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夜袭（3）

    羊舌节见了这样的景象，慌张的扔出了手中的拐杖，迅速的退到了厢房里，将厢房的门带上，自己用身体死死的抵住了门。这个花甲之年的老者此时像个青年一般再门外军士惊讶的目光下做完了这一切，随后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府里进贼了，快来人啊！”

    门外的士卒惊讶过后，听着羊舌节那凄凉的求救声，笑了起来，这样的老人，定是条大鱼，他一脚踹开了厢门。

    可怜的羊舌节被军士踹趴在地上，他慌张的转过头向一步一步向他走进的士卒，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老儿这里有一锭金子，您拿去，饶了小老儿可好。”

    “饶了你？”军士看着羊舌节掏出来的金子，戏谑的笑了起来！上前去，抓住羊舌节的衣领，不顾他的老迈，将他拖了出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老夫还有金子，你想要多少老夫都拿给你！”羊舌节被军士拖着，大声的哀嚎着，府中不时有厮杀的惨叫声响起，这让他更加的心惊。

    “将军，抓了个老家伙！”军士停下了脚步，把羊舌节往费由的脚下一丢。抱拳道。

    羊舌节看着面前的大汉，面色惊喜了起来道：“费由，是老夫啊，老夫是羊舌节啊！”

    费由听了老者的言语，蹲下身来仔细的往老者的面庞上看去，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身前军士的肩膀道：“你可真是好运，抓到大鱼了，回去肯定有封赏！”

    军士面色一喜，憨憨的笑了起来，告了声退，又下去抓人去了。

    费由蹲下身看着依旧趴在地上的羊舌节道：“老叔叔，这是怎么了啊！”

    “贤侄！贤侄！救我！”羊舌节在无力的抬起了头，脸上尽是灰尘。

    费由看着他的可怜样，笑了笑道：“我也想救老叔您啊！可是您如今是反贼，我又身负王命，哪能说放就放了您！”

    羊舌节闻言呆了，蓦的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反贼的身份了，如今这个情况明显是王师已经攻进了曲昌，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心如死灰，他望着面前的费仲，呆呆的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费由见他呆滞的模样，上前去扶起了羊舌丘，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道：“老叔，我现在是肯定不能放了你的，不过若是您肯配合我们。我定会为您在大王的面前求情的！说不定大王仁慈就会放过您，让您以后做个富家翁的！”

    “真的，真的能放了老夫！”羊舌节双手死死的抓住费由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费由挣脱了羊舌节的双手，看着他笑道：“老叔，我还能骗您吗？”

    “真的？你没骗我，你先让军士停下来再说！”羊舌节又抓住了费由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这次费由没有再挣脱，而是开口对周围的士卒道：“把我老叔府中的军士都撤了，调一队军士把他们聚在一起，不得伤害他们！”

    “诺！”身后有军士领了命下去了。

    见此，费由又转头对羊舌节道：“老叔，要你帮的忙也不难，你看我军新到曲昌，曲昌中的反贼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啊。正是因为这样，才误闯到了您的府中，您要是带着我们将反贼一个一个揪出来，我就保证在大王面前为您求情，您看可好！”

    “你....你.....你这是要老夫叛族啊！老夫宁死也不会这样做的！”羊舌节颤抖着抬起了手臂，指着费由大怒道。

    费由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盯着羊舌节道：“你这是想死了啊！老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一条活路，你可别不珍惜！”

    “老夫已经活的够久了，叛族之事，老夫一定不会做的！”羊舌节忽的变得强硬了起来，梗着脖子向费由怒吼道！

    “好！好！好！”费由一连说了三个好，对身边的军士道：“去将这老头的儿子砍了，将头颅带来，我到要看看他是不是这么有骨气！”

    “诺！”军士领命而去。

    费由这么一说，羊舌节立马慌了神，暴跳如雷，指着费由吼道：“费由，你不得好死，你就是杀了老夫府中所有的人，老夫也不会妥协的！”

    “是吗？”费由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周围军士喝道：“将这老家伙的孙子也我找来，一并砍了！”

    这时，有军士前来将手中的人头扔到了羊舌节的面前。羊舌节瞬间愣住了，忽的瘫软在地，抱着仍旧在滴血的头颅大声的哀嚎了起来。“儿啊.....儿啊......”他双眼愤怒的指着费由大骂道：“费由，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我能不能好死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若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你的孙子马上就要下地狱陪你的儿子了

    “你.....”羊舌节颤抖着身子，愤怒的盯着费由，沉默了良久，他忽的开言道：“老夫，老夫帮你还不行吗？不要杀我的孙子，不要杀我的孙子，他才七岁啊！”

    听见羊舌节求饶，费由笑了笑忙让军士去把羊舌节的孙子救下。他蹲下身子，看着依旧抱着自家儿子头颅的羊舌节，鲜血已经将他的睡袍染红，他的嘴唇有些发紫，显然是承受不住冬日的寒冷。

    “老叔，你又是何苦呢，早答应下来又哪里会有丧子之痛。”费由不知从哪找来件皮裘，为羊舌节披上，扶着他站起身来，将他儿子的头颅拿了下来，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老家伙，别想耍花样，你一家老小都在我的手上，若是少了一人，一个不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话对身边的军士道：“快，让他带着你们一家一家的认，两家之人全都给我带到这里，严加看管！”

    士卒们忙带着羊舌节开始一家一家的指认去了，费由则带着一队军士来到了街上，若见到反抗之人，立马将其砍杀！毫不留情！

    曲昌县城里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夜间的袭击所惊醒，他们不知所措纷纷的打开了门，往街上望去，只见街上到处都是乱跑的兵卒，惨叫声在曲昌城中不停的响起，他们见此，惊吓的忙缩回了屋子中，将大门死死的挤住，唤醒还在沉睡的孩子，让他们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则守在门前，防备着可能乱入的军士。

    费由已经在曲昌城中杀红了眼，只要见到街上的活人，不管是乱贼还是平民，他就会下意识的举起刀往他们的头上劈去。

    曲昌县城越来越乱了，羊舌氏族在意识到曲昌被攻破后，他们就纷纷的往家庙祠堂的方向退去，在族老们的组织下，聚齐起了千人以族中子弟为骨干的军士，他们的衣着混乱，手持刀剑，脸上惊恐，不知这许常的大军怎么这么快就攻破了曲昌。

    羊舌壑这样的老者此时也扔掉了手中的拐杖，手持长剑，他走到家庙前，对着惊恐的族人怒吼道：“家族存亡就在此时，无道昏君，屠我满门，如今局势虽危急，但我们只要受到天明，援军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