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糊了
秦穆青咳嗽了一声，道：“蒋委员长一向忌惮三十九军，这回佟玉清公然跟红党混在一块，那就是自寻死路。只要咱们抓住这一点，持续的发酵。再加上党务调查组的配合，相信宋思飞这回也保不住佟大炮。” 秦重大喜道：“叔叔英明，佟大炮跟您斗，那是自不量力。” 秦穆青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那本水文资料。日本人想要，蒋委员长也想要，据我所知红党这次也蠢蠢欲动。只要咱们将东西牢牢的攥在手中，才能跟几方势力讨价还价，任北平风起云涌，咱们才能稳坐钓鱼台。” 秦重拍着胸脯道：“叔叔你放心，我已经将它妥善的藏好了。有许继先在，他可是古家的后人，上次金生水不也没讨过好去。” 秦穆青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许继先也十分的放心。 秦重左右看了看，忽然低声道：“叔叔，这南京的人咱们也见了，日本人也接触了。双方都开出了价码，你是怎么想的。” 秦穆青见他一脸期盼，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怎么，心急了。 秦重不好意思笑了笑，道：“那倒不是，眼见局势一天不如一天，咱们早定主意早安心。也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 秦穆青若有所思道：“要你说，咱们该投那一边啊！” 秦重理直气壮道：“侄儿觉得，日本人现在势力最大，长江以北早晚是日本人的。哪天人家一发狠，蒋委员长也得靠边站。我觉得还是投日本人保险点。” 秦穆青微微摇头，这个侄子鼠目寸光，根本不是干政治的料子。 他冷哼道：“日本人也好，蒋光头也好，都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们之所以拉拢我，那是咱们有利用价值。我现在是三十九军副军长，又是北平市市长。日本人需要我是因为将来咱们能帮他稳住北平的局势。蒋光头需要我那是因为我能够帮他制肘宋思飞。所以咱们手中的一切才是咱们爷们的立足之本。” 秦重点头称是。 人家想利用你，那是因为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这一点即便是蠢笨如他一般也是能够理解的。 秦穆青咳嗽了一声道：“咱们在北平的权利是咱们的立足之本，但是那本水文数据才是咱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那本黑乎乎的笔记本？ 秦重不解道：“叔叔，那本笔记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窗外的金生水忽然身子一震，他敢肯定这本笔记本定是师父的遗物了。 秦穆青沉默了良久，道：“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他站起身来来到窗户前，沉默了良久。 金生水屏住了呼吸，忍住了心潮澎湃，仔细听他说下去。 秦穆青忽然伸手打开了窗户，长舒了口气。 他转过头来苦笑了一声，道：“当年我不过是北平陆军大学的一个穷学生，家里也比较穷苦，吃了上顿无下顿。那年北洋政府适逢学生运动。大家不满北洋政府的投敌卖国行径，大伙儿涌上街头抗议。当时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后来学生们跟警察发生了冲突被打散了，我当时脑袋上也被一个警察打了一棍子，昏了过去。醒来时就发现身边坐了一个男子，是他救了我。这人就是金生水的师父萧别离。” 金生水心中微微一颤，当即凝神静气听下去。 秦穆青脸上有了些笑意，道：“就这样我结识了萧大哥和王怜丹。那个时候萧大哥比我大几岁，王怜丹则比我小半岁。二人十分同情学生运动，所以才出手救下了我。后来我们三个人成为了好朋友，经常一块出来喝酒。那个时候我的经济比较拮据，很多时候都是萧大哥请客。就这样持续了半年，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叹了口气，道：“靠着萧大哥的接济，我才面前完成了学业，这个时候国内的局势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南边的孙大炮开始了北伐，白党一统天下的局势开始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动心了，决定去投靠白党部队，争取也混个一官半职的。” 秦重打断他的话道：“叔叔，这不对啊！我记得您参军的那会不正是直系冯大总统的部下吗？” 秦穆青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当年那次意外，我早就参加了北伐军了，以我的能耐现在恐怕也是白党中的元老了！” 秦重来了兴趣，道：“究竟是什么事让您改变了主意！” 秦穆青脸上闪过一丝缅怀，道：“当年我对王怜丹极为倾慕，临毕业时终于忍不住向她开口了。可是她心中只有一个萧别离，自然就拒绝了我。萧大哥知道之后，并没有生气，而是亲自给我们两个创造机会。” 秦重咳嗽了一声，他现在才知道叔叔跟王怜丹的渊源，原来人家当年拒绝过他。 不过这萧别离当真是不错，居然还能把喜欢自己的女孩子拱手相送。 秦穆青苦笑道：“可是我当年年轻气盛，误解萧大哥的一片好意，这才一怒之下离开了北平，投奔了天津的直系军队。” 金生水却听的直摇头，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未婚妻让给别人了，这丹姨也要让给别人，他究竟是装了一颗什么心？ 这事换了他肯定做不来，他绝对不会把金素颜拱手相让的。 秦穆青接着道：“我原本以为两人的交情也就到头了。可是谁能想到有一次萧大哥又到天津找到了我，将一家姓袁的托付给了我，那个时候我已经是高级军官了，在天津安排一户人家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以前他对我的照顾，我二话不说便将姓袁的一家安顿下来。” 外面的金生水心中明白，这一家子恐怕就是说袁士泰一家了吧。 秦穆青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姓袁的在水利部干过几年。这本水文数据就出自他的手中。就是他在水利部根据前清的资料整理而成的。” 金生水心中一震，暗道：“这事有些蹊跷了，袁亦舒不是说这是师父的遗物吗？怎么又成了袁士泰的杰作。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