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揪心

    进了皇城中，紧张的气氛总算可以缓和了一些，将许常交给了专门迎接再次的内侍，张数抱拳匆匆的离开，他有很多事要忙，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讲洛京城中的刺客找到，他难以想象宫中的许秋在得到这样的消息后会暴怒成何等的模样。

    命令焦躁不安的沈括三人在宫门处等待，许常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孤身一人跟在内侍的身后，走过熟悉的亭台，来到了熟悉的宫殿前，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

    许秋似乎已经知道了城中的发生的sao乱，见到了许常的到了，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转换了脸色，愤怒地道：“小四，你没事就好，真是混账，一群饭桶，城中混进了刺客都不知道！”

    “臣弟拜见二哥！”许常平静的脸庞上有了一丝笑意，做足了礼仪，“小弟无事，让皇兄您担心了！”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或许对许常的姿态很满意，许秋哈哈大笑了起来，带着许常和身边的文武们一起进了凝和殿中。

    “父皇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身子骨说不定也能好些！”许秋亲切的抓住了许常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他的心情畅快不已，许然死了，看来许常这个刺头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卑微的言辞让许秋感觉到无比的痛快！

    进了殿中，看见许秋堂而皇之的在那正中的位置坐了下来，许常的眉头闪过了一丝阴霾，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换了笑脸对许秋拱了拱手道：“小弟本欲早些回来，无奈路途风雪太大，不料连年节也赶不上，还望皇兄您见谅！”

    许秋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连道无妨无妨！

    殿中顿时沉寂了下来，两人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可是能够交流的话语实在是太少，让许常对着个打心眼里讨厌的人寒暄打趣，他完全做不到这样的事，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拔剑杀了此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许秋同样也是如此，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混账的小四，如今心平气和的坐下寒暄搁在往常也是不可能的事。

    许常的目光缓缓的打量着殿中的众人，王裕、韩全诲、高怀德等人，看着这些第一时间就投靠在许秋身边的朝中老臣，低下了头，将他们如今的容颜死死的记在了心中，再抬起头时又是平静的脸庞。

    王裕看着殿中的尴尬气氛，心想不能这样沉寂下去了，给许秋使了个眼色，让他快些结束，不仅是这两人感觉到尴尬，殿中的臣子们同样也是如此，背叛了的人总是会感觉到更多的寒意。

    许秋点了点头，笑了起来道：“父皇在大明宫中休息，小四你来的可是巧了，每到这个时候，父皇都会醒来一段时间，孤领你去见见父皇，看到你回来，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许秋起身，他必须要让许常走这一遭，告诉他们德仁帝并不是被自己软禁，而是真的身体有恙，自己绝不是无君无父之人，这是必须要说明的事情，为了以后的登位，他决不能背上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名。

    许常起了身，点了点头，他也必须要去确认，母后说不定也会在那里，他也想去见见，大哥死了，但是母后和父皇一定不能有什么意外！

    内侍们簇拥着众人开始往大明宫走去，灯火的微光照耀着脚下的路，许常昨夜算的不错，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许常到洛京时已经到了傍晚，耽搁了些时间，再出来夜幕已经降临，踩着已经堆积的雪花，一步步的等着台阶，往上走去。

    内侍们似乎有些惧怕许常，似乎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自从入宫后他虽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可是内心中散发的寒意已经让人开始惧怕，脸上长长的刀疤成了他凶恶的证据，哪怕再平静，也有股不怒自威的模样。

    身上起了一些汗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宫，几人稍稍的松了口气，终于到了，每次上来都要受了大罪，也不知先辈们为何要在这高耸的山上修建如此宏伟的宫殿。

    许秋和许常似乎在斗气一般，没有停息的就上了来，似乎都要显示自己的年轻力壮！可是这苦了后面跟随的王裕等人，可是将这群老人给累坏了！

    大明宫灯火通明，内侍们见着了许秋上来，忙争着上来请安，见了许常也在此处，微微一愣，缓过神来，也恭谨的行了一礼。

    “父皇醒来了吗？今日的药膳吃了吗？”许秋领着众人往殿中走去，问着身边的内侍。

    “陛下已经醒了，只是和昨日一样，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又躺下了！”内侍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到了内殿门口，他就止步不再上前，那里面可不是他一个卑微的人能够进去的。

    内殿中静悄悄的，这有内侍们忙碌的脚步声，许常感觉到了一丝的阴冷，似乎所有的宫殿中都有这样的一股感觉，许常感觉难受不已，他感觉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一切。

    “父皇，父皇儿臣来晚了啊！”许常大步上前，看着往日威严的德仁帝如今身形枯槁的靠在了椅榻上，靠着宫娥小口小口的喂着一点汤药，母后正在旁担忧的看着，手中的手绢正细心的擦拭着洒下来的汤药。

    “父皇，父皇，小四回来了啊！”许常跪在德仁帝的寝榻前泣不成声。

    心中虽然已经对父皇的重病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年不见，他会苍老成如此的模样。

    心中莫名的痛苦，这才看向了在一旁的刘皇后，看着那憔悴的容颜，许常的心再次痛苦了起来，像是揪心一般的痛楚，许常的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处母后这段时间是怎样的痛苦，到底是要多么的坚强才能坚持下来，刘皇后抬起手绢，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看到许常进来的一瞬间，她的心中瞬间惊醒了起来，但看见跟在一边的许秋，她的内心已经快要崩溃了，自己的大儿子就死在他的手里，难道自己的小儿子也要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