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行决的来历
金生水坐了下来，端起了酒杯。 何三七看了他一眼，道：“你那媳妇儿呢？” 金生水老实回答道：“袁师姐醒了，今晚上有她忙活的了，恐怕是不能够来喝酒了。” 何三七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她不来正好，咱们爷俩唠唠。” 金生水斜睨了这老家伙一眼，心道：“给你几分颜面还开染铺了，还 爷俩，你还真当我是你干女婿了？” 不过他也懒得跟他辩解，也学着何三七的样子，端起酒壶喝了一口，伸手抓了另一只鸡腿，使劲咬了一口。 何三七笑眯眯道：“这才是盗门男儿本色。” 他放下下了酒壶，道：“小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今天你要如实的告诉我。” 金生水见他说的郑重，忍不住停了下来。 何三七思虑了半响，道：“你觉得什么是道？” 道！ 金生水哑然而笑，这个问题他十分清楚。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盗亦有道这个道便是天道。盗门的存在就是对天道的补充，劫不仁而济贫苦便是盗门的宏愿。” 他自幼便被师父灌输了这个道理。 何三七点了点头，伸出了大拇指，道：“不愧是萧别离的传人，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你了。在你心中道究竟有多重要？” 金生水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何三七笑了笑，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打个比方，你自己的道跟盗亦有道这个道发生了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金生水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盗亦有道是天道，其实离他还很远，他也做不到劫不仁而济贫苦的那个层面。 他自己行的事情也不都是盗亦有道。 有的时候也是掺杂着自己的一些私人情感。 沉默了良久，他才苦笑道：“虽然我现在上可能达到天道的地步，可也能够守的住底线。” 的确，金生水是个有原则的人，比起盗门的其他分支，他和他的手下做的已经非常好了。 何三七嘿嘿一笑，道：“好一个能够守住底线。” 他忽然语气一变，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真正的道跟你心中所想的道有所差池，你会怎么样？比方说，忽而有一天，你这才发现你师父一直都是在骗你的，他教给你的道根本不是道，你会怎么做？” 师父怎么会骗我！ 金生水茫然了，在他心中，萧别离乃是天神般的人物，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对于他的命令，金生水重来都不会怀疑的。 这件事他根本没有想过。 何三七看了他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小子，你还年轻的很。” 他颓然灌了一口酒，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师父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对于他的命令从来不会质疑的。我一直认为师父对其哦青睐有加，连年家最高的机密土木诀都传给了我。你要知道这个土木诀连他的亲生女儿都没有传下来，当时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只是后来我经历了种种的苦难后这才明白，土木诀固然是年家的最高机密，但是它也是年家惹祸的缘由。师父当年传给我，嘿嘿，也未必全都是好心。” 什么？ 金生水站了起来，他生平最注重尊师重教，听到何三七竟然腹诽他的师父，登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老家伙当真是岂有此理，师父传授了你一身精湛的技艺，到头来这厮居然还会怀疑师父的用心，当真是个白眼狼。 何三七淡淡道：“要是当年师父不传我土木诀，我也不会走上今天的道路，更不会被同门惦记。” 其实他已经可以确定坑害自己的就是曾兰亭，孙大麻子不过是受他的指使而已。 盗挖了东陵，孙大麻子成为众矢之的，按理说要算账也应当他先倒霉。 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出乎人的意料，孙大麻子没事，何三七却成了替罪羊。 这里面一定有人出手相助，而何三七敢肯定这人就是曾兰亭，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本事。 归根结底还是土木诀惹得祸。 当年师父之所以没有传给自己的女儿，说不定是在保护她们。 金生水冷冷一笑，道：“无论怎么说，你师父传给了你一身精湛的技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要不是你挖坟掘墓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何三七叹了口气，道：“是啊，师父对我有恩，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将口诀传给师妹的原因。既然他老人家有心要保护自己的两个女儿，我又何必忤逆他的心意！” 金生水征了征，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两个女儿，难道年红药还有个meimei？” 何三七奇怪的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她还有个meimei叫年红芍，她丈夫你也应该知道，就是南偷王柳风骨。” “什么？” 金生水吃惊的站了起来。 这个消息可谓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脑子里纷纷乱作一团。 年红药跟你柳风骨的老婆是姐妹，那么她就是笑笑的阿姨，既然是她的阿姨，为什么又要毒害她？ 何三七看了他一眼，这才知道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金生水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前辈，我师父当年是怎么死的？” 何三七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自杀的。” 其实这件事应当跟年红药有关，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便说了。 金生水心中默然，何三七的话应当不错，师父应该是自杀的，要是他杀的话他生前的朋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师父为什么要自杀呢？ 