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临战

    第五十九章临战

    呱呱坠地，这次飞雷是真哭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只是看看别人下棋就能穿越，这穿越名额也太多了吧？

    嗷嗷待哺，蹒跚学步，习武练功，飞雷又开始了另一种人生。他想过自己是进入了幻阵，于是各种试验要离开，可惜除了遍体鳞伤什么都没能改变。

    飞雷现在所在的世界只有两个国家，一个白云国，一个乌云国。白云国所有人都姓白，乌云国所有人姓乌，这尼玛就是棋盘好不好？可是身边所有人所有事为什么要如此真实，真实到让飞雷害怕。

    从一个婴儿到少年到青年，飞雷又经历了一次成长，三世加起来都六十多岁了啊天！

    这个世界两个国家战火连天没有一刻停息，飞雷这一世的母亲被乌云国的大军吃掉了。之所以说吃掉，是因为飞雷认定自己就是在棋盘里，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自己。

    飞雷在这个世界的父亲，觉得他的儿子是个没有人性，冷漠无情的东西，平时对他也是不理不睬。哪有人看到身边的亲朋好友被杀还笑的出来的？

    虽然在飞雷母亲被杀的时候他哭的比谁都凶，但那以后，飞雷看见有人死了都笑，笑的癫狂笑的嘶哑，就像疯子。

    飞雷身边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谁愿意理睬一个疯子傻子和呆子。

    坐在城墙最偏僻的角落里，飞雷拉起衣袖。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在手臂上划了一道，殷红的鲜血溜出，很快染红了手臂。

    看着自己狰狞的左臂叹了口气，飞雷拿块破布胡乱缠了一下，就不再去管了。这些年他在自己的左臂上不知道划了多少刀，每次觉得疼痛，心就冷了一分。

    难道永远都出不去了？就这样做一个棋子，然后被吃掉，结束自己的一生。他不甘心，不情愿，不屈服，可是不管他怎样怒吼，怎样努力，怎样疯狂他都离不开。

    二十多年的挫败已经磨掉了飞雷的锐气，只剩下失望和颓废。在这个即不能修真又没有出路的世界，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柳瑞还好吗？胡归农出关了吗？李瑞在护卫队怎么样了？王玉在战仙门过的如何？师父呢？成仙了，应该过的很好吧！文丽，桂麒，玉云……一个个身影在脑海里飘过，很多都已经模糊了。

    越是想要记起，越是忘的彻底。如果还能再见，飞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们来。自责、懊恼、孤寂、冷漠……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围绕着飞雷，就像头顶永远灰暗的天空。

    “这个馒头给你，快吃吧！”又是这个烦人的小丫头，又是这句永远不变的台词，又是温热的馒头，又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飞雷慢慢将馒头撕下一点放进嘴里，小丫头才眯着眼笑：“慢慢吃，明天再见！”说完蹦蹦跳跳走了。

    飞雷慢慢嚼着馒头，就像在啃石头。

    两年前他来到这里，就在这个小城最偏僻的这个角落里停了下来。那时候他想，要是死在这里，发臭了，总会有人清理埋葬一下自己吧！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这个大眼睛的小丫头来到飞雷身边，递给他一个馒头：“这个馒头给你，快吃吧！”一个温热的馒头塞进了飞雷手里。

    飞雷看着小丫头，小丫头看着飞雷，良久，飞雷将馒头放进了嘴里。小丫头终于笑了！大大的眼睛眯成弯月：“慢慢吃，明天再见！”

    从那以后，小丫头每天都会送个馒头过来，看着飞雷吃了才会离开。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就这样维持了两年。

    小丫头长大了不少，飞雷也更加脏乱，只是这样的对话从未间断。

    飞雷从不和小丫头说话，小丫头也不问任何问题，也许她把他当成了哑巴了吧。只是飞雷脑海里多了一个身影，多了一个名字——白雪！这是他听白雪的小伙伴们喊才知道的，他将名字记住了，却不知道记住了有什么用。

    白雪蹦蹦跳跳回到家，正做着馒头的父亲白振国笑着问道：“又去看那个要饭的了？”

    白雪跑到白振国身边抱住一只手：“爹～，都说了他不是要饭的！”

    白振国对女儿的撒娇很是享受：“好好好，不是要饭的好了吧！是乞丐！”

    白雪放开父亲手臂：“哎呀都说了不是乞丐要饭的。”

    白振国呵呵笑道：“你今天又看出什么了？”

    白雪很认真道：“他的左手上面有很多刀伤，狰狞恐怖。要不是他左袖口破了一点，我都看不见，我想，他以前一定是个战士，受了伤才会流浪到占中城来。”

    白振国仍旧笑着：“怎么变成战士了？昨天不还是剑客吗？”

