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异的合同

    看了看那只鞋，也没多想，被窗外强烈的阳关照射着，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看了下手机，时间不早了，要赶去报道了。

    提着行李箱来到楼下，交了钥匙，昨晚那个女服务员把押金退给了我，就在我要走时，不知她出于礼貌还是随口一说：“昨晚住得怎么样？”我冷笑了一下“哼，真他妈不错！”

    出了门肚子咕咕的叫了，四周张望了一下，路上其实也没多少人，可能这个镇子实在太小了，这点人聚在一起，居然还显得有些热闹。就在我想着要吃点什么时，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昨晚那个馄饨摊！这老板也是够辛苦的，晚上那么晚都没收摊，早上又出来这么早，肯定是个财迷，昨晚嘴里的香味不知不觉又翻了上来。

    “老板，来碗馄饨。”我点了馄饨坐了下来。早上吃饭的人多了起来，两桌都有人，只能拼桌了，同桌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

    没一会，老板把馄饨端了过来，可能是吃饭的人多，也就没怎么跟我打招呼。就在我津津有味吃着馄饨的时候，同桌的小孩指着旁边尖叫着：“mama！虫子！”

    我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我的行李箱上，不知何时，爬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虫子！

    我立刻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箱子，旧箱子质量不怎么好，被我一脚踢开后，里面的衣服、被子散落了一地，就在我想过去整理衣服时，被人从后面一把拉开。

    “闪开！”我身子往后一个趔趄，没等站稳，一个身影冲到我前面，一盆guntang的开水泼在了我那堆衣服、被子上。地上的水冒着腾腾的白气，里面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妹的！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至于拿开水泼我的衣服吗？我缓过神来发现，泼我衣服的不是别人，正是馄饨摊的老板。不禁大骂到：“你他妈有病啊？”见我脸红脖子粗地站在他面前，老板并没有打怵，而是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嘴里一字一顿的说出：“你不想活了吗？”。

    从小打架长大的我，还真没怕过谁，不过猛然间被身前这个矮胖的小老头镇住了，他的话仿佛不是威胁，而是一本正经的警告。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吓到了同桌的小孩，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老板放下手里的盆过去安慰，中年妇女抱起了孩子，很理解地说“没事，没事”。老板说这次不要钱了，吓到了孩子实在不好意思，中年妇女忙说真的没事，放下20块钱后就走了。临走时还笑着说明天再来。

    这时，另一桌吃饭的全都站了起来，一齐朝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块头很大的男子指着我说：“小子！说话客气点，找揍啊！”

    没想到这个小老头这么大的势力，我这一句骂居然捅了马蜂窝。这架势我也是懵逼了，外地人就这么挨欺负么？

    “烧饼！你给我坐下！没你事，吃你的饭！”馄饨摊老板这一嗓子还真管用，这带头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乖乖地坐了回去。

    老板从地上捡起了一只小虫子，拿到我的面前，问：“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这是‘阎罗叫’!”

    我彻底被弄晕了，看着老板手中小小的虫子尸体，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是一只小蟑螂。不过看老板这阵势，一只蟑螂不会让他这么大动干戈吧。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板开口了：“你昨晚不是说要去报到么，先去吧，东西留在这，我帮你弄干，晚上过来取。”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看这老头，在镇子上威望颇高，不至于讹我这一箱破衣服。从衣服堆里找出钱包，已经湿透了，拿起来抖了抖，一些虫子尸体顺着水留了出来。

    昨晚那旅店到底是多脏！住了一晚，爬进这么多的蟑螂。收起钱包后转身就走了，老板问我要不要坐下来再吃一碗？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哪有心情了？我赶时间”。老板也没推辞，说下班来这找他，他姓黄。

    我点了点头就要走。这时老板问我，知道怎么走吗？猛然想起，昨天天太黑，中途还坐了辆诡异的摩托，路还真记不太清了。

    老板看我迟疑了一下，就喊了一声：“烧饼！送这位小兄弟一程。”

    刚才要揍我的那个大块头放下筷子，一脸不高兴地推着旁边的摩托车走了过来。

    我也没多想，送就送呗，要是等会再和我动手，我也不怕，打不过大不了挨顿揍。

    上了车之后，烧饼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我不是个搞基的人，但车速太快，怕摔下去，不自主地抱紧了他。他这个块头让我想起了昨晚载我的那个摩的师傅。不同的是，他把我挡得很严实，没有风打在我脸上。

    到了地方后，我下了车，他也没有要跟我切磋一下的意思，我还是出于礼貌跟他道了声谢。临走时，他回头跟我说了句，“黄师傅是个好人。他救了你。”然后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下车后我看到了昨晚那栋大楼，其实也不高，也就五层。到了门卫室，我敲了敲窗户。一个年轻男子，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出来。

