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账目
北风呼啸，残破的窗户床来吱嘎吱嘎的响声，不时有冷风透过来。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伍晓薇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她依旧期盼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此刻她们姐弟的性命就捏在人家的手中。 良久，金生水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伍晓薇脸上忽然涌起了一片潮红，她立即跪倒在地，哽咽道：“多谢东家活命之恩！” 金生水负手转过身去，嘿了一声：“伍晓薇，我已经答应你了，账本的事情可以交代了吧！” 伍晓薇擦了擦眼泪，起身来到里间，指着一面白墙道：“账本就在那里。” 金生水微微一愕，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惊喜道：“你是说……” 伍晓薇低声道：“我爹经常在吃饭的时候独自到这间房，每次都端着一碗米汤，而且从来不让我们进来。我想这个账目就被他写在了墙上。” 金生水伸手抚摸了一下墙壁，发现上面附了一层白纸，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果然是如此了。 他一开始便先入为主，认为账目就是一个本子，所以便将目光定在纸张上，而忽略了这片墙壁。 伍中远果然是老jian巨猾，他知道无论将账本藏的在隐秘，也有发现的时候。可是将帐目写在墙上又有不同，谁也不可能将这面墙壁拆了带回去。 金生水立即吩咐人前去取碘酒。 过了一会儿，碘酒拿来了。刀疤将碘酒滴在脸盆里，再加满了水猛的泼在墙上。 片刻功夫，墙上便显现出了淡淡的字迹。 这本帐目事关重大，金生水立即派人将账目誊写下来，准备带回去细细的研究。 刀疤等人面面相觑，让他们拿刀砍人那是不在话下，可要他们拿笔写写算算，那可要了他们的命了。 这帮人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刀疤硬着头皮道：“老大，要不我让他们回去将鬼头叫来。” 鬼头是盗门坐堂老大之一，此人乃是算命先生出身，粗通文墨，算得上盗门的白纸扇。 这种活非他莫属。 金生水也挠了挠脑袋，这还真是个问题，看来以后盗门还真的配上几个师爷了。 德叔若是真的出了问题，将来宛平的这一摊子还得找人来打理。 伍晓薇忽然开口道：“东家，我来试试吧！” 金生水一愣，看着跃跃欲试的伍晓薇，倒是把她忽略了，当下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吧，记住，千万不要漏掉了一个字。” 伍晓薇点了点头，拿起纸笔，来到了墙壁面前。她是伍中远手把手教出来的，对账目十分熟悉。她眼睛看着，口中念着，手中写着。不多会儿，就将墙壁上的账目誊写下来。 金生水接过来账目，随手翻了几页，满头雾水，根本看不明白。他拿起账本看了看，收进了怀中，道：“将这间墙壁刮了，迅速离开。” 这件东西事关重大，既然已经的得到了，就不能再留下隐患。 刀疤点了点头，命令手下破坏了墙壁。 一行人回到了宛平的据点。 金生水这才将账目拿了出来，仔细的翻看。 这本账目就是伍中远跟张大义合伙倒卖军粮的证据，一条条一目目，看得金生水头昏脑胀。 只觉得账目上的数字都在跳舞。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金生水微微皱眉，低声道：“什么人？” 门外传来伍晓薇的声音。 “东家，我在厨房熬了一碗小米粥。” 金生水略一迟疑，还是道：“进来吧！” 伍晓薇端着汤碗出现房间。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现在金生水身边缺一个能写会算的帮手。 送粥是假，自我举荐才是真。 金生水也觉得有些饿了，当下接过小米粥，喝了几口：“对了，这本账目你先帮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异常的。” 伍晓薇忍住心中的喜悦，点了点头，拿起账目翻看起来。 她誊写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会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了。 金生水喝了几口小米粥，将粥碗放在了桌子上。 伍晓薇低声道：“东家，帐目只是些流水，数目太烦琐，一般人恐怕是看不明白的。依我看墙上的帐目并没有记完，应该还没有算出来。东家请稍等，带我整理一番。” 说罢坐了下来。 墙上的账目并不完全，伍中远只记到出事前的几天，也是就是秦巍购买的那一笔，很多帐目并没有算出来。 伍晓薇右手拿笔记着，左手抓起算盘，噼里啪啦便算了起来。很快将整本帐目算得一清二楚。 金生水微微有些惊讶，这会对这个女孩已经刮目相看了。 一份清晰的账目结果出现在金生水的面前，经过伍晓薇的整理后，已经不同于先前的流水账了。 几笔账目包括利润都清清楚楚。 即便是金生水这种外行，也瞧得明白。 张大义的粮食生意是典型的无本暴利，光是通过伍中远卖出去的就净赚数百万。 即便是富有如金生水者，也看得极为惊心。 在北平一套上佳的大四合院也就五六千块钱，这些钱可以买下好几条胡同了。 这些黑心钱都是从三十九军的士兵身上刮下来的，三十九军的军费也是从当地老百姓头上盘剥的。 如今损失了这么多，三十九军肯定加大盘剥百姓的力度，周边的百姓这会又该倒霉了。 张大义这厮当真是该死之极。 金生水合上了账本，对伍晓薇道：“你爹跟着张大义这么久，至少也能落下几十万。可怎么你们家只有百十亩水田和一所大庭院。这连个零头都不够。” 说到此处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看到账本他才明白，伍中远居然落了这么多黑心钱。 金生水冷哼道：“他藏起来也不一定。” 伍晓薇坚定道：“不会的，我爹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亲人了，即便是有钱他也会留给我们的。” 她含泪道：“东家，其实我一早便看出了这账有些问题，这本帐目似乎并不完全，其中还缺了一部分。款项的流向不明，似乎这些钱并没有流进伍家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