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叛
眼见这无心刺向自己胸口，张云阔不自主地催动体内气海前去抵挡。谁知这气海一动，突然间原本平静的气海风云突变，不仅风雨晦暝，更是暴戾不堪。 张云阔暗道一声不好，身形猛向后退去，退到天一殿内。退后之时，张云阔胸口早已中了一剑，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这一剑，倒未给张云阔造成太多伤害，真正折磨张云阔的，是体内不受控制的气海境界，若脱缰之马，让张云阔痛苦不堪。 天一殿口，那彭水月和王霸轩见势不妙，仙剑出鞘，向着马戎逍而来。 一道冰霜飞至，一柄晶莹宝剑挡住了彭水月的剑，剑后是一张俊俏的脸庞。这剑名叫落霜，这人名叫霍思辰。 而战场另一端，一根浑铁长棍也接下了王霸轩的一剑。这一接，王霸轩纹丝未动，反而将段犷兴震退数步。 玉石广场之上，二龙山和雁鸣山的力量已经混战在一起，程青龙带着兄弟们筑成一道rou身做成的屏障，将玉石广场和天一殿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雁鸣山弟子数量众多，而二龙山的绺子们仅有几十人，纵使有程青龙这般的存在，也不会坚持太长时间。而彭水月和王霸轩身为长老，那实力自然不虚。霍思辰和段犷兴就是拼死也胜不了，霍思辰只有通过身法周旋，而段犷兴只能硬碰硬的接下。这些人如此的孤注一掷，就是为天一殿中的马戎逍争取时间。 那张云阔已经气海混乱，只要马戎逍干掉张云阔，这局势便能扭转。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但这东风也要一气呵成。 马戎逍看着大殿汉白玉石地砖上的张云阔，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无心之上腾起青色的剑气。 “灵器？”张云阔虽是气海混乱，但也看得出对面的马戎逍同样境界毁损，真正的命门，正是手中的那柄灵器古剑。 天一殿上，两个境界损毁的人相争你死我活，也算是头一遭罢。 无心剑到，张云阔强忍气海中的疼痛，便是一指点中马戎逍的手腕。马戎逍吃痛，无心险些掉落，这灵气虽然好似恢复，但还没有自身那样娴熟。马戎逍再出一剑时，张云阔已经退到大殿中央。 第一照面，马戎逍吃了瘪，但张云阔也好不到哪去，方才剧烈的身法，让气海又是一番汹涌，黑血再次淌出。 张云阔也是明白，只要自己拖住时间，只等待外面解决完成，这马戎逍就是瓮中之鳖，便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了。 不等张云阔示意，先前殿中的一代管事弟子们已经出剑，十几道剑气向着马戎逍掠来。 然而在马戎逍的眼中，只有张云阔一人。 马戎逍不顾这十几道剑气，硬是向张云阔杀来，衣袍之上已经出现数道血印。 张云阔来不及调理气息，忙是催动身法，退回到了天一殿的仙台之上。 马戎逍抬头看去，十二层石阶通上仙台，仙台之上是执掌和长老们的座位。就是在这里，历代执掌俯瞰雁鸣山。曾经，孩童时期的马戎逍便是在这里，蹦跳着数着台阶玩耍，父亲马洪涛站在仙台上一脸慈祥。 “这仙台，岂是你这种鼠辈坐得？” 马戎逍大喝一声，不顾身后飞来的剑气，提着无心，踏阶而上。杀了张云阔，千疮百孔何妨。 仙台之上，一道身影从仙台的执掌座椅后闪出，青色的衣衫，瘦高的身材，来人正是刘宫凌。 “宫凌，挡住他！” 张云阔看到刘宫凌，心中一喜。 “是！”刘宫凌来到张云阔身前，面对着迎面而上的马戎逍。那个熟悉的面孔，五年时光，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现在却有是五味杂陈，两人相视无语，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在两柄剑上。 张云阔看着刘宫凌的背影，忙是席地而坐，调整气息。 “噗……” 马戎逍和刘宫凌擦身而过，古剑无心没入张云阔的胸膛，而刘宫凌纹丝未动。 仙台下的管事弟子们被这一剑已是目瞪口呆，仙台上的刘宫凌师兄究竟在做什么。 张云阔睁开双眼，眼神中尽是愤怒和失望，黑血染红了胸前的道袍。 刘宫凌默默转过身来，手中那柄细长黑色的剑，也插入了张云阔的胸口。 “你……背叛了我！” 张云阔口中带着血沫，声音有些含糊。 “张云阔，一开始就是你背叛了雁鸣山……”刘宫凌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一丝凄凉，不知那是怎样的感情。 两柄剑穿透了张云阔的胸膛，之前混乱的气海境界，这一刻豆剖瓜分，土崩瓦解。张云阔的双眼死死盯着这个自己生前最得意的心腹弟子，渐渐没有了气息。 张云阔临死前才明白，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宫凌。毋庸置疑，那济南名医陈江南和游方术士胡半乾，都是处心积虑隐藏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执掌大人死了！”台下的管事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了主心骨，而其中几名曾和马戎逍交好的弟子，突然放下了手中剑，跪倒在天一殿上。 刘宫凌看着张云阔，叹息一声，帮他合住了双眼。马戎逍知道自己兄弟的心思，纵使是将来要杀死的仇人，五年来的相处也会有些别样的感情，马戎逍只是拍了拍刘宫凌的肩膀。 五年前的逍遥峰上，刘宫凌站在反叛弟子的最前端，面对重伤的马戎逍和程青龙，刘宫凌本想救二人杀出重围。 而青石上颓然而坐的马戎逍，用他们二龙山十大当家才能看懂的唇语，告诉刘宫凌要卧底在张云阔的身边。 “大哥……降吧……”刘宫凌害怕大哥和二哥无法杀出重围，不敢看马戎逍的眼睛。 那一日，刘宫凌故意让程青龙的斩马刀砍成重伤，雁鸣山弟子军心大乱，让二人成功杀出。而刘宫凌便潜伏在张云阔的身边，这一潜伏便是五年。 卧底期间，刘宫凌所承受的一切艰辛和困难，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五年未见马戎逍，让刘宫凌坚持下去的就是那生死相与的兄弟之情。 “辛苦了……宫凌……结束了”马戎逍转身走下仙台。 刘宫凌站在仙台上，泪如泉涌……