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染血仙霞村
半兽人凶狠残忍，嗜血如命。一旦跟它们遇上，不分出个上下高低拼出过你死我活，很难脱身。但半兽人愚笨，成群结队时会显得格外盲目，一队半兽人如果没有了统领失去了统御，就会变得格外混乱、不堪一击。 樵夫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专拣白浪河对岸露头的兽人头领攻击。那些失去了领导的半兽人，拥挤在白浪河岸边，除了发出阵阵嘶吼阵阵哀嚎，就只剩下被隔岸射来的羽箭射落在地了。 越来越多的半兽人被羽箭射中，尸体翻下河岸。那些尸体来不及被河水冲走，阻隔了继续跌落的尸体。越来越多的尸体堆积起来，小山一样堆积在河道里。让人感觉，似乎是白浪河也无力去吞噬那些半兽人，只能任凭它们如此醒目的堆积着，堆积在湍急的白浪河里。 “止——！” 一声吼叫，在半兽人队伍的后面响起来，声音艰涩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混乱的半兽人听到那声吼叫，开始安静下来，让出一条通道。队伍后面，一个一身黑袍的法师，骑着一匹马缓缓走来。巨大的黑色风帽下面，露出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 死灵法师！ 书馆先生和药草铺老板相互看了一眼。 死灵法师喝止住混乱的半兽人，在河岸前勒住马缰，打量着对岸的仙霞村。樵夫拉满长弓射出羽箭，死灵法师挥出袍袖将凌空飞来的羽箭打落在地。转过头，瞪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了望塔上的樵夫。然后突然扬起手臂，一道法术冲击隔空打来。村口前，书馆先生随即扬起手臂结出一道法术界墙挡在了望塔前，挡住死灵法师打来的法术冲击，发出轰然的响声。 死灵法师挨个打量着立在村口的樵夫、屠户、书馆先生和药草铺老板，扬起一只手臂大声喊道： “撑——！” 随着死灵法师的命令，一根根长杆从半兽人队伍后面传递过来，在白浪河对岸被高高地竖起来。一些长杆上，还挂着半兽人士兵，手举长刀。 半兽人准备强渡白浪河了。 樵夫拉满长弓射出羽箭，射倒一个撑扶长杆的半兽人。失去扶持的长杆向着一面倾斜下来，挂在杆头的半兽人呜嗷呼喊着，长杆倒进半兽人的队伍里。 几个村民向着一根长杆射出羽箭，死灵法师撑出左手，祭出的法术界墙挡住凌空飞来的羽箭，右手随即向着那几个村民打出法术冲击，书馆先生结出法术界墙挡在前面，掩护住墙头的村民。 “刀盾准备！” 樵夫大声喊道，越来越多的长杆竖立起来，向着白浪河对岸搭靠过来。挂在杆头的半兽人刚刚跳上城墙，就被村民一拥而上乱刀砍倒。更多的村民劈砍着包裹着金属的长杆，把长杆推下墙头。可是搭靠的长杆越来越多，根本来不及砍落。 半兽人开始在两根长杆中间铺设木板，架设过河的桥梁。一些半兽人弓箭手冲上桥梁向着对岸墙头的村民射出羽箭，射中抵抗的村民。 樵夫远远看着死灵法师。 死灵法师躲在长弓射程之外，指挥着半兽人不断发动攻击。一心只想耗尽仙霞村的武器筹备。 而实际上，仙霞村储备的羽箭已经告罄。十几万支羽箭已经尽数射向了对岸，射进半兽人的身体里。仓库里最后一捆羽箭也已经搬出来，分发下去。没有更多的羽箭可供使用了。 樵夫抬头看了看天空。 垂西的太阳放出如血的漫天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际，映得白浪河岸也是红艳艳的。