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波（上）
叶子缓缓的攀登着楼梯，面无表情，不喜不悲，让人看不透其内心的真正想法。鼻血已经停止，但却满脸血污，衣服上也染上斑驳血迹，狼狈异常。路上行人看到叶子的样子，纷纷躲避，满脸诧异，却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轻轻推开门，迎着寝室三个人诧异、关切的目光，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是闹哪儿样啊？我刚刚起床怎么就这样了呢？”胡森踏前几步，想要扶一下叶子，却不知如何下手，然后轻轻一跺脚，随手从盆里拿起一块毛巾跑去洗手间。 叶子坐到椅子上，点上一根烟，静静的吸着。 不一会儿，胡森拿着湿毛巾回来，递给叶子。 叶子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把毛巾撇到一旁，继续抽着烟，平静的表情让寝室里的三个人很不安。 “不会是梁志斌给你……”BRA哥开口道，不过却被一旁的黑子打了一下，打断了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黑子点上一根烟，微眯着眼睛闪过一抹寒光，轻轻道：“虽然有些事情我们帮不了，但是，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这两天我会布置一下，不让他好过的！怎么也得出出血！” 轻轻摇头，叶子呼出一口气，道：“算了！他现在比我更不好过！” 把烟头扔掉，叶子抓起刚刚开启的那瓶酒，狠狠的向着嘴里灌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整整一瓶酒喝完，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全身，整个人也燥热了起来。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叶子晃晃悠悠的爬上床，把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脱掉，裹紧被子，倒头躺了下去。 床下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子仰躺着，面向天花板，眼神空洞，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直到酒意上涌，眼皮才一点点的合上。 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叶子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头，眼前却是更加朦胧。艰难地把手机拿出，也不看是谁的电话，叶子轻轻地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叶梦尘，你在吗？喂喂！”耳边传来了齐暮雨的声音，语气焦急。 “在！”叶子艰难道，即使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是感觉那样的冷，牙齿轻轻打着颤。 齐暮雨没有听出叶子语气的异常，咬牙道：“好，你很好啊叶梦尘！把人家都打到医院去了！你真行啊！你把学校当做什么了？不要以为作为一个高考状元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学校要是想开除你的话可不会顾虑你是什么高考状元！” “悉听尊便！”叶子一字一顿道，语气中没有什么烟火气息，像是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你还有理了怎么？你现在人在哪了？赶紧给我过来！咱们好到医院里给人家道歉！”齐暮雨语气虽然生硬，但其中的关切意味却是那样的明显，但显然，叶子是听不出来的。 “道歉？”叶子冷冷一笑，“我，有错？” “你没错？你把人家打医院里去了就没错？难道是我错了？”齐暮雨气汹汹道。 “在，没有弄清楚事实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叶子缓缓道，酒意更加朦胧，说话也不再那么清晰。 “你喝酒了？”齐暮雨吃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明白了！” 电话另一边叶子沉默，然后不一会儿传来微鼾的声音。他真的累了，再加上喝的两瓶白酒，醉意睡意逐一袭来，直接把他打倒。 齐暮雨有点恼火，轻轻挂掉电话。以手支着下巴，陷入沉思。事实，究竟是怎样？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吗？ 不一会儿，齐暮雨的电话再次响起。 齐暮雨接听，一会儿神色愤怒，一会儿神色凝重，再一会儿神色释然，复杂异常。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齐暮雨轻声道，然后缓缓挂掉了电话。 轻轻拍打了下头，齐暮雨自语道：“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啊！原来我真的错怪他了，不过他下手也太重了吧！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争风吃醋也能弄成这样？” 这么想着，齐暮雨再次拿起电话，打算给对方打去电话，给叶子道歉在其一，再有一点就是好生批评一下他了。不过刚拨通号码就想到对面那个人已经醉倒，又马上把电话挂断。手指轻打桌面，不断思考着事情的得失。 不一会儿，齐暮雨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见是一个陌生号，没有多想，心事重重的把电话接听。 “我是梁宏伟，梁志斌的父亲！我需要学校给我们一个解释！现在的学校都变成什么样了？有人在学校行凶，学校也不管吗？我要求学校对那个打伤人的学生严肃处理，并送到公安局！”电话里，梁宏伟虽然语气平静，但怒气隐含，盛气凌人。 “我想，在没有弄清楚事实前，请不要轻易下结论！”听着对方的语气，齐暮雨也有点生气，拿出叶子说的话顶了过去。 “事实？我知道的事实就是我儿子现在就躺在医院里，而那个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梁宏伟用力拍打桌面，怒吼道。 “哦？是吗？但是，那可是你儿子先动的手，他好像也算不得受害者吧？”齐暮雨淡淡道。 梁宏伟怒极反笑，冷冷道：“这么说，在你这里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了吗？” “我只按事实办事！”齐暮雨不冷不硬道。 “好！很好！你等着被领导批评，然后被开除吧！”梁宏伟怒吼一声，然后粗暴地挂断电话。 开除我？我看谁敢！齐暮雨也冷冷一笑，难得的霸气了一把。然后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她爷爷打了个电话。 不提齐暮雨给齐建坤打电话，怒气冲冲的梁宏伟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啊，周主任，我是梁宏伟，是这么回事，我儿子在你们学校被一个学生打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了。”梁宏伟的话语谈不上热络，但也没有在齐暮雨面前的盛气凌人。 “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学校这面一定严肃处理！”周主任马上开口保证道：“您说对方是谁？我现在就过去处理！” “我真没留意这个事情，不过他的辅导员倒是知道。刚才我给他辅导员打电话了，不过却对那个男生百般维护，实在让我很生气啊！”梁宏伟淡淡道，直接给齐暮雨穿小鞋。 “那个辅导员叫什么？我一定会建议学校把她开除！”周主任再次保证。 “嗯，好像叫做齐，齐暮雨吧？嗯，就是这个女人！”梁宏伟回忆道。 “齐暮雨？不会吧？”周主任吃惊道。 “嗯？怎么了？有问题吗？”梁宏伟略显生气道。 “有点问题……”周主任犹豫道：“那个齐暮雨来的时候好像是于校长亲自介绍的，想要动他有点难度……” “这样啊……我知道了！”梁宏伟直接挂掉电话，显然对于现任复旦大学校长的于立斌很是头疼，那个腐儒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老顽固！ 梁宏伟用手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门，感觉到事情的棘手，沉思着，又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黄局长吗？我是梁宏伟啊！嗯，对！是这么回事，我儿子在学校被人打了，但学校那面对凶手百般维护，我希望咱们警察同志能够出面，把那个人绳之以法！”梁宏伟亲热道，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展示地淋漓尽致。 “你儿子是在复旦上的大学吧！”黄局长淡淡问道。 “嗯，是的！所以才想到了您嘛！毕竟您可是老校长的得意门生嘛！别人的面子他们能不给，但您的面子一定得给吧！再说，这只是警察的分内事嘛，别人也说不了什么啊！”梁宏伟笑着说道。 “不过这事儿真不好管啊！毕竟那是复旦啊！”黄局长沉吟道。 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梁宏伟哑了咬牙道：“我用那份人情换可以吗？” “哦？这样啊……嗯，好吧，我想想，你等我的消息！”黄局长淡淡一笑，挂掉电话。 电话那面，梁宏伟咬牙切齿。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又想到凶手和那个叫做齐暮雨的女人，冷冷一笑，现在看你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