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冷酷无情
仇恨本就是世间最为奇妙的一种感情，它可以支撑一个人活下去，也可以将一个人最后的理智摧毁。仇恨是比爱更为复杂的存在。 剑尘道：“当年的面具人是谁？” 普智道：“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到来给剑门带来了灭顶之灾。” 剑尘道：“你为什么会去当和尚？” 普智道：“因为赎罪？” 剑尘道：“你有什么醉可赎？” 普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腰杆，使得自己看起来坐的很笔直。 普智道：“你应该可以阻止本次的混斗？” 剑尘道：“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普智道：“我原本以为你一直会忘记，却想不到竟然还可以醒来，红罗老鬼的忘忧茶也不过如此，竟是可以被仇恨之火溶解。他不愧是他，也许就只有他可以坐到了。” 答非所问，普智到了此时已经明白了所有，但剑尘却是不明白，因此他还问，他想要知道得更加彻底。 剑尘道：“他是谁？面具人吗？” 普智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的目光投向的是战场，那混乱的战场。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在人群中和天山派中的天山七子七人对战的果生人。他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悲悯。 这一场交易，到底是谁利用了谁？只怕那果生人还在迷茫之中，他所要求的是武林至尊位，而五毒门所要想的却不过是要剑尘苏醒那已经遗忘的记忆。 果生人虽然在他们的时代有过一段传说，但他年纪已经老了，他不过是一个八旬老者，只因为心中的执念，才重现中原。他号称天风火影，其武功招数虽然玄妙无比，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终究是被天山七子七人合力打得节节败退。他看到此处，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人性的执念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这无人能够说得清楚。 剑尘看到了普智的微微叹息，他也转过身来，他胸腔内的火焰尚未停息，在所想要知道一切的时候别人却不想告知他，他只有自己去找寻那一个答案。面具人到底是谁？泰山客？风歌秦说过，我的仇人是泰山客，那么泰山客又是谁？他又在哪里？这种种所有的疑问的答案，都在等待着他的追寻。 冥冥之中，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控着他的命运路线，这一条路线之中，始终摆不脱的就是一块玉，一块不知是真是假的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玉，千珏玉。 他提剑，挥砍，前刺。 冷酷的双目在普智的双眼中看来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身上的那一股杀伐果断气势却是那么的陌生，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权势的诱惑的错还是一个人心的冰冷的错？他在心底这样问着自己。 普智挥了挥手，示意着他身旁的普慧将之扶起，他感觉到体内丹田中有一股小小的内力已经滋生而出。 普慧道：“师兄，这可怎么办？” 普智道：“有时候，杀是可以止杀的。” 普慧道：“意思就这样看着吗？” 他摇了摇头，目光所过之处，剑尘的一剑刺向的是那个天香堂门人的咽喉，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死？而且死得如此之快。剑尘面无表情，一剑刺出，瞬间拔剑，在他的眼里，那个人，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只小鸡。 紧跟着，普智又看到了剑尘走向了扶桑岛的人，他一如以往的一剑挥出，紧跟着砍下，又向前刺出。 果生人心中骇然，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他所追求的武林盟主之位终于是不可得。他没有想到，因为受到了五毒圣姑的邀请，说剑孤独已经重出江湖，原本应该在扶桑岛安享晚年的他竟是在仇恨妒忌的心里下，再度带着自己的弟子亲临了中原，却再也回不去了。 暗柳大声呼喊，踉跄敢来。但是剑尘却不给他接近果生人的机会，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一剑刺出，拔剑。暗柳到死也不会明白，原本和他斗得旗鼓相当的年轻人，在这一瞬间，竟是如此的冷酷，杀伐之果决，修为进步如此的明显，只是一剑，他就已经倒下。 影明也来了，他也倒下了，他那把古朴的剑并没有在手中，因为那把剑此时在躺在它心夏庄院的武器架上，静静的等待着他主人来拿走，可是他的主人已经倒下。影明拿着一把明亮的刀，他的刀法很快，快过他的剑法，可是终究没有快过剑尘的剑，所以他还是倒下了。 天山七子和扶桑七子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剑尘也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他的心中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魔火已经渐渐熄灭，但是他却停不住手，因为这些人都是冲着他的千珏玉来的，所以他没有想过要放走那些人。 天山七子原本以为剑尘是来助战的，但哪里料到，他的到来，第一剑刺向的就是天山六子的咽喉，紧跟着反手一剑，就是扶桑七子中的一个人。 两人同时倒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杀人可以如同杀鸡一样的，丝毫没有感觉。 天上七子其他人和扶桑岛人相互看了一眼，在这一瞬间，他们化敌为友，共同面对着那个双目冷库，面色有些苍白但却坚毅的年轻人，他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同时面对十二个人，剑尘使出了火寒剑术。他内心将要熄灭的魔火竟是在展开火寒剑术剑招之时升腾了一点，不多，但却已经足够他变得更加冷血。 胸前的那一块玉，出了一点热，似乎在煽风点火一般，剑尘的剑法更快了，飘逸，灵动，仿佛火焰一般，随风摆动。 一人跟着一人的倒下，天山七子全部阵亡，扶桑七子全部死去。 剑尘抬起了眼皮，所有人都已经入了魔的人眼睛的颜色必定不同，但在剑尘看向雪山派柳如仙的时候，她现，那双眼睛清澈明净，比那些所谓正道人更加的明亮，只不过，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冷酷了一点。 剑尘并没有杀了她，而是转而之将目光投向了已经站起来的普智，他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剑尘道：“没人可杀了。” 普智道：“你还没彻底失去理智。” 剑尘道：“那些人的年岁和我一样，如果都杀了，将来岂非寂寞？” 普智道：“确实如此，但你要到哪里去？” 剑尘道：“昆仑边，雾气下，无尽深渊。” 普智道：“为什么？” 剑尘道：“因为她的留恋，所以我愿意陪她颠簸江湖，但在此之前，我有事要做。” 普智不问，他也不打算说，两人陷入了沉默。剑尘看着普智，普智也在看着他，两个人，不同的年岁，不同的双眼，但却有着相同的悲伤。 花影初走了过来，她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她走得不快，但却不慢。不快不慢的她终于是来到了剑尘的身旁。杨茂自然也在内。杨开虎则是最后。 剑尘道：“杨大哥，对不起，你的那些兄弟都死了。” 杨开虎黯然了一下，紧跟着道：“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剑尘道：“杨大哥，可否帮我一个忙？” 杨开虎当然会帮忙，他没有理由不帮，所以只能选择同意。 剑尘道：“请你回福威镖局的时候，也顺带带着我的兄弟胖茂一起回去，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转而扭头对着花影初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