能破解，他们的心神会随之而被粉碎，真正的卷入意境中，不可自拔。 穆琴不慌不忙道：“别让意境波及到无辜的人。” 墨璃闻言，翻了白眼，却不好说什么，只能迸发气息，一股指引终焉的毁灭将山崩之意吞噬，硬生生将意境粉碎，众人觉得眼前一晃，暮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封仙殿的深处中，哪来方才大地破碎的景观。 “第三式碎空！”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徐钰再次喝声，众人眼中的世界再次变幻，入目的是无际的天空，下一刻，天空如镜面般裂开，化作碎片如雨落下，落下来的碎片化作毁灭的力量。 墨璃面露凝重，刚想运转死气，却发现死气已经所剩无几，脸色立即一白，求助的看向穆琴。 “梦皆空之术！”穆琴眼中流光溢彩，紧紧盯着这漫天落下的碎片。 众人看着这漫天碎片，脸上面露绝望，眼睁睁的看着碎片将要砸在地面上，下意识紧闭双眼，过了几息后，感觉自己还活着，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这近乎毁灭的力量只是幻觉罢了。 施展这一招后，穆琴的瞳孔中涌出血泪，眉间化不开的痛苦之色，显然为了拦下徐钰的第四式，穆琴已经是底牌尽出。 徐钰嘴角划起冷笑，穆琴与墨璃两人是强弩之末了，可自己的术法恰好到了最后，也是最强的一式。 如同宣告的声音落下。 “归墟！” 仿佛这世间最后一道声音，随着这股声音响起，大地崩溃，向上悬浮，天空碎裂，向下坠落，生命源头在火焰中蒸发，一切凝聚成一团球，世界化为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