难道真的想王怜丹所说毁在了年红药的手上了。 是不是年红药？ 金生水脸上闪过一阵青气，缓缓的开口道。 何三七苦笑了一下，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严格来说年师妹算得上你的师娘呢？” 师娘！ 金生水愣了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何三七摇了摇头，当时他已经入狱了，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金生水豁然站起身来，他要找年红药问个清楚。 何三七忽然道：“小子，你要干什么去？” 金生水的身子一顿，道：“我去找年红药？” 何三七冷笑了一声，道：“找到她你又能如何，再说男女感情的事情又岂是外人能够左右的？” 这话十分有道理，金生水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师父感情的事情的确不是他能够过问的。 何三七笑了笑，举起酒杯道：“小子，你就不要为前人cao心了，来咱们干一杯！” 说着举起了酒坛。 干！ 金生水也举起了酒坛。 二人饮了一大口，对望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何三七举袖擦了擦嘴角，道：“好了，闲话也唠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说说土木决的事情了。” 土木诀！ 金生水顿时来了精神，这段时间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这个土木诀。 何三七笑吟吟道：“小子，你对五行决了解多少？” 金生水想了想，道：“听说当年机关门门主想利用海眼的力量，这才设计了一整套的机关。开启这套机关的方法就是五行决。” 何三七点了点头，道：“不错，五行决便是开启机关的方法。当年机关门门主和姚广孝穷极毕生之力，打造了这么一套机关。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限制这阴阳海眼的破坏力，可惜到了最后他们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稍微松懈一些还会引起灾难。于是乎他们便把这个机关封印起来。并留下了一套口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早就知道了。” 金生水应了一声，这件事还是当年何三七告诉他的呢。 何三七斯条慢理道：“这套开启机关的技法叫五行决，你是不是认为跟五行有关？” 金生水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何三七笑了笑，道：“其实这不过是机关门的一个障眼法，如果你了解了一下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五行决也就是为了一个好听而已，其实跟五行也没有多大的关联。” 金生水征了征，这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啊，不过细细想来，柳家的火诀跟火就没有多大的关系。 何三七继续道：“其实这么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比方说机关术吧，在地下建造机关最常用的机关是金属和土木，水火机关很罕见的。机关门那是机关术的鼻祖，他们来设计机关自然会用最厉害的机关，而不是为了凑齐五行名号，弄出几个华而不实的水火机关的。” 金生水点了点头，何三七说的很有道理，这也符合机关门的特性。 机关术讲究的实用价值，不需要多么花俏。 何三七拿起筷子摆在了碗上，道：“寻常陵墓里最常用的还是土木机关，因为这个是就地取材，威力还大。金属机关虽然有，但是威力有限，一旦动力耗尽就是一个死物，再说机簧什么的动力装置时间久了就会生锈变坏。” 他咳嗽了一声，道：“但是这个机关有所不同，它拥有无情无尽的海眼的动力。想要破解这个机关必须要先阻断它的动力来源。” 阻断它的动力来源！ 金生水眼睛顿时一亮，终于说到了正点上了。 作为盗门顶尖的人物，金生水自然知道破解机关的最佳办法便是毁掉它的动力。 无论何等厉害的机关，只要破坏了它的动力，在花俏的构造都无济于事。 所以盗门高手破解机关术最常用的法子就是釜底抽薪，断绝动力。 一个机关没有了动力，就像一只没牙的老虎，任人宰割了。 何三七笑了笑，道：“咱们的老祖宗是很聪明的，他们早就明白了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才创建出了五行相生相克的道路。小子，我问你，五行之中水的相生相克是怎样的？” 金生水不假思索道：“土克水，金生水！” 话虽然然这样说，可是他并不明白。 土克水他可以明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嘛。可是金生水又是和解？ 这个疑惑一直伴随着他，谁让师父给他取名叫做金生水呢？ 似乎知道金生水的疑惑，何三七解释道：“所谓的五行只是用来推演天道变化的五个代名词而已，为了具体和形象化，这才有了五行之说。其实金木水火土，有的时候并不是简单的指代五种物质而已。比方说金就有坚不可摧，刚强不息的意义。所谓金生水指的是从一种形态变成另一种形态。比如说阴阳转换，刚柔并济等等。” 金生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明了，但是至少没有以前那么迷糊。 何三七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当下道：“既然明白了知道了机关是由水动力来驱动的，那么克制的机关也出来了。土克水，同理木克土，将土木诀并列在一起，机关门的门主是有想法的。” 金生水微微一喜，道：“这么说，土木诀便是阻断水动力的关键。” 何三七赞了一声，暗道：“孺子可教！” 当下继续道：“前头我们也说了，要想打开机关必须先要阻断它的动力系统。机关的动力是有地下海眼的水流驱动的，要想破解机关，第一步就是想要阻断水流。土木诀便是一个隔断阴阳海眼的法子。” 他笑了笑，道：“土木诀分为两个部分，土诀是为了阻断水流，而木诀恰恰是克制土诀，恢复机关动力的。” 原来如此，金生水恍然大悟，不禁对机关门的前辈佩服不已，一个机关的名字，他们居然都想的如此周到。 土木诀的用途已然明了了，可是其他的火金水有有什么说法？ 柳家的火诀最然在他手上，但是他却看得一头雾水。 火诀虽然有个火字，可是和火却没有任何关系。 带着疑问金生水立即问了这个问题。 何三七愣了一会，忽然道：“想不到，柳家的火诀居然落到了你的手中。这当真是天意！其实在五行决中，火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它才是破解机关的总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