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桃果仙人？
盛夏，天空就像孩子般多变，上一刻还是澄净的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漆黑如墨，电闪雷鸣。 瓢泼的大雨刚洒下，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浓郁的尘土气味。犬夜叉痛苦的捂着鼻子，闷闷的道：“好臭，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真麻烦！” 云豆没有犬夜叉这么多烦恼，怡然跪坐在防雨的毯子上，洁白的手伸出放在伞的边缘，接着从树叶间漏下，又在雨伞上汇聚滴落的晶莹水珠，云豆眯起眼睛享受着手中的清凉：“我倒没觉得怎么样，雨过之后，天气就没那么热，赶路也没那么痛苦，兴许还能看到彩虹，多好！” 跪坐的身影静谧如画，犬夜叉却没有看，他皱着眉头盯着泥泞的地面，扫兴道：“雨后，路会变得更加泥泞，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我们可以飞啊！” “前面就是人类的城市了，你不怕被和尚阴阳师找上？” “….啊，犬夜叉少爷真是的，不跟你说了！”云豆大声叫道，回过头对着犬夜叉翻了个白眼，看着犬夜叉笑眯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不解气的将手中的水珠甩在犬夜叉脸上。 犬夜叉也不恼，伸手抹去水珠，将身子往树干上一靠，眺望着从树隙间漏出的远方，问道：“云豆，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回迷迭森林？” “不知道！”云豆嘟着嘴回道。 “我们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 “那边是什么城？”犬夜叉手指着远处山谷中依稀一座小城。 “不知道！” “这是哪？”犬夜叉继续提问。 “不知道！” “那老头是谁？” “不知道！嗯….？”云豆习惯性顶了一句，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过去，确实，大雨中，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白胡子老头拄着一根藤木拐杖，背着药篓一步一步冒雨前来。 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能给人极大地好感，不过犬夜叉和云豆都从老头身上闻到了妖气，两人都没表示惊奇，只是保持着适当的警惕，这样的大山中，碰不到一个妖怪才是怪事。 “老爷爷，雨下这么大赶路很危险的，进来躲一下吧！”云豆心善，主动招呼道。 老头看了看云豆和犬夜叉头顶的足以容下五六人的黑色大伞，笑着摇摇头：“不碍事，这片山林老头熟得很，不会有事！倒是小姑娘你们…” “什么？”云豆问。 老头抬头看了看山上，接着道：“也快点离开吧，这里正对着山坡脚下，等过会儿雨下得大一点，可能会有泥石流！” “不会吧！”犬夜叉惊叫一声，跑进雨中，往上看去，当时两人也是随便选了地方躲雨，没仔细查看。果然，树林之后，正对着一面陡峭的悬崖，土质一看就不严实，植被也很稀松，要说泥石流，却是有可能。 “云豆，收起来，我们离开！”犬夜叉开始催促云豆收拾东西，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果然，下雨就没什么好事，麻烦，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躲雨的地方的！” 看着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两人，老头笑了笑，“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老夫的家中将就一晚如何？” “真的假的，可以吗？太感谢了，真是帮了大忙了！”云豆没等犬夜叉表态，一连串的话语倒豆子一般倒出来，完了才调皮的对着犬夜叉吐了吐舌头。让犬夜叉哭笑不得。 “那就跟我来吧，离这不远，马上就到！”桃果寿说完，继续往前走。 云豆赶忙将收拾好的行李收回自己的天赋空间中，只留下一把黑色的大伞，让犬夜叉撑着跟在老头的后面。 看到云豆的天赋，老头眼睛一亮，“小姑娘这样的天赋能力倒是方便，同样的能力老头只在豆狸一族看到过，难道小姑娘是豆狸一族的妖怪？” 犬夜叉警惕的将云豆挡了挡，试探其他妖怪的真身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甚至可能引发战斗，因为真身被识破，往往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犬夜叉不知道老头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夏天的身上还一股子桃子的甜腻味，老头你是桃树妖吧！”