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春天做个梦你还要拆穿
京都初春的夜晚有些阴冷，地面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渍，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刚下夜班的工人三五成群哼着小曲。 安筱筱望着昏黄路灯下修长的身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她？” 刘辰撇过头看着安筱筱漂亮的大眼睛，苦笑道：“那些学生都知道秦建邦背景深厚，刚才多是虚张声势，他俩不会有事的。”虽然安筱筱没有明说，但刘辰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杨小芸。 “你怎么会唱粤语歌？”安筱筱问出很多人都关心的问题，自然这里的很多人是指熟识刘辰且曾和他相处过一段时光的人。 刘辰抬头看着街边路灯发出的淡黄光晕，认真地说道：“这次去渭北，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突然发现自己会了很多东西。” 刘辰获得了推背图的传承，好生生的体验了一回“前世今生”。在前世，他被排挤闲置，百无聊赖下听到黄家驹的《海阔天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仅自学了吉他，还苦练此歌数月，终于小有所成。 “鬼才信呢？不想说就算了。”安筱筱自然不信，瘪瘪小嘴，又好奇地问道：“这首歌之前没听到，是你自创的吗？” 刘辰知道这首歌此时还没有出现，只好支支吾吾插科打诨道：“我哪有这个创造才华，从其他地方看来的。” “少糊弄我，明天把歌词写给我，我要给你个惊喜。”安筱筱是个不折不扣的粤语歌迷，她私下收藏了很多还没有在市面流传的粤语歌曲，刘辰的说辞显然没有说服她。 刘辰现在总算知道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从枯井下醒来后，他的心中就有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 他的命不好，他的亲人今生注定因他而多灾多难，这岂能让他安心。 今晚秦建邦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发泄机会。登上舞台闭上眼的霎那，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因自己“前世”放荡不羁给至亲好友带来的痛苦。他感到心阵阵绞痛，只想通过嘶吼来发泄胸中的愤懑，这首歌自然就成了应景之曲。 只是让刘辰没想到的是，安筱筱的惊喜最后却成就了一段佳话，如溅入池塘的一滴水，惊起阵阵涟漪，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今生这种情况不可能再发生，但毕竟在那个世界他们真真切切因我而痛苦地生活了一生。”刘辰抬头看着黑暗的夜空，在心底喃喃说道。 熟悉一个人自然也熟悉他的习惯，安筱筱知道每当刘辰仰望星空的时候就是他想哭泣的时候。因此她并未催促，只是静悄悄地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闪烁繁星的夜空，偷偷地想着，“那里藏着你的悲伤，我希望有一天你低头便能看见我的世界里都是为你准备的快乐。” 过了很长时间，刘辰觉得已经抑制住眼角的湿热，回过头便看见安筱筱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不免有些歉意，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筱筱，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让你久等了”，与过去那个虚无缥缈世界里的漫长等待相比，此刻仰望星空和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刘辰的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安筱筱怔了怔，并没有回过头，依然保持着昂头仰望星空的姿势，淡淡说道：“今晚的夜空很美，谢谢你给了我满天繁星。” 刘辰轻轻拍了拍安筱筱的肩膀，说道：“傻丫头，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几乎耗尽我一生的精力，所幸现在梦醒了，大家还在，我还有机会。” 这已经是刘辰今晚第二次提起那个做了很长时间的梦，安筱筱便在心底以为那个梦是关于杨小芸的，时间跨度是三年。 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意，小声安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其实我还应该感谢杨小芸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刘辰知道安筱筱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淡淡笑道：“其实和小芸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分手，但我并不怪她。” 半个月前，杨小芸莫名其妙地突然提出和刘辰分手，一度让刘辰痛苦不堪，但现在他并不怪她，甚至很感激她陪伴自己漫长的三年，尤其是在推背图中看到还有司马道南告诉过他命不好之后。 “我听说……杨小芸和你分手前一天的晚上好像去见了秦建邦。”安筱筱吞吞吐吐还是说了出来，她不想看到刘辰沉浸在失恋的悲痛中。 刘辰摇摇头，苦笑道：“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我没想到秦建邦对我那么敌视。” 刘辰和秦建邦同宿舍两年，又同在学生会共事，平日里秦建邦总“辰哥辰哥”叫个不停，之前二人一直很和气，刘辰待他如亲兄弟一般，这次他和杨小芸走在一起确实对刘辰打击不小。 …… …… “小贱贱，你真厉害，那么复杂的曲子都会吹。” “晶晶，这算啥咧，俺可是俺村的神笛童子。” “小贱贱，我好喜欢你，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晶晶，你咋这般赤裸裸呀？不过俺好喜欢呀……” …… “老三，醒醒，醒醒……” 甄传使劲摇了摇撅着嘴抱着笛子狂亲的莫耀剑，一看这家伙这幅模样，便明白丫准是又在梦里意yin李晶晶。现实中得不到的，只好在梦里实现。 莫耀剑睁开眼看见甄传坐在床边，心中十分的不情愿，便明白刚才那是个梦，嘟囔道：“老二，你就不能等俺亲完后，再来叫俺。你就是嫉妒，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春天做个梦你还要拆穿。” 刚才在东方音乐酒吧，砸酒瓶的戏码并没有湮灭歌迷们的热情。刘辰唱完粤语歌，被满场男女老少热情包围，纷纷强烈要求再来一首，大有一副难忘今宵的架势，有些美女更是大胆不顾旁边男伴的阻拦，硬是爬上台去对着刘辰好一顿…… 从酒吧出来后，甄传和莫耀剑带着安筱筱宿舍的闲杂人等默契地先行告退，给安筱筱和刘辰留下难得的第一次约会时间。 回到寝室，莫耀剑和甄传反复讨论了今晚的“酒吧事件”，达成一致共识，都觉得“会音乐的男人最性感。” 如此想着，他们便决定从今天起做一个性感的男人，性感的道路上从来不缺乏志同道合的人。 说干就干，二人的激情来的如同洪水猛兽，嗷嗷叫着冲进商场，买了一把琵琶，一个笛子，决定另出新意，搞一个笛琶组合，一笛一琶走江湖。 事实证明，市场上往往吆喝最厉害的是卖狗皮膏药的。 这不，没过多久，莫耀剑吹的满头大汗，索性放下手中的笛子，躺在床上做起了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