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章 海湾中的小镇
圣殿在大草原的东面兴建了一座石湾城？ 雷鸣从没听说过。 山南人类所兴建的，最靠近北方的市镇，叫北止镇。在长岭脚下，临着大海。 北止镇的意思，就是山南人类的脚步到此就停止了。几十户人家的北止镇，多半都是长岭中寻猎的猎户。此外还驻扎着一支二十人的圣殿武士团。 出了北止镇，更远的人类城邦，也就只有申东城了。那座受诅咒的遥远城邦。 “这件事跟圣殿绝没有关系。” 雷鸣说道。 其实木椟也想到了。这件事，搞不好是申东城那些人干的。 “我们打算去石湾看看究竟。” 木椟说道。 如果不去那个叫石湾的地方，不想办法找到人马姑娘白云，木瓜就会发疯。 木椟不能坐视木瓜发疯。木椟更不能眼看着白云落难石湾，不管不问。 除此，木椟更想帮助人马之王寻一条出路。 人马之王所作所为，无不都是为了人马部落的兴盛。 在与沙漠狩族的连年战争中，人马之王做出的种种决断，没有包含半点的私心，光明磊落。反倒是大祭司，是长枪头领这些部落贵族，为了种种私利险些把整个部落拖入死亡的泥潭。 木椟觉得，他应该替人马之王讨回公道。 雷鸣看着木椟沉吟着，并没说什么。 木椟问道： “你不同意我们去石湾？” 雷鸣摇着头，半晌说道： “我当然不会阻拦你去石湾，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建了那座城。只是，我们在森林里立足未稳，力量有限，派不出太多的人手给你。” 这倒没什么。 我们这一次去，是要找到人马姑娘白云，行踪不能过分张扬。 “那我找人替你们准备一下。至少要掩人耳目，别让人看破你们的来历和目的。” 雷鸣说道。 石湾，在大草原之外，东海之滨。 乱石堆砌的海岸线，凹陷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港湾。港湾外，狂风卷起惊涛，拍击着海岸。岬湾内，黑沉沉的海面上停着几艘大船，系泊在锚位上随波摇荡。 石湾，就在天然形成的港湾里。简陋的房屋，狭窄的街道，围着岬湾内的码头铺展开来，遍布整个港湾。 石湾不是城，这里只是一座自发兴起的市镇。 木椟一行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俯瞰整个石湾。 “这里能有多少人？” 木椟问。木瓜打量着石湾，慢吞吞地说道： “几万人吧。” 几万人？ 那可比仙霞村大多了。 仙霞村东面的白塔城，也不过几万人。 只不过，映在阴沉天色下的石湾，远没有白塔城阳光明媚。阴郁昏沉，充满着凶险。 问题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会聚集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兴起市镇？ 有菜挺直了身体，看着岬湾外面拍岸的惊涛，问道： “那个，就是海吗？” 木椟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海边。就连小妖也是。 “怎么闻起来，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阿弟看着有菜，说道： “是腥味，海的味道。” 有菜瞥着阿弟，并不确定阿弟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长岭时，巨人寞曾经向木椟他们表述过大海的美丽。 东出东海，有一个叫做月亮湾的地方。那里是月亮升起的地方。每天晚上，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海面上波澜不惊。坐在海边，就能看见泉水滴落，汇集成月亮泉。 在有菜的想象中，大海就是应该向巨人寞描述的那样，恬静、温馨，充满美好。 而眼前的大海，跟有菜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黑云密布狂风肆虐，席卷的浪涛拍打着海岸，破碎成白色的泡沫。还未来得及荡漾开来，就又被卷入海底卷成有一道巨浪袭来。 这样的大海，跟想象中，简直天壤之别。 木椟看了看木瓜和有菜，又看了看阿弟和小妖。 木椟这一趟，主要是想设法找到白云，把她带出来。 所以木椟并不像太招摇。 雷鸣也不想木椟招摇。 石湾，究竟聚集了什么人。石湾，与申东城又有着怎样的关系。所有种种都还没有弄清楚。雷鸣不想轻举妄动，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所以雷鸣为木椟一行做了乔装。 阿弟，被打扮成一个商人。 一个来自地下城的，小地怪的商人。 阿弟穿着一身华贵的裘皮大衣，配金带银。撇动的嘴角带着傲慢，就连一双小眼睛闪动的眼光，都是那种腰缠万贯的大老爷，蔑视一切的神情。 但其实，阿弟本来也是一个有钱的老爷。 阿弟娶了白朗先生的女儿。白朗先生是安德王国最有钱的大财主。白朗先生在争夺安德国王的王位时，被杀死在王宫石阶前。留下大把财富，被阿弟继承。 据说，白朗先生家拥有的财富，足以买下半座落金山地下城。 阿弟装扮成商人，木椟木瓜和有菜，自然就要打扮成护佑在侧的佣兵。 木椟和木瓜穿着短身的皮衣，里面衬着护甲，背后背着长刀和弓箭。有菜穿着一身长袍，看起来像个管账的先生。 木椟三个人没做过佣兵，不知道佣兵该是怎样一副样子。 “佣兵？” 雷鸣说道： “佣兵的首要，当然是保护雇主的身家性命。受命于雇主，凡事就要替雇主担当。哪怕雇主惹是生非，也要替雇主挡在前面，不能有怨言。” 阿弟冲着木椟三个人露出一张笑脸。 “我胆子小，不会惹事。你们放心。” 雷鸣却说道： “你不能表现得太懦弱，让人一看就是假装的财主。你现在就是一个大财主，去石湾，就是寻找赚钱的机会的。你要表现出目空一切的架势来，让那些人相信你就是有能力一掷千金，让那些人相信只要跟着你，就能赚到大钱。当他们都想着办法去巴结你的时候，就会对你放下戒心，也才好问出有用的讯息。” 看着山坡下的市镇，阿弟问道： “那，我现在，可就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爷了。” 木椟笑起来。 “那我先去给老爷探路。” 说着，催着马走在前面。 木瓜停下马，等着阿弟和有菜走出去，才缓缓跟在后面。 小妖爬到阿弟的肩头上站起身，有力嗅着迎面出来的海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妖曾经问过巨龙矩巨，莫高山的冬天那么冷。一旦冬天来到，森林里的小妖精又要如何度过冬天？ 矩巨说，冬天时，莫高山的森林妖精就会去山洞里睡大觉。一觉睡到春天来到，百花盛开。 只不过，最后一个冬天，矩峰下的山洞被申东城的战士一把火烧毁了。烧死了里面的森林妖精。 小妖不确定她能熬过莫高山的冬天。 小妖也问过阿弟，莫高山的冬天会有多冷。 阿弟反而说，大雪封堵了地下城的出入口，并不会感觉到冬天有多冷。 所以，整个冬天都要呆在地下城？ 整个冬天都呆在地下城，会不会憋闷而死？那么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地方。 “前面有人。” 木椟突然说道。 山坡下，几个人影突然冒出来，拦在了道路中间。虽然离着很远，但还是能看出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甲衣，带着武器。 小妖冲着阿弟嘱咐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有钱的大老爷。你来石湾，是寻找机会发财的。你还带着这附近最厉害的佣兵。所以，你不用害怕任何人。谁敢对你多看一眼，你都可以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谁敢还嘴顶撞你，就让你的佣兵干掉他们。” 有菜转过头说道： “喂，吓唬吓唬就行了。没必要大开杀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