只是，没人说得清那片刺眼的红晕是落日余晖涂染的，还是半兽人流出的血水浸染的。 屠户看着樵夫问道： “我们干掉了多少？” 我们干掉了多少？几千，几万？然而那些该死的半兽人就像杀不光斩不尽一样，依然如同潮水一样涌上对岸。 樵夫拉满长弓射出羽箭。羽箭穿进河对岸一个兽人头领的脖子，那家伙就那么带着一支长长的羽箭咆哮着，踏上铺设了木板的桥梁。 樵夫又拈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拉满长弓。羽箭离弦而出，射穿那名兽人头领的小腿，钉入脚下的木板中。那个兽人头领吼叫着，摇晃着小腿想要挣脱出来。一侧的长杆被村民砍断，倾覆的木板带着那个兽人落入白浪河中。 一些半兽人等不及搭上墙头的木杆铺设木板，倒挂在长杆上四肢并用地爬过长杆翻上城墙。两侧的城墙上，村民挥舞长刀盾牌跟冲上城墙的半兽人劈砍成一团。 樵夫扔下射光了羽箭的长弓，回过头看了看村庄。 半天的时间，离开村庄的女人和孩子，应该已经走得足够远了吧。 “准备退守村中吧。” 樵夫冲着屠户说道，屠户点着头，从背后抽出长刀。 “放弃边墙，弓箭射手退守村中！” 樵夫冲着两边城墙上的村民大声喊道，一些村民挥刀砍开装满火油的木桶，向着村中退去。 没有了弓箭的压制，没有了墙头村民的阻拦，半兽人越发迅速地冲过白浪河，踏上两边的城墙。一名村民点燃手中的火把扔上墙头，流淌在墙头步道上的火油瞬间燃起腾空烈焰。火焰沿着火油流淌的线路一路燃起，那些聚集在墙头的半兽人无路可逃，瞬间就被火焰吞没了。 另一边的墙头，村民摇晃着火把正要扔出，一个半兽人弓箭手射出羽箭射中那名村民，村民啊一声惨叫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两个半兽人跳下墙头，几个村民刺出手中的枪矛将那两个半兽人刺死在地。 村口，书馆先生张开双手燃出两团火苗，冲着墙头一个半兽人打过去。火苗点燃那个半兽人，那个半兽人尖叫着扔到手里的武器，扑打着身上燃起的火焰。一名村民抛出手中的枪矛，枪矛穿过那名半兽人。半兽人哀嚎着，两只手紧攥着贯穿身体的枪矛，拖着一身熊熊燃烧的火焰四下乱撞着。 在它身后，两个半兽人伸出长刀想要把它劈下墙头，可是熊熊火光灼热烤人，两个半兽人忍不住向后退却着，却又被身后聚集的更多半兽人向前推搡而出。 书馆先生再次打出火焰法术，凌空飞落的火焰落在聚集的半兽人中间，激起一阵恐怖的嚎叫。拥挤在墙头步道上的半兽人相互推搡着，却发现它们的脚下、身上，到处都沾染着黏稠的火油。 双手紧攥着穿胸枪矛的半兽人终于抵不住烈焰的烧灼，摇晃着身体翻倒下去。火焰点燃了城墙上的火油，暗红色的火苗跳动着，沿着焦黑黏稠的油液一路翻跳燃烧起来，接着又引燃了那些半兽人沾在脚上蹭在身上的火油。凄厉的嘶吼哀嚎，在两面城墙上此起彼伏。 樵夫看着燃烧的城墙，看了看白浪河对岸。 狰狞着，露出尖利獠牙的半兽人，并没有因为城墙上燃烧的烈焰而退却。它们就那么一路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上来，冲上城墙、冲进村庄，被守卫的村民刺出枪矛刺死在地上。 “全线后撤！” 樵夫大声喊道，跳下了望塔。 我们还会继续点燃这里。点燃村口，点燃整个村庄，把仙霞村变成一片火海。就算熊熊的火光无法阻挡黑暗的降临，我们也要让升腾的烈焰，照亮仙霞村的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