犬夜叉抽了抽鼻子，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老头莫名所以的看了犬夜叉一会，才恍然的笑道：“是老夫唐突了，长时间疏于和其他妖怪交流，倒是忘了规矩！小姑娘不用回答也可以，老夫只是一时好奇！” 老头这么一说，却又显得犬夜叉小气了，犬夜叉不是敏于言辞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云豆知机的上前解围道，“你好，我们是从九州过来的旅者，我是云豆，这是犬夜叉少爷！” “嗯，你们可以叫我桃果寿！”桃果寿抚须疑惑道：“犬夜叉？可是西之国犬族？” “你知道？”云豆问道。 “犬夜叉少爷的事迹，只要是西之国的妖怪，都是知道的，而且老夫曾经住在迷迭森林！” “你是迷迭森林的？”犬夜叉惊喜的道：“快跟我说说，森林里这些年怎么样，变化大吗？我那些朋友怎么样？” “这个…”桃果寿为难的揪着胡子道：“老头在上次混战的时候就搬家了，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所以，老头也不知道森林里的变化！” “是嘛！”犬夜叉失望的叹口气。 一路散散的聊天，犬夜叉和云豆跟着桃果寿来到一处峡谷之前。峡谷狭窄而幽深，在雨雾迷蒙中也看穿透，两侧是高耸的悬崖，青黑的石壁在不知道多少年的雨水冲刷下，光滑圆润，猿猴难越。 通过刚才的聊天，犬夜叉只得这道峡谷是桃果寿的桃果山庄的入口，正准备进入，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一步一声，不拖沓也不急躁，缓慢而坚定，光听声音犬夜叉似乎已经看到一个脸庞坚毅，心志如铁的武士形象。 脚步声逐渐靠近，未见其人，犬夜叉就闻到了雨水都洗刷不去的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息，脸色一凛，下意识的挡在云豆身前，这不是新鲜的血液气息，陈腐中带着难掩的煞气和怨气，是因为杀戮太多导致身上洗都洗不清的血气，对面过来的绝对是个杀神。 犬夜叉看清了来人，这是一个男子，带着斗笠，头低得很深，所以看不起样貌和年纪，青衣黑袴，脚下一双简陋的草鞋，即使因为雨水紧紧贴在身上，也不显得狼狈。 犬夜叉没看到其他，他只是盯着男子的腰间看着，那里插着一把长刀，陈旧而不残破的刀鞘，刀柄上的绑绳一丝不苟，这是把好刀，使用它的人更是个好的武士。 男子不发一言，静静的从几人身边走过，只有在靠近桃果寿的时候，才停顿了一下，点个头算是打个招呼。 “这个男人是？”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之中，犬夜叉难掩兴奋的问道。 “他叫断，是我山庄的常客，经常会到山庄休息几天，不知道什么来历！” “收留这样的人可以吗？他可不是个良善之人，你就不担心？” “活在这个世上，谁又能保持纯善，他有心，那老头也能来者不拒！”桃果寿无所谓的道：“而且，犬夜叉少爷手上沾染的鲜血，也不见得比他少吧！” 犬夜叉无话可说，有这么一说，善良只是因为没有能力反抗，不管这话是不是对的，反正犬夜叉自从学习剑术之后，就不再隐忍，甚至有时候拔刀纯粹为了意气之争。转生至今，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或人或妖，都不少。 “好了，进去吧！”桃果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犬夜叉，招呼一声，往峡谷之内走去。走过漆黑狭窄的峡谷，犬夜叉眼前猛地一亮，入眼处却是惊愕的忘记了言语。 这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小盆地。山上，种满了大大小小的桃树，郁郁葱葱，可惜没有桃子。 盆地中央是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看不出种类，大树被围在一座大型的府邸之中，围绕着府邸，坐落着不下十座小木屋，一块块种着植蔬田的良田点缀其间，俨然一座小型的村庄。 屋中灯火点点，炊烟袅袅，一派祥和气息，恍如世外桃源一般。 峡谷入口地势较高，沿着一条小路向下，穿过蜿蜒的田埂步入村子内。 或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路过的一户人家打开大门，全家老小都站在门口对着桃果寿鞠躬行礼，口中连呼着：“桃果仙人！”语气诚挚，感激。被这一户人家惊动，整座村庄顿时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开门行礼，甚至还有的披着蓑衣跑出来迎接。 好容易脱离了包围，云豆首先感叹道：“你在村庄的威望真是高呢！”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见外面世道繁乱，山谷内又不缺土地，让这些过不下去的人有个安身之地而已！”桃果寿没有居功自傲，淡淡的道。 “他们叫你，桃果仙人？”犬夜叉惊讶的却是村民口中的称呼。 “仙人之说太过夸张，老夫还差的远，不过是村民的敬称而已，怎么，犬夜叉少爷听过老头的名号？”桃果寿意外的道。 “何止听说过，还知道你以后会被徒弟阴死呢！”