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带他去找人生
暗红的夜色下，吕子燕的身影缓缓消失，虽然她留下的话语充满威胁，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老头，他缓缓转过身，赤羽见状，连忙拉着晓夜躲在草丛里，但老头在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声：“酒吧都收拾好了吗？” 顿时赤羽脸上一阵颓然，从草丛里出来，对着老头说道：“爷爷，我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的。” “相信你才有鬼呢。” 老头瞪了赤羽一眼，随即转过头看了一眼晓夜，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径直走向基地，赤羽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野木酒吧里。 吧台上放着一把枪，正是畜生道手枪。 晓夜坐在那里饮着酒，沉默不语，老头用抹布擦拭着酒杯，只有赤羽十分好奇地盯着那把枪，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伸手拿起这把枪，瞬间便是感受到其中庞大的能量，就像是握着一口即将喷薄的火山。 “好强的能量。” 赤羽不禁感叹道，他笑着老头说道：“老头，这把枪这么厉害，我能用吗？” “不能。”老头干脆地应道。 “为什么？”赤羽不乐意地说道：“你说三年后才还给她的嘛，这三年里，借我用用不行吗？” 老头回答：“不是不行，是不能，你用不了这把枪。” “我就不信了。” 赤羽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天赋极高，老头教他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会，把寒冰异能使用得十分灵活，所以，此时听了老头的话，心中颇为不甘，顿时举起畜生鬼道手枪对着空中，食指扣动扳机，手枪瞬间传来一阵震动。 “啊！” 赤羽大叫了一声，连忙松开手，手枪掉落到地面，只见他的手心，出现了八个齿印，鲜血流出，就像是被手枪上刻着的猛兽咬了一样。 晓夜拿起手枪，放在吧台上。 赤羽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气愤，“竟然敢咬我，切，下次你让我用我都不用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想获得鬼道传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否则的话，整个地球也不会只有六个，不，即使到现在，都还有一把修罗剑没有认主。” “真的？那我不是可以去试试。” “你知道你不行的。” “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说着玩。” 赤羽似乎想到什么，终于放弃了对鬼道传承的觊觎，接着问道：“老头，你刚才说要保这个小子三年，这是为什么啊？” 听到这话，晓夜也是抬起头来，但老头依然是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有事情要拜托他。” “什么事情？” 老头望向晓夜，说道：“我已经很老了，不想再离开这个地方，但小羽不一样，他生性好动，更何况身具自然系异能，我希望你能带他去看看这个世界，去找一找他自己的人生，至于你的酬劳，我想我已经付了，那就是保你三年的平安，否则的话，除非你真的进入病毒种族，不然是逃不过白鹤军队的追捕的。” 晓夜皱眉，沉思。 赤羽在一旁却已经睁大了眼睛，对着老头说道：“老头，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跟这小子离开啊？你是不是怕了白鹤军队？” “怎么可能。”老头说道：“以前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我带你出去走走吗？” “我让你带我出去，没有让你叫人带我出去啊！” “怎么？”老头盯着赤羽说道：“你怕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自己没办法活下去？” “我会怕？” 赤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从小到大，大爷我怕过谁？” “那就好。”老头说道：“出了这里，你要听晓夜的话，今后你要过什么样的人生，自己去想，我不再管你了。” 赤羽还要再说话，老头却已经没有理他了，重新把眼光落到晓夜身上。 “你答应吗？” “你如何保证白鹤军队不会继续追捕我？”晓夜开口问道。 “一个已经成功接受鬼道传承的人，和一个可能成功接受鬼道传承的人，你说，风优在会如何抉择？” 晓夜的眼神变得很严肃，老头的这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很明显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很了解白鹤军队，甚至是风优在的处事风格他都很清楚，最重要的，他没有丝毫担忧。 也就是说，即使知道鬼道传承对人类的重要性，他也很有信心留住畜生道手枪，让白鹤军队不再追捕。 这段时间，长达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晓夜只要不死，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拥有对付吕子燕的实力，二是面临吕子燕忍受三年后更加疯狂的追捕。 “我答应。”晓夜淡淡地说道。 “我不答应。”