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冲突
赛因斯接管了象郡国的兵权，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么一来，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军营里炸开了锅。 桑格多听到了一些消息，隔三差五便气势汹汹地跑到王宫找无为告状。 “陛下，圣女真是胡来，她掌管兵权不到三天，竟然把一半象郡兵赶回家了！真是岂有此理，没了兵，太阳城岂不是乱掉了。” 无为大吃一惊，他将信将疑地说：“竟然有这种事？” “陛下，千真万确，那些被将要被赶回家的象郡兵跑到我家中哭诉，我府上的门槛都快被他们给踏破了。” “真是岂有此理，赶紧派人把圣女给我找来！” 王宫的守卫跑到了阅兵场，把正忙活着练兵的赛因斯请到了王宫里。“圣女，听说很多兵将都被你打发回乡了，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赛因斯淡然回答道。 无为不由地从王位上站起来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仔细查看桑格多大人给我的兵簿。登记在册的象郡兵三成以上都超过了四十岁，有些兵竟然年过六十了，陛下，军队不是养老院，如此老迈不堪的象郡兵能打胜仗吗？” 无为听完以后，点了点头说：“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象郡与魔国二十年相安无事，军备松弛，我早已忘记当初招募的兵士早已经老迈不堪了。” “这怪不得陛下，只能怪桑格多大人，身为御前大臣，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去做，实在是笑话！” 桑格多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桑格多还不死心，他说：“圣女，老迈的兵丁打发回家倒也罢了，但是你昨日处死了八个兵丁和一个副将，那些兵丁正值壮年，那位副将更是可惜，他曾经因为护驾有功，受过国王的赏赐。” 无为转过头来，看了看赛因斯说：“圣女，这又是因为什么？” “陛下，你应该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我昨日下令所有象郡兵务必到校军场训练步法，可是那八个兵丁竟然不为所动，公然违抗军令，躲在兵营里抽烟膏。” 无为点了点头说：“这些人该杀。 桑格多插话说：“那个副将呢？你为什么要杀掉他？” “象郡兵的军饷本来就低微，可是将军们还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从中吃拿卡要，本来不多的军饷到了兵丁手里更是少的可怜。那位副将私扣兵丁的饷银不说，竟然还把两个妓女带到军营里。我好意劝他，可他却不将我放到眼里，当众侮辱咆哮我，这种害群之马难道不该杀？”无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陛下，五国之中，虽说象郡国人多地阔，与魔国和雪国相差无几，但是若论起打仗来，依靠目前这支象郡兵，莫说无法与魔国和雪国抗衡，恐怕连犬族和火鸟岛都打不过。如果陛下想要称雄五国，靠这样的军队恐怕难以成功。” 无为沉吟了一番，说：“好吧，这些事情就算过去了。” “陛下，我还有事情禀报。” “圣女请讲！” “第一，象郡兵的饷银翻一倍，兵将的饷银高，他们没有养家糊口之忧，你才能安心训练，积极备战。” 无为想了想，有问道：“还有什么？” “第二，裁撤掉那些老弱病残以后，如今象郡兵缺兵少将，恳请陛下颁布命令：所有十八岁到二十一岁的象郡男子必须宣布为陛下效忠，加入兵营。” “圣女，恐怕这样做不合适吧？”桑格多插话说。 “大人，有什么不合适？” “首先，国库收入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今年闹旱灾，赈济灾民需要钱，财力本来就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再给兵丁们加饷。” “那就把拨给寺庙和尚的供奉当军饷。”赛因斯说。 “那更使不得，佛教乃是我象郡的国教，僧人素来为象郡人所敬重，怎么能为了那些低贱的兵丁减少他们的供奉？” 赛因斯嘴角上翘，脸上露出她招牌式的鄙夷神情。 这时候，坐在王座上的无为说道：“圣女，你说的第二条也难以实行。你不晓得象郡的传统，一流的男子都愿意接受剃度，入庙为僧，二流的男子当文官做生意，三流的男子去做流浪街头的杂耍艺人，只有这最不入流的贱民才选择当兵。如果我下令要求所有年轻男子都当兵，必将招致寺庙和贵族的反对。” “陛下，称霸五国，靠得是兵将，而不是和尚。” 无为想了想说：“圣女，我答应你先将兵将的饷银提高四成，但是你说的第二件事情，还是先缓缓吧。” 赛因斯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她说道：“陛下，身为象郡人当以为国征战为荣光，怎么能放任他们尊崇整日只知道敲木鱼，读无用的经书的秃驴……” 听见赛因斯这么说，桑格多心中不由地一阵窃喜。赛因斯初来太阳城，她不知道象郡国的历代国王都尊崇佛教，到了无为这里更是如此，太阳城圣庙里的主持永信法师每隔两日便进宫给无为讲佛法，无为也痴迷其中，一顿打算退位以后便到圣庙落发修行。 所以当无为听到赛因斯把和尚称作秃驴的时候，脸上马上便露出了不悦之色，他打断赛因斯说：“圣女，你按我说的去做，休要胡言乱语。” 赛因斯腾地站起身来，对无为说道：“军务繁忙，我先行告退了。” 说完以后，站起身来，带着两个男宠回军营了。 桑格多等着她出了宫殿，转头对无为说：“陛下，这种不通礼数的异族女子实在轻信不得。” 无为叹了口气，然后不耐烦地朝着桑格多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 桑格多出了王宫的门，看见赛因斯正满面寒意地在宫殿外面等候着他。 她轻盈地走到桑格多面前说：“大人，我知道你大权旁落，心情不爽，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处处与我为难，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桑格多说：“圣女，我无意冲撞冒犯，只是你已经坏了象郡的传统和习惯，莫说是我，即便是恩宠你的国王也不能坐视不管。” 