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老将犹勇
廉颇手提大枪迈步走入正殿,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身形魁梧,紫黑色脸庞之上带着花白胡须,赵王丹连忙起身,“劳烦上将军亲至,寡人惶恐!” 廉颇冷哼一声,“廉颇自知饭量惊人,只是尚且能拉得了弓,舞得动枪,并非只知出恭之人。” 廉颇一脸怒色,赵王丹一脸无奈,赵括笑道:“大王,赵括已经弄清,当日必然有些误会,廉将军老当益壮,可当大任!” 赵王丹面露喜色,“果真如此!” “一试便知!” 一声怒喝,手中大枪一抖舞出道道枪影,但见虎步沉稳,进退有序,枪光点点生辉,令人目不暇接,一套枪法打完收枪而立。 “好,好枪法!” 廉颇手中大枪顺势一推,“大王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赵王丹连忙摆手,铁枪厚重,必然不会有假,“寡人丝毫没有任何疑虑,廉将军立刻统兵五万前往麦丘,出兵一事由赵将军统一定夺!” 两人施礼走出王宫,天色渐晚,“廉将军,明日一早赵括必然点齐五万精兵恭候将军!” “一言为定!” 手掌击在一起,两道身影分开,赵括一路疾行赶奔将军府,将军府内几人来回走动,打听清楚大军驻扎邯郸城外,上将军已经回来,为何迟迟不见身影。 赵雅嘟着小嘴道:“必然又是和他那些兄弟混在一起,真是搞不懂!” 秦婉笑道:“夫君最讲情义,刚刚回到邯郸必然有事需要处理,天晚了,二位meimei先行回去歇息。” 赵倩笑道:“婉儿jiejie好滑头,我们两个回去自己在这里等夫君,倩儿才不走。”说完嘴里打了一个哈气。 “雅儿也不走。” “你们不走,老娘走了!”赵母实在困乏,三个女人着急见到夫君,老夫人同样想看到儿子,赵英出门学艺一直未归,身边一下子空了许多,年岁越大越是挂念。 梆梆梆,敲门声响起,家人一直守在门前,院门打开,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只是多出几分沉稳,脸上布满胡须更显男子魅力。 “夫君。” 三道人影几乎同时扑上,赵母看在眼里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回来就好!” “不急!”赵括看着三人,多日不见不免心中思念,依然不失美艳,尤其是赵雅越发显出娇媚之态,一双眼睛春意绵绵看着自己。 赵括上前,“娘,孩儿不负厚望,得胜归来!” 赵母上下打量,“瘦了,能多呆一些时日?” 赵括摇头,“北边匈奴犯境,来势汹汹,今日听闻大王之意是要孩儿统兵出征。” “什么,刚回来,又要去打仗,雅儿不准。”赵雅拉住赵括手臂尽显亲昵,恨不得立刻缠在一起温存一番。 赵母点头道:“当年你父亲说过,赵国若要强盛自当先固后方,指的应该就是北边匈奴之患,为了应付这些人赵人付出太多,是时候打出赵国威风,娘,支持你!夜深了,娘也要歇了。” 赵母由人扶着离开,院落里只剩下四人,赵倩、赵雅一前一后紧紧贴在上面,秦婉站在一旁面带笑意,眼见夫君安然归来心中欣喜。 “今晚洞房花烛!”赵括低头亲吻赵雅小嘴,弹性十足,恨不得直接咬上一口,赵雅顿时意乱情迷,“夫君,雅儿,雅儿,要!” “那还等什么!” 不表房内*,单说廉颇越想越气,大王身边尽是如此jian佞之人,居然胆敢在老夫头上放肆,难免他日对赵括不利,尤其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赵穆,出征在即想到一人,多年老友蔺相如。 当年负荆请罪,一文一武辅佐大王征战四方何等威风,麦丘一战不知多少时日能回,或许再也无法相见,想到此处连夜赶奔蔺相如住处。 一阵咳嗽声传出,几名家人守在身边,蔺相如面容枯槁,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往日神采,一名家人道:“长平之战胜了,签订合约,秦军退出光狼,只留五万兵马驻守老马岭!” “胜了,胜了好!”蔺相如声音嘶哑,脸上尽是皱纹,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一道身影接近,家人上前,那人伸手拦住,蔺相如身子斜靠在床上,每次喘息都是那样艰难。 “老友,廉颇来看你来了。” “不中用了,真是羡慕,还能拿得动枪,走得动路!” 廉颇身子低下,看在眼里不免心酸,昔日英武不凡如今被病痛折磨成如此模样,手握在一起,手臂之上只剩下一层皮包裹。 “你有心事?”廉颇沉默不语,蔺相如何等心细,如此根本不是廉颇性子开口问道。 廉颇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齐国兴兵麦丘,大王命我出征,心里惦记所以过来看看。” 蔺相如试图坐起,怎奈身体气力太弱,廉颇伸手去扶,蔺相如连连摆手,“原本从来不信命,总是觉得凭借一口气在,可以改变很多,如今终于认了,赵括胜了,老友如何看?”
“其能在廉颇之上。” 蔺相如点头,“如此便好,唯恐为了个人之名而争斗,秦不必畏惧,齐国更加不必担忧,只要赵人上下一心,君明臣能,赵国霸业自然可成!可惜,可惜。”蔺相如连说两个可惜,随之发出一阵咳嗽,整个人弯着,瘦弱身躯随着咳嗽声发出颤抖。 廉颇叹口气,“算了,还是顾着自己身子。” 蔺相如深吸一口气,脸色缓和许多,“蔺相如自知时日不多,再不说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不可否认当初蔺相如对赵括有偏见,认为经验不足,最终赵王一意孤行,为此与大王有过争执,可以说蔺相如迂腐守旧不懂变通,只是一切都是为了赵国,在蔺相如心里最稳妥之人当属上将军!” “廉颇懂!” 蔺相如摇头,“一定要说,大王无能,重用jian佞,赵国若兴唯有两法,一除贼扶正,上下一心赵国可行,二当立明君。” 廉颇听罢神色一变,“相如,不可胡言。” 蔺相如苦笑,“并非胡言,看看现在邯郸,可还有人敢直言不讳,可还有人可以接近大王,可还有王法可言,世族之风盛行,yin乐之风风靡,如此下去,赵国必亡,有能者当委以大任,若真有那一天,记得,当断其断免受其乱!” 廉颇一脸阴沉,换做别人必然雷霆大怒,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当斩,如今不同,蔺相如,一生忠义,两人私交甚笃,彼此最是了解,如此也是为了赵国以后所担忧,赵王不理政务,大小事务尽数被赵穆一群人掌控,如此下去情何以堪,最主要的是百姓难免心生不满,一旦战事不利,失去百姓支持后果可想而知,蔺相如之言不无道理。 “廉颇自当一力除贼。” “好。” 蔺相如连连点头,声音越发微弱,“蔺相如同样不想看到赵国有那一天,不想看到!” 廉颇站起身形,蔺相如睡熟,迈步走出,夜色如水,邯郸城内笑声阵阵传出,街上酒醉之人不在少数,恰如蔺相如所言,如此奢靡之风一起,尽在世族,若不整治,他日必然形成风气,两道身影摇摇晃晃走来。 醉眼惺忪,廉颇认得,其中一人正是赵田,赵国世族,当日便是此人恶语中伤,嘴里吐着酒气,“廉颇,赵国上将军,老子一句话,让他变成废物!” “牛X!” 两声惨叫,一道身影接近,飞起两脚,两道身影飞出,力道十足,廉颇握紧拳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