这话犬夜叉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心里还是十分惊讶的，本以为桃果仙人是个人类，没想到是个妖怪。也许不是同一人，只是巧合罢了。 对于桃果寿的问话，犬夜叉摇摇头回道：“没有，只是惊讶于仙人的称号而已！” 这么一说，桃果寿反而兴趣大增，眼睛发亮的道：“犬夜叉少爷知道仙人？” “嗯，明国传过来说法，听说是人类修道者修到极致，长生不死后被赋予的称号！”犬夜叉随口道：“可是，人类的东西，跟妖怪关系不大吧！” “犬夜叉少爷此言差矣！求道长生，是所有生物的梦想渴望，与人，妖的身份无关！即使是妖，也会死亡，也会渴望无尽的生命！”桃果寿一反常态，略带狂热的语气道：“试想几百年后，你气虚体弱，垂垂老矣，只能瘫倒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样子，不会渴望更加漫长的寿命吗？” 犬夜叉没有切身体会，实在没什么感觉，因为按照妖怪的年龄，他还只是是幼年。不过要长生，说到长生，也不一定要是修仙，曾经长生药他也是有机会获得。于是无所谓的道：“要长生，也不一定要修仙，长生药的传说不是有很多！” “话虽如此，但是我遍访名山传说，发现种种传说不是谣传就是言过其实，没有多少是可信的！”桃果寿失望的摇摇头。 “不会啊，我就在蓬莱岛上看到过详细的描述，不像是假的！” “蓬，蓬莱岛！”桃果寿声音都颤抖了，攥着犬夜叉的袖子激动的问道：“就是传说中的蓬莱岛，犬夜叉少爷上过传说中的蓬莱岛？是否真如传说中一般，有着不死药？” “怎么可能，那都是千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蓬莱岛除了难找一点，就是做普通的小岛！” “是嘛，果然如此吗！”桃果寿颓然叹息，精气神都下降了一个档次。 “我说，你们能换个地方再谈吗？好冷啊！”云豆在一旁幽怨的说道，她不在乎长生不长生，她只是急切的想要找个遮雨的地方，好好泡个澡，吃个饭，在被窝里睡个好觉。 “咳！”桃果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咳嗽一声：“失礼了，只是说到老夫的理想，有点激动而已，这边走，前面就是老夫的桃果山庄了！” 冒雨进庄，将犬夜叉和云豆安排在一处客房，指点了一番厨房，澡堂的位置，又交代一句山庄中没有仆人，一切都要自给自足之后，桃果寿就自顾自的背着药篓消失了。 桃果寿在转角消失，犬夜叉松了一口气的感概道：“没想到着老头这么疯，不是都有几千年的寿命了嘛，为什么还那么在乎长生！” “谁知道呢！”云豆欢呼一声咚的一声倒在地板上，在地上翻滚着，“啊，有屋子住的感觉就是好啊！” “平常不是也住你变出了的屋子，没见你这么开心！” “这怎么一样，就像你吃了自己的十块烤rou，和吃了别人的十块烤rou，是不一样的吧！”云豆煞有介事的道。 “两件事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吧！”犬夜叉汗颜。 “是吧，不一样的吧！” “不是，我是说烤rou和屋子完全两回事吧，怎么给你扯一起的？” “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 “一样的吧？” “不一样！” “一样的！” “…”犬夜叉都懒得争了，争不过还浪费精力。 “犬夜叉少爷，我要洗澡！”云豆突然道。 “你去吧，为什么这都要问我！”犬夜叉不明白云豆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像个小孩子。 “刚才桃果寿说了，庄子里都要自给自足，热水…”云豆脸上挂着狡诈的笑容，没有说下去。 “….”犬夜叉无奈苦笑，站起身道：“真是的，水” “我自己变！”犬夜叉还没说下去，云豆马上接过话头。 “柴” “后院有很多！”云豆立刻回。 “呆会儿” “我帮犬夜叉少爷烧水！”云豆继续抢答。 “好吧，我去搬柴！”犬夜叉看着云豆脸上狡黠的笑容，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发泄似的在云豆脑袋上乱揉了一通才作罢，惹得云豆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头发，嘟着嘴连连埋怨。 犬夜叉刚才在峡谷口就看过了整个庄子，庄子结构简单，低矮的围墙围成一圆形，连成一串的屋子将庄子均匀的分成前后院，前院是块小药田，后院只有几个棚子和一棵大树，棚子下，是一人多高的柴垛。 犬夜叉的注意力却不在柴垛上，那棵两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下，正闭目盘膝坐着六个人影，手中掐着不伦不类的指决，面容清瘦，一动不动不似生人。犬夜叉一下就猜出来，这大概就是经过日本本地化的修仙了。 桃果仙人，修仙的人，这棵树不会是人面树吧？犬夜叉没来由心中闪过不安。 “犬夜叉少爷，还没好吗？”云豆的声音传来，将犬夜叉从失神中惊醒，应了一声，犬夜叉将心中的疑惑压下，抱起两捆柴往澡堂走去。至始至终，树下的人影都没有动弹分毫，连眼皮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