    “干啥呀？”我差点没把昨晚的馄饨吐出来，这也太娘了吧。“我是来应聘的老师”。

    小娘炮儿很不情愿地打开了门，告诉我，校长室在五楼。

    到了校长室后，说明了来意。那个中年有点秃顶的校长疑惑地看着我“你走错了吧，我们学校没招过老师啊。”

    我cao你大爷的，这个镇子的人都有毛病吧！这校长连招老师的事都不知道。我再次确定，这里是不是瑰丽镇永安中学。校长点了点头。

    我有点精神错乱了，难不成这是一个精神病镇，一个精神病打电话把我骗到这，然后弄来一群精神病虐我。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校长接起电话恩了两声，放下电话说“你来得正好，我们初一有位老教师在今早突然去世了，是教历史的，你能教么？”

    “我就是历史系的。”说实话，我真想抬屁股走人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不过接下来的话让我提起了兴趣。

    “我们学生少，你就教两个班，底薪6000，奖金不算。”我眼镜差点没掉下来！这个小破镇子，这个小破学校，工资居然能这么高。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合同吧。”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把两份合同递了过来。我接了过来，随意看了一眼就准备签了。

    “别急，先看清楚。”我楞了一下，第一次签合同确实没啥经验，不过还是不能让人瞧不起。“我已经看清楚了。”“合同签了后，如果违约，可不光负法律责任这么简单呦。”

    居然吓唬我，是不是看我太嫩了。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合同。校长收好其中一份合同，让我到三楼办公室找一个姓谭的主任，帮我安排宿舍。

    我说了声谢谢，拿起我的那份合同起身就走，当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瞥见校长的嘴角仿佛微微地往上翘了翘。

    到了三楼办公室，找到了谭主任，说明了来意。谭主任倒是很热情，从办公桌翻出一串钥匙，让我跟他到宿舍楼去。

    宿舍楼在学校的后面，跟学校一墙之隔，正好被教学楼挡住了，怪不得我昨天晚上没有看到。小楼只有三层，看来这个学校的老师不多。

    一路上，谭主任给我简单介绍了学校情况。学校现在就五个班，初一两个，初二两个，初三一个。因为出去打工的多了，所以剩下的人少了。

    我刚才透过教室的窗户往里面扫了一圈，一排排的空教室，里面散落着旧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角落里甚至结了蜘蛛网。可见以前这个学校的学生还算比较多。

    我也懒得管什么原因导致学生走了，签了一份月薪很满意的合同，心情还算有点舒畅。这两天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这就是钱的威力。

    单间宿舍，还算不错，虽然小，但是一应俱全，除了厨具外，还有一台小洗衣机。安排好了之后，和谭主任互留了电话，他说他有事先走了，我今天没课，好好休息下。

    躺在床上心情总算是平静了，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报个平安，才发现电量不足，拿出充电器充上电后，很是无聊，顺手把合同拿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个合同前几条倒没啥，就是后面的几条有点怪异。期中一条“禁止五点之前进校，晚上六点之后必须离校。”其他的学校都是防止老师迟到早退，但这个学校生怕老师早到迟退。

    “尽量少和学生交流。”“没经允许，不得进入校长办公室”“合同生效起，一年内不得辞职，否则后果自负。”没有涉及违约金，其他单位怕人才跳槽，都要签违约金的，这个学校只写了句后果自负。未免有点不合情理。

    放下合同后，手机也充进了点电，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说了一下情况。老爹只是淡淡说“天下没有便宜的事，万事小心......”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最受不了老爹看不起我，我这三流本科就找不到好工作了？要不是他天天啰嗦我，我也不会为了着急找工作来这个鬼地方！不过还好，因祸得福，老家的学校还真没这么高的工资。

    昨晚没怎么睡好，经历了这么多破事，早已疲惫不堪，签了合同后，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精神放松后，困意袭来。

    学校宿舍崭新的棉被雪白干净，厚厚的床垫软软的。暖气也是guntang的。走进卫生间，一股淡淡的卫生球味。打开热水器，没一会，就流出了热乎乎的水。

    和昨晚那个破旅店比，这简直是天堂。脱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一头扎进被窝，这感觉简直爽翻了。心里喜滋滋地睡着了。

    感觉睡了好久，浑身舒爽。就在我翻个身，准备再小睡一会时，卫生间里突然传来轰轰的声音。打开卫生间的门，眼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卫生间里的洗衣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滚筒在那自顾自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