赛因斯冷笑一声说：“大人，我有足够的力量摧毁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传统和习惯。” “我已经领教过圣女的厉害，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但是在太阳城里，如果你失去了国王的支持，你的力量能施展出多少来？” 桑格多咳嗽一声，缓了缓说：“圣女，据我观察国王对你的好感已经大不如前了。” “大人，我在军中听到一些对你很不利的传言，我审讯那些将军时也得到了印证，如果我把这些告示国王的话，你想过结果吗？” “我不明白圣女这话什么意思？” “那些将军说他们贪污的军费和克扣的饷银都统统送给了你，他们为了升官才讨好于你。” 说着话，赛因斯冲着身后的男宠招了招手，男宠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走到桑格多跟前。 “大人，我把这些交个国王，你就死定了。” 桑格多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道：“圣女，你尽管把这些东西交给国王就是了。” 赛因斯有些吃惊，她说道：“你不怕无为杀了你。” “圣女，这也是象郡国的传统和习惯。” “贪污竟然是你们的传统？” “没错，国王之所以暂时器重于你，是因为你勾起了他成为五国之主的遐想。但是国王要按照传统的模式统治象郡，他离不开我。” 桑格多说完以后，扬长而去。 一个男宠说：“圣女，如果事情真如桑格多大人说的那样，国王会不会抛弃你？” 赛因斯冷笑了一声说：“想抛弃我？已经晚了！我手中掌控着军队，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他们，连同他们这些丑陋的传统消灭掉，莫说这个小小的象郡，到时候所有五国都要得臣服于我。” 这场争论慢慢地过去了，无为国王仍旧躲在宫里吃斋念佛，不问政事，大权旁落的桑格多整日躲在妓院里借酒浇愁，唯有赛因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地按照她母族的习惯训练象郡兵。 三个月的一天，赛因斯换上一套利索的戎装，外面仍然罩着她招牌式的红色斗篷。 她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围着阅兵场转了一圈，然后把马停在了阅兵场中间。 整个校军场军容严整，雅雀无声。 赛因斯威严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朗声说道：“勇士们，众生平等，你们不是贱民，你们的职业比那些和尚和贵族更光荣，你们才是象郡国的英雄。” 话音未落，校军场上掌声雷动。 她扬起手里，偌大的校军场上立刻沉寂下来。 赛因斯接着说道：“勇士们，我已经处决了那些欺压你们的上司。在我赛因斯的队伍里，唯才是举，选贤与能，只要那些真正能杀惯战，有胆有识的勇士才能成为你们的将领。” 这番话说完，数千名兵士又异口同声地喊道：“圣女万岁，赛因斯万岁！” “从今天开始，象郡兵将一分为二，分成海陆两军，我要从诸位中选拔两位最优秀的勇士做将军。” 赛因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扫了一眼周围的象郡兵，他们脸上俱是一副与己无关的茫然神色。 赛因斯顿了顿，继续用清亮的嗓子说道：“诸位，我再说一遍，众生平等，在我赛因斯这里能当将军的唯有有胆有识的勇士，而不是那些装腔作势的贵族。请诸位各展所能，奋勇争先，来争夺这两个光荣的职位吧。” 赛因斯一番精彩绝伦的演说，校军场再次沸腾起来。 校军场的检阅台上摆了一张桌子，赛因斯亲自坐镇选拔。 赛因斯先考谋虑，再考射术，最后才考作战技能。 驯服大象的雷石起初兴奋异常，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更能胜任陆军将军，没想到选拔的第一关，他就败下阵来。 他落寞地从检阅台前离开，精神沮丧。 赛因斯叫住他说：“雷石，你虽是象郡国第一勇士，但做将军的首先都有谋虑。” 雷石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赛因斯看着强壮的雷石，杏眼里突然有了股别样的柔情，她叫住雷石说：“你以后留在我身边，随时听候我的吩咐。” 她转头对身边的男宠说：“去，给他准备两套体面些的衣服。” 两个男宠相互瞅了瞅，很不情愿地带着雷石离开了。 经过几天激烈地角逐，最后两个衣衫褴褛的的年轻人被带到了红衣圣女跟前。这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个子高的浓眉细眼，满脸的英武之气，个子矮的则目光炯炯，机灵无比。 赛因斯指着其中的一个身材高些年轻人说：“你叫什么名字？祖上可是贵族？” 他拱手施礼说道：“圣女，我叫萨拉，家住在象郡国最南的火山口，我祖上都是低贱人，世代以耍蛇为生。” “你在海上作战过吗？” “我曾带兵攻打过海盗。” “象郡到魔国的海域，你是否熟悉？” 萨拉点了点头说：“回禀圣女，这一带海域我非常熟悉。” “如此甚好！” 赛因斯说着话，递给萨拉两本书，然后说道：“你暂且封你为海军将军，你马上开始按照书中的方法训练海军，挑选几个聪明伶俐的人好好学习驾驶铁甲舰，不得有误。” 萨拉恭恭敬敬地接过红衣圣女递给他的书，率领着校军场的海军到太阳城外的海边集结训练。 赛因斯又问那个矮胖的年轻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圣女，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 “我祖上是奴隶，所以没有名字。” “我赐给你个名字。” “谢过圣女。” “在我的族语里，努斯乃是力量之源，你就叫努斯吧。” “努斯谢过圣女！” 赛因斯递给他两本兵书，说道：“统一五国，离不开陆地作战，你仔细研读里面的陆军练兵之法，务必勤恳训练，不得有误。” “我一定谨遵圣女之命！” 选拔了海陆将军以后，赛因斯未雨绸缪，一边刻苦练兵，一边又派人遍访象郡国各地铁匠和木匠，花重金把他们请进了太阳城，赛因斯亲自教给他们学习制作铁甲舰和火炮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