赤羽盯着晓夜，“我宁愿自己仗剑走天下，我也不可能跟着你走，还要听你号令，那更不可能。” “不是号令，是命令，去收拾下东西，半个小时后出发。” “那也不行。” “你只有走出去，才可能再遇上韩依依。” “这……好像……还可以考虑考虑。” “半个小时的时间。” “等我。” 赤羽从外面出去，野木酒吧里，只剩下老头与晓夜两个人，老头轻轻叹息道：“你别看小羽的模样吊儿郎当，但他一直很聪明，只是有些不经世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保护他，特别是不要让他泄漏身份。” “什么身份？”晓夜皱眉。 “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能泄漏。” “可连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才更加安全。”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拥有通过军队站到人类巅峰水平，却选择了逃出军队的人，这跟小羽很像，他向往自由，但在这样的时代，你应该知道，无论什么，都需要实力作为保障，特别是可笑的自由。” 晓夜抬起头，“就像你一样？” 老头看着他，“不要妄图猜测我的身份，你还达不到那种水平。” 说罢，老头转过身，野木酒吧里的气氛变得不再凝重，他从酒架上拿下几瓶酒，放到晓夜的身前，说道： “这些酒都是珍藏的，但我不喝酒，小羽也少喝，我看你少了酒是不行的，就把它们带上吧，至于钱的话，估计都在赤羽那里，还有，游蛇的军队向着南方而去，他们应该想不到会有人敢追踪他们，所以不会太过谨慎。” 对于老头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表现出来的一切，晓夜此时已经毫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此行的意图了。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你的一切在他面前，似乎都无所遁形。 “不用紧张，只要你没有做伤害小羽的事，我就不会威胁到你什么，反而，只要小羽在你身旁，我对你来说，就只能是有益无害的。” “但此刻，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老头说完了一切，赤羽也从后门走进来，他的行装很简单，只是一个背包，晓夜走了上去，仔细地观察一会儿。 然后，就开始帮他整理了。 零食换成干粮，纯净水和药物留下，多余的衣服扔掉…… 等到最后，赤羽已经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看着晓夜了，他愤愤地说道：“别的就算了，但以我这样帅气的容貌，要是没有好看的衣服陪衬，我怎么去吸引漂亮的女人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 “真正帅气的人，是不用靠衣服的。”晓夜看了他一眼“走吧！” “老头，我走了，别想我哦。” 赤羽向着老头挥了挥手，然后向着门外走出去，两人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在雪夜寒风住了十多年的赤羽，更没有享受到全基地的欢送，基地里的全部人不知道夜里发生了多少事，只是睡了一觉，然后隔天继续考虑生存的问题。 只是野木酒吧里，缺少一个喜欢坑人的漂亮小伙，让他们在开始的几天有些失落，但也只是几天而已。 老头微微叹了一声，“十六年了。” 然后转身向着后门走去，正准备去洗一个澡，突然发现，房间的桌面上，放着二十多个金币。 赤羽把所有的钱，都留了下来。 老头仿佛看到赤羽贱贱的笑容，“老头，小爷去闯天下，是去赚钱看美女的，这些钱就给你当养老金吧！” “臭小子。” 老头微微摇头，心里像是空了一处。 暗红的月色下，有两个身影快速地赶路，但是从远处的背影看去，两人却各相迥异，晓夜行走起来虽然速度不慢，但脚步沉稳，随时警惕着四周可能发生的意外，赤羽却脚下有些轻浮，肩上的背包让晓夜想到当初在修罗训练营听到的一首旧时代的歌：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走路轻一点，你这样会引来异种的。”晓夜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异种来了，灭了就是。”赤羽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里不是基地，没有随时就可以补充的物质，也没有一间酒吧让你经营，更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休息，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体力都是有限的，所以……”晓夜正说着，眼角瞥了一眼赤羽，后者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 晓夜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看来几句话是无法让赤羽改变的，随即他不再说下去，只是问道：“你身上有钱吧？” “没有！”赤羽摇头。 晓夜转过头盯着他，赤羽摊开手说道：“真的没有，我把钱都留给老头了，我们是出来闯天下赚钱的嘛，留着钱做什么？” “好吧！” 晓夜望着前方，心里想着调教人这种事，还是要让离陌来。 赤羽继续向前走去，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笑容，他很清楚，既然老头已经决心让他离开，那么，他就必须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