    白雪跺跺脚：“讨厌，不和你说了啦！”

    看着进了里屋的女儿白振国摇摇头，小女孩就是喜欢幻想。一个要饭的乞丐也能想象成剑士、大侠、落魄书生、战士等等等等，白振国有些时候还是很佩服女儿的想象力的。

    一阵急促的钟声传来，白振国忙擦了擦手回头对里屋喊道：“是征集令，你们娘俩别出来，我去集队。”喊着人已经跑了出去。

    白雪跑了出来看着父亲远去，只觉得心慌意乱。一个妇人随后出来，吩咐白雪道：“快，将馒头摊子收回去。想是乌云国又来攻了。”

    白振国气喘吁吁跑到占中城城主府前的广场，广场上已经集合起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找到自己的队伍白振国赶忙站到了队里。

    一通鼓起，城主白曙站到了点将台上，洪亮的声音传遍广场：“前方战报，乌云国大军离占中城只有三十里地，最迟傍晚就会到达占中。乌云国亡我之心不死，屡次来犯杀我同胞辱我姐妹，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整齐的喊杀声震天响起。

    白曙吼道：“好！让我们一起痛击来敌，报仇雪恨！骑兵队随我出城，我要在城外就消灭乌云国至少一成兵力。其他战队各司其职，后备队领取武器铠甲，帮助守城。”

    说完队伍各自带向自己的岗位。白振国这支属于后备队，一共万人，分做十个千人大队，这时都齐齐整整向武器库跑去。

    看来自己短时间回不了家了！白振国在心里想着，希望白雪娘俩一切安好！

    换了铠甲领了武器，白振国所在的千人队和另外三个千人队被派到了东门。那里是乌云国大军来攻的方向，很可能变成主战场。

    站到城墙上，白振国远眺，一队骑兵正朝占中城奔来。白振国认得那是不久前被城主白曙带走的骑兵大队，只是现在，骑兵大队变成了骑兵小队。

    帮助守门的兵卒打开城门，待骑兵入城，立马又将城门关闭。这还不算，一个个装满沙石的麻布口袋被垒在城门后面，直至塞满通道。

    干完这些，白振国已经手脚瘫软，无力再干别的了。和他一样的还有近百后备队的兄弟，只是这些老兄弟都互相鼓劲儿，又回到了城墙上。

    “爹！”清脆的声音响起，白雪提着一个大竹篮出现在城墙上。

    白振国惊怒交加，板着脸喝道：“你跑这儿干嘛？赶快回去！”

    白雪有些吓到了，从小到大父亲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更是从未呵斥过自己，现在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雪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是我允许她上来的。”一个白翎将军被几个兵丁搀扶着走了上来。

    白振国右手拍胸站直了身体：“参见将军！”心里暗道：城主怎么来了？看样子是刚才受了伤。

    穿着铠甲的城主白曙挥挥手：“和你女儿好好说说话，等乌云大军到了就没空了。”

    白振国躬身道：“多谢将军。将军既然受伤，怎不在城主府修养？”

    白曙瞪他：“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白振国忙道：“属下知罪！”

    白曙不再理他，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城楼去了。白振国这才看着白雪赔笑：“雪儿啊，爹爹是担心你才吼你的，你不会怪爹爹吧？快让爹看看，我的宝贝女儿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白雪红着眼眶却没哭，只是声音有些哽咽：“女儿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馒头！”

    白振国接过竹篮：“还有呢？”

    白雪：“馒头！”

    白振国打开一看，满满一篮子全是馒头，至于自己最喜欢的崧菜、炸花生则是不见半点踪影。白振国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好吃好吃，不过爹吃不了这么多，你去送给那些叔叔伯伯们一些，他们也都饿了。”

    白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本来不想给你的，哼！”

    白振国打开一看，是包花生米，遂喜笑颜开道：“爹就知道你会带，没白疼你！”

    白雪做个鬼脸，又塞了个馒头给他才提着竹篮给其他战士分发去了。

    吃着白雪送来的馒头花生米，白振国眼中有一丝泪光闪过，有个懂事的孩子真好！只是悠闲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该死的乌云国！该死的战争！

    白雪发完篮子里的馒头回来，白振国忙劝她回家去，白雪却道：“馒头太少了好多叔叔伯伯都没吃到，我要去城里召集所有小伙伴做馒头，明天再送来。”

    有女如此，白振国倍感欣慰：“城主府上有专门做饭的火头军，你们上那儿帮忙吧！我想他们现在正缺人手。”

    白雪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找人，明天再来看爹。”说完便下去了。

    明天？白振国苦笑，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笑着看白雪远去，白振国三口两口将馒头吞下，却将花生米包好放进怀里，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女儿炸的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