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魔侍
逆天越想越气，想起来藏在腰间的匕首。 砍掉铁锤脑袋的石达近在咫尺，只要他丢掉手中的托盘，抽出匕首，瞬间便可以将匕首插进石达的胸膛。 逆天悄悄地往石达跟前移动了两步，他能清楚地听见了石达的呼吸声。 逆天深吸了一口气，只要石达再多说一句话，他就来个鱼死网破，杀了他！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教徒簇拥着文浩身边的护法走进了院子。 护法走到石达跟前，扯着嗓子说：“都跪下，竖起耳朵听清楚，文副教主有令！” 石达听到这里，带领着一群人赶紧跪倒在地上。 护法接着说：“命副教主石达带着手下火速回犀牛岭恭请我莲花教主进城。” 石达连声称是。 护法斜了他一眼说：“石达，快点去吧，千万别再出差错了！再惹文副教主生气，你的麻烦可大了。” 说完之后，护法便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护法出了院门以后，石达等人才敢慢慢地站起身来。 他叫过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教徒，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逆天对他说：“石顺，我带着弟兄们回犀牛岭恭请教主，你把黑牛看好了，千万别叫他跑了。” 这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刀疤脸叫石顺，他是石达的本族兄弟。 石顺连声说：“大哥，你放心就是了，他跑不了。” 石达带着人离开了一号院，逆天长舒了一口气，将端在手中的托盘放到厅廊的台阶上，然后一声不响地依靠着廊柱坐下，心里乱糟糟的。 石顺悄悄地跟着石达等人走到门口，他站在门口望了望，等石达等人走远以后，他凑到逆天跟前，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小声嘀咕说：“兄弟，他们都走了，你快点逃跑吧。” 逆天斜了他一眼说：“逃？我为什么要逃？” “兄弟，石副教主回来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我逃走就更说不清楚了。” 石顺指了指铁锤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问逆天说：“兄弟，这里没有别人了，你说实话，你真不认识他？” 逆天摇了摇头，不再搭理他。 这时候，不断有大车小车运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进入院子，刚才传令的护法带着人又回来了。 他看见蹲在廊檐下的逆天和石顺，冲着他们喊道：“文副教主有令，龙都城一号院前院改成圣库，后院留给文副教主住，你们俩赶快滚出去。” 石顺心里不服气，臊眉耷眼地看了看护法，然后对逆天说：“走吧！文副教主身边的人招惹不得！” 逆天站起身来，转身要离开时，想起来铁锤的脑袋，转身回来，脱下衣服，把铁锤的脑袋包在衣服里。 石顺瞪着眼睛问他：“你带着它干什么？” “干什么？万一我把它丢了，等石副教主回来再找我要，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石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石顺怕逆天逃跑，他找了根绳，一端系在自己手腕子上，另一端把逆天的手腕子拴住，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离开了一号院的大门。 出了大门以后，逆天问石顺说：“咱们到哪里去？” 石顺说：“反正我大哥不在，咱俩无事可做，我带着你去城中的广场转转，文副教主下令全城的姑娘都送到那里去了。” 逆天只得跟着石顺朝着龙都城中间的广场走去。 冷冷清清街巷乱成一团，街道两旁隔不过几步便是的尸体，或俯或卧，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街道两旁飘着滚滚的黑烟，原来教徒们先洗劫了朝臣商贾住的豪宅大院，值钱的东西能搬走都搬运到了一号院，搬不动的便统统放火烧了。 临街的店铺也是一片狼藉，店铺里的粮食和值钱的物件都被来来往往的大车运往设在一号院的圣库里，不值钱的破烂则胡乱堆放在街道中央。 两个人穿过几条街巷，远远地便看见了前面的广场。想到这个广场，逆天心中便是一阵痛楚，他不愿意到这里来，两年前他的父亲陶公就是在这里被砍掉了脑袋。 广场之上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喝彩声，石顺听得心里痒痒，他拽了拽逆天说：“走快点，走快点。” 逆天只得随着他的脚步快步向前，很快便到了广场外面。 广场四周黑压压的全部是人，就像当年万人空巷，城里的人都围观陶公被砍头时的盛况一样。 原来没有逃离龙都城的人都被驱赶到这里来，他们围在广场四周，个个都噤若寒蝉，不寒而栗，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人群外围站着一群兴奋异常的莲花教教徒，他们手持刀剑，看着那些被押到行刑台上的人，不时激动地发出阵阵吆喝声。 这次，站在行刑台中央的不是鬼使，而是他的徒弟魔侍。 莲花教围困龙都城之前，刽子手鬼使已经退了休，他的徒弟魔侍接了班。 龙都城被攻破以后，魔侍原本也想逃出城，可是当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城门口，恰恰赶上文浩下令关闭城门，他没有跑出去。 他正要转身回家，却被迎面走来的教徒抓了起来。 文浩听说他是魔国最有名的刽子手鬼使的徒弟，便吩咐教徒们把他带到广场上。 “魔侍，我想看看你杀人的技能，如果你技艺精湛，能让我高兴，我不仅放了你，还会封你为莲花教御用刽子手。” 魔侍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这些年陪着师父鬼使，除了杀人，别无所长，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文副教主放心，我正好给你展示展示龙都城刽子手的技艺。” 他准备好了清水，烈酒，把削铁如泥的鬼头宝刀细细地打磨了一遍，早早地到了广场中央的行刑台之上。 到了以后，他也没有闲着，心中反复琢磨行刑的每一个流程，嘴里默默唠叨着挥刀的动作要领。 等广场四周聚满人群，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自己多年所学好好地表演给文浩。 可是当第一个准备处死的人押上来之后，魔侍心里咯噔一下子，顿时傻眼了， 押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鬼使。 鬼使到了行刑台上，二话没说，跪倒在地上，脖子象鸵鸟一样伸了出去。 魔侍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说只杀朝臣，你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刽子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鬼使淡然一笑，说道：“徒弟，虽说咱们这个行当下贱，但是怎么说应的也是国王的差事。莲花教要杀国王，国王跑了，咱们这些给国王办事的就只好当替罪羊了！” “师父，让我杀你，我下不去手。” “咱们做刽子手的难道还怕死不成？你按照我从前教你的，闭气、凝神、一刀而下，为师我就解脱了。” “师父，你走了以后，我一定给你买口上等的棺材，好好安葬你的尸骨，逢年过节，到你的坟前给你敬上一壶烧酒……” “魔侍，别说了，你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很难说，快点动手吧！” 魔侍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正当他要细细揣摩鬼使这句话到底何意的时候，文浩在远处喊道：“快点动手！” 魔侍不及细想，抡起鬼头宝刀，一阵寒光闪过，随着“噗”的一声，鬼使的脑袋落在地上，这刀砍得完美到极致，鬼使的脑袋掉在地上以后，还朝着魔侍微微笑了笑…… 魔侍长舒一口气，他相信师父鬼使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对他这一刀赞不绝口。 又有几个没有逃离龙都城的大臣被押送到了广场中央，魔侍一时兴起，接下来刀刀利索，很快便砍瓜切菜一般砍掉几个大臣的脑袋。 逆天看见几个教徒又把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押到了行刑台上，魔侍擦了把汗，喝了口水，拭去鬼头刀上的丝丝血迹，正好准备看掉这个少年脑袋的时候，端坐在一旁的文浩站起身来，冲着魔侍高声喊道：“且慢！” 广场四周的人把眼睛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位文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