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互相利用
二人客套了一阵，互相敬了几杯酒，在赵四的插科打诨下也十分和谐。 酒过三巡，这赵富锦只是诉苦，说他怎么怎么的辛苦，秦重又怎么怎么的霸道云云，丝毫不提释放人犯的事情。 这个人很能白话，一点小事经过他一渲染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金生水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干了一杯之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赵副局长，我那兄弟们……” 赵富锦端起酒杯，道：“来，金爷，咱们在再走一个。” 金生水不忍驳他的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赵四满上之后，赵富锦嘻嘻一笑，道：“金爷好酒量，咱们多亲近亲近。” 说着端起了酒杯凑了上来。 金生水微微皱眉，心里已经有些不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喝了下去。 当赵富锦再次端起酒杯时，一旁的赵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替金生水挡了一下，插口道：“赵局长，你劳苦功高，又是老资历，这在咱们局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兄弟不才，借花献佛敬您一杯。以后您要多提点。” 赵四是警察局里的老油条，为人圆滑，有些门道，赵富锦也不敢怠慢，当下跟他干了一个。 一杯酒下肚，赵四打蛇随棍上，又跟他走了几个，顿时替金生水缓了缓。 待赵富锦放下酒杯，赵四趁机道：“赵局长，这次金爷来是为了他兄弟的事，您看……” 这是第二次挑起话头了。 赵富锦面色不变，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黄瓜放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一边吃一边赞道：“妙得很，妙得很，想不到这里的菜蔬如此新鲜。” 他哈哈一笑道：“二位别闲着，尝一尝，尝一尝嘛！” 说着又夹了一片海蜇放进口中。 金生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前段时间这姓赵的放话要见自己，这会见到了自己却又不提放人的事，这不是拿自己开涮吗？ 他哼了一声，放下了筷子，冷冷的看着赵四。 赵四大为尴尬，这件事是他牵的线，双方会面也是他做的中间人。 酒喝的差不多了，可这赵副局长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就连二人挑起话头也顾左右而言他。 赵富锦在干什么？ 赵四也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此人是他的上司，他根本不敢造次，只是低声道：“赵副局长，金爷这次来……” 赵富锦忽然挥手打断他的话，接口道：“我知道，是为了监狱中的那些兄弟。” 他抬头冷冷的看了赵四一眼，道：“我耳朵好得很，不用你转述。” 赵四心里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干笑了几声。 听赵富锦终于说回了这件事，没有再回避，金生水当下站起身来，抱拳道：“赵副局长，这件事成与不成，还得您给句话。” 赵富锦放下了筷子，沉吟了半响道：“金爷，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兄弟久仰您的威名，一直想结交一下，可都没有机会。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金爷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可是……嗨，这会儿恐怕有些复杂了。” 金生水一怔，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赵四咳嗽了一声，道：“赵局长，监狱那边一直都是您在掌管着，这放于不放还不是您的一句话。” 赵富锦苦笑了一下，道：“若是放在前段时间，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可是现在……” 他看了金生水一眼欲言又止。 金生水淡淡道：“赵副局长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盗门虽然穷，但是还是有几分家当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北平的官僚机构已经**到了骨子里，吃进去的rou不会轻易的吐出来的，这一点他早就有了被宰的觉悟。 赵富锦干笑了几声，道：“金爷误会了，兄弟是想诚心交你这个朋友。只是……” 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金爷的兄弟被关在监狱，完全是被栽赃陷害的，这件事我们都明白。按照惯例也就是关几天罚几个钱了事。所以当赵四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拍着胸脯答应，一定能够放人。若是金爷早些时日的话，我完全能够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前几天偏偏就出现了一次个岔子。” 听到这里赵四心中忽然一动，失声道：“赵局长，您说的莫不是城门外的发生的那件事？” 赵富锦苦笑了一下道：“老四也是吃这门饭的，这件事瞒不住了你。不错就是因为它。” 赵四恍然大悟，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金生水这才知道党务调查组在北平全军覆没，郑果儿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想起郑果儿的面容，金生水心里微微有些惆怅，想起二人之间的龃龉，也不知是惋惜还是叹息。 赵富锦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秦氏叔侄人前都是人模狗样的，出了事的时候就变成缩头乌龟了。他么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原来秦氏叔侄做完这件事后，知道南京方面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所以才嫁祸给了红党的，可是天素啊不如人算，党务调查组组长君海棠半路逃脱了。她的存在可是一个定时炸弹。 秦穆青清楚的认识到，南京方面一定不会放过他，思来想去他决定装病，躲在医院里疗养，政务全都交给了副手。 秦重也依样画葫芦，抛下警察局自个去养病了。 南京的二陈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暴跳如雷，亲自打电话给北平，让他们彻查这件事。 北平副市长不敢怠慢，立即让警察局展开调查，让他们限期破案。 秦重休病假了，这件事就落到了几个副局长的身上，赵富锦也是其中一个。 若是这案子破不了，他们几个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想破案的话就要拿出秦氏叔侄的罪证，这件事也很难，秦穆青老jian巨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自然将事情做得干干净净。 警察局调查了几天，也没有什么头绪。后来几个副局长发了狠，加大了悬赏的力度，终于得出来一个重要的消息。 秦重的手下有一个叫白老六的人参加了这次伏击，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失踪了，这个人贪财，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突破点。 可是人海茫茫，好个人哪有这么容易，恰好赵四找上门来，赵富锦就把目光盯在了盗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