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城之舞（1）
《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29章小城之舞（1） 我很孤独。 我好渴望谁来陪伴我。 谁来陪着我一起走过那荡悠悠的索桥，到桃花山去散步。 桃花山上，还留存着年轻的时候的意气风发，也保存着少不更事的一份痴情。 寂寞的时候，最亲最爱的是朋友。 欢乐的时候，最爱最亲的是朋友。 我孤独的时候，老是想到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是王五。 王五在学跳舞。 我喊他陪我去河边打牌，他说忙。 忙着去跳舞。 以往，我们都是在一起玩的。 我很孤独，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朋友，而是因为我的朋友是王五。 俗话说：情场失意，牌场得意。诚哉斯言！上天是公平的，不会亏待任何人。王五虽然是王老五，但我和王五成了老搭档后，我们在牌桌上眉来眼去，明送秋波，不用扯鼻子扭耳朵，就能相互知道牌型——配合得相当默契。因此上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牌场常胜将军。 据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才离开我们的。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把我们俩几十年的兄弟感情破坏殆尽了？ 我决定去会会这丫！ 但他们跳舞的地方距离我的势力范围太遥远。 小城虽然小，但我生活的半径也不大。在我的杀伤半径以外的地方，我是不会主动去“发飚”的，除非人家惹到了我的头上。 所以，有几次都是走了一大半就折了回来：兄弟嘛，人没在一起，心还是在一起的。王五虽然轻了友，但还没有忘记朋友——表现之一就是经常请我们喝酒。 我和王五都是人到中年的人了。工作上也都曾经那么拼命地干过，也都有一点可圈可点的小成绩。到了现在而今眼目下，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已经成为了明日黄花，我们都已经是昨夜星辰了。难得糊涂的时候偏要糊涂，只有在喝醉了酒的时候，才会偶尔清醒：原来我们都曾经是有志青年呢！ 大家平常都忙，因公忙，忙于应酬；因私忙，忙于玩耍。忙里偷闲，打点小牌。王五和我都不怎么喜欢打麻将。现在的麻将太俗了，俗得来一点娱乐性都没有，简直成“血战到底”了！ 我们也不“斗地主”。现在的“地主”都是农民，农民太穷、太苦、太累，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 我们打四抠，据说是根据国有企业改制的原理发明的，其乐趣在于通过反牌实现资产重组。 滨河一带一直以来就是我的乐园。少年时代在河边练拳、青年时代在河边恋爱。虽然恋爱没有什么结果，但和小波约会的标志性建筑——铁索桥依然还在。 我喜欢一个人独自在那晃晃悠悠的桥上漫步，一边走，一边回想我和小波在月光下的索桥上走过来又走过去的那种感觉。 初恋的感觉，就和走在索桥上的感觉差不多。 小波是我师范的同学，她父亲是煤矿工人，她有一件我们大家都很看好的时尚衣服——只有工人或工人的子女才会有那种劳保服——于是，她就被我们评为了班花，最美丽的公主。而我，只是白塔山脚下贫苦农民的儿子，也许是不小心沾染上了文笔峰上敷文塔的灵气，我的语文成绩比较突出，因为这个缘故，我成为了和小波结对帮扶“一帮一”活动中的那个“一”。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恋爱，因为小波的语文成绩实在太差——一般来说美女的学习成绩都差，越美越差。小波的成绩比我想象的还差。要辅导她考试及格，必须认真负责才行。 因为小波选择了我作为“一帮一”的那个“一”，曾经和我一起在厕所里发奋（粪）读书的好朋友和我几乎翻脸——他说，没有他陪着我在厕所里读书，就没有我的第一名的成绩！ 我与小波走过索桥，来到桃花山上，那时候，桃花山上真的有桃花，特别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一边谈古论今，一边吟咏“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小波听得入神，光洁的脸上就荡漾着桃花一样的红晕。 毕业在即，为了使小波在全省的统一考试中顺利过关，我经常被她约了在索桥边见面，在走了很多次的索桥之后，小波说她发现了我有跳舞的天赋。 小波积极向老师推荐我去参加向上级领导汇报演出的舞蹈节目。 我自视甚高，对小波的所谓的绝佳机会也没放在眼里，整死不去跳舞。 小波气愤地骂我，说我是牛屎糊不上墙。 我说，我就是牛屎，而且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牛屎，比你那资产阶级的鲜花香得多！一朵鲜花早晚都要插到牛屎上的，到时候，臭死你！ 我那时对女人的了解实在是有限，只是觉得小波太伤我的自尊了。 其实，骂你的女人才是爱你的女人。后来当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小波已经不用再骂我了。因为，她已经拥有了一位被她骂的专职人员——丈夫。 毕业的时候，小波为了感谢我的辅导，特意买了苹果来招待我，还奖励我帮她把行李送到车站去——这可以为我增加cao行分的。 我以为真的是像她所所的只是为了给我增cao行分，等把她的东西搬到了车站，交到她的父亲手里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特别大声地报告班长，要他在我的cao行积分簿上加分。 在我说的时候，同学们都在笑，小波的脸就红